線？

是何何意？

楚中菱聽出了罵人的意思，可是聽不懂話中的詞兒，遂朝燕巳淵走去，氣呼呼的問道，“瑧王殿下，負線的責，線是何意？”

“咳！”燕巳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快速的斂住失態，手握拳抵在上，回道，“沒什麼，只是王妃慣用的口頭禪而已。”

對于自己的人，他再清楚不過，把氣到找不到詞兒罵人時，就會蹦出那個世界的詞兒出來。

想想，他都多久沒聽罵‘線’、‘大爺’、‘你妹’這些了？

“口頭禪？”楚中菱面紗下的臉拉得老長，雖然他人看不見的臉，但也能從柳眉和目中看到的惱火和不滿，“你這瑧王是如何當的？說那些七八糟的詞兒你都不管管嗎？這要是傳出去，多丟人！人家家怎麼能像個莽夫似的？”

“……！”

燕巳淵完全沒想到在他面前居然敢用這種教訓的口吻，當場俊臉一沉，然后繞過拂袖而去。

楚中菱瞧著他翻臉走人，更加不滿。

但燕容泰卻及時的將喚住，并溫與說道，“公主，您別與他們計較。我小皇叔別的都好，就是太偏袒小皇嬸了。”

“早看出來了！”楚中菱往鐵匠鋪瞪了一眼，表示非常的嫌棄。

“公主，你還有什麼想買的嗎？要不我陪你去別再看看？”燕容泰笑問道。

“不了，已經買夠多了，就跟著他們吧。”楚中菱說完，也走向了鐵匠鋪。

看著他們都去了鐵匠鋪，站在燕容泰側的喬平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忍不住上前著嗓子道，“王爺，您確定要娶嗎？為何屬下覺得這位公主有些不正常呢？”

燕容泰收了笑，皺著眉。

何止不正常，簡直就是個傻子！

要不是早見過楚中菱的畫像，他都不敢相信，同樣擁有天姿國的人，怎麼就能差這般……

不但一驕縱病，且還毫無主見，甚至一點點示好就能將籠絡！

跟柳輕絮比起來，這公主沒一樣可取的！

可是……

“以后這種話不許再提。”他眼角朝喬平睇去，含警告，“就算這公主真是個癡兒，本王也娶定了！”

“是，王爺。”喬平低下了頭。

他當然知道主子的用意，如果主子不娶公主，那公主必定會嫁給太子。

隨著蘇皇后被送去順和寺院，皇上又將沈宗明提拔右相，蘇家一黨在朝中勢力直接被腰斬，太子也明顯失勢。要是這大湘國公主與太子和親，不就又助長了太子在朝中的氣勢嗎？

撇開方面的因素，主子都必須把公主娶到手……

……

回到瑧王府。

楚中菱又帶著那一幫人住進了華云閣。

連帶著今天在街上買的那些東西，大包小包的也被抬進了華云閣，一時間比搬家還熱鬧。

景勝和秀姑得知消息，忙跑出來詢問。

“王妃，公主怎麼又來了？”

“沒事，由去吧，反正一千兩銀子一日，說出得起。”柳輕絮笑著說道，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

景勝和秀姑對視了一眼，十分確定其中另有原因，遂默契的不再多問。

隨夫妻倆回到碧落閣，景勝突然想起一事，忙從懷里拿出一份請柬呈上，“王爺、王妃，這是柳將軍派人送來的。”

燕巳淵手接過。

柳輕絮忙踮起腳尖去看。

“十五我祖母過大壽？這不還有五天嗎？”

“絮兒想去嗎？”燕巳淵垂眸看著。

“呵呵！我還能不去？”柳輕絮忍不住失笑。

“你若不去，也沒人敢說你什麼。”

“算了，再不喜歡，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我可不想你因為我背上‘寵妻無度’的罵名。”柳輕絮突然嘆了一口氣，慨道，“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雖然……但是……還是去吧。”

雖然原已經死了，被魏氏的親孫害死的，在心中恩仇早已相抵，但現實中還是用著原的，這也是撇不清的。

就算還有另一個份，但那又怎樣，也不會影響與柳家的牽扯。

隨即朝景勝說道，“景總管，你去庫房挑件賀禮，別太貴重，過得去就行。”

“是。”景勝應聲。

正在這時，一華麗的倩影走進碧落閣，快速上前問道，“什麼賀禮？”

眾人扭頭朝看去。

楚中菱完全沒把他們不待見的眼神當一回事，自顧自的到柳輕絮側，并一把奪走了燕巳淵手中的請柬，然后柳眉蹙，問柳輕絮，“過壽的是你那個祖母？對你不好嗎？”

因為聽到了柳輕絮方才對景勝說的話。

別太貴重。

過得去就行。

可見柳輕絮并不喜歡柳家的太夫人！

柳輕絮從手里拿回請柬，沒好氣的道，“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楚中菱不服氣的瞪著，“我偏要管呢？我不但要管，我還要去柳家，看看他們是如何對你的！”

柳輕絮，“……”

現在能把拍出去嗎？

楚中菱目轉了轉，突然又提議，“要不這樣，等柳太夫人過壽那日，我裝扮你的模樣去柳家，你看如何？”

柳輕絮深吸一口氣，“我看你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撐的！柳家是什麼地方，是你能胡來的？”

楚中菱一把落下臉上的面紗，不服氣的道，“我不信他們能分出你我來！”

江九、余輝、景勝、秀姑全瞪圓了雙眼，差點沒讓這張臉嚇出尖。

就連燕巳淵都狠狠的愣了一下，是沒想到的容貌與柳輕絮的相似度是如此之高！

唯一的區別也就在于兩人的神了。

楚中菱仿佛沒看到其他人的反應，還扭頭沖們問道，“你們能分辨出我們嗎？”

江九和余輝離們稍遠些，但景勝和秀姑離們近，被這一問，夫妻倆都忍不住往后退，直有一種被嚇到心驚跳的覺。

“楚中菱，你能不能正常點？”柳輕絮著拳頭，隨時都準備發飆了。

“我哪不正常了？”楚中菱見是真有些生氣了，委屈的撅起，“我們是親姐妹的事早晚都會公之于世，我不過就是提前試探一下罷了，有何不可？”

親姐妹？

江九他們除了目瞪口呆外，更是被的話震嚇到了。

一雙雙眼睛直直的著柳輕絮！

如果們是親姐妹，那他們王妃豈不是……

柳輕絮無言以對，只能冷颼颼的把盯著。

楚中菱突然朝燕巳淵看去，微微抬起下，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瑧王殿下，你如此疼瑧王妃，想必對很是悉，那你敢不敢跟本宮打賭，我們若是同樣的裝束打扮，你是否一眼就能分得清？”

燕巳淵角不勾勒。

但不是笑，而是明顯的嘲諷。

嘲諷太過自以為是！

“楚中菱，你有完沒完？”柳輕絮冷聲喝道。

“怎麼，你還擔心他認錯啊？”楚中菱扭頭看，振振有詞道，“我不過是替你考驗他而已，你著什麼急？我們長相如此相似，萬一哪天他誤認錯了，那可就難堪了！”

“他不會的！”柳輕絮回得斬釘截鐵。沒有為什麼，就是信任他！

而的回答讓燕巳淵眸底驟然浮出一愉。

握住的手，他溫著嗓子道，“不妨按說的做，本王要心服口服，免得以為本王會混淆你們。”

柳輕絮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在接楚中菱考驗，而是要告訴楚中菱，別以為頂著一樣的臉蛋就可以在他面前科打諢、胡作非為，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誰！

“好。”笑了笑，再次給他絕對的信任。

……

聽說了碧落閣的靜后，呂芷泉帶著十皇子燕容彰趕了過來。

還有府里的侍衛們，都表示很好奇，大湘國的公主跟他們王妃長得一模一樣，他們王爺要如何將們分辨出來？

負責給柳輕絮和楚中菱梳妝打扮的是鞠嬤嬤，在們裝扮完畢之前其他人一概不許看。

半個時辰后，柳輕絮和楚中菱站在眾人面前。

按規則，們不許出聲，不許有多余的作，只能保持站立的姿勢，并且要低著頭，以免用眼神給人做暗示。

看著兩個從頭到腳甚至是量都毫無相差的人，滿院數十人都屏住了呼吸，雙雙眼睛瞪得又大又直，完全都傻愣了。

“王爺，這要如何猜？”余輝忍不住開口。

一樣發髻發簪，一樣的裳，一樣的鞋子，連臉蛋都一樣……

他是瞧不出有哪不同！

“猜？”燕巳淵剜了他一眼，“本王需要猜嗎？”

“可們都一樣……王爺……你可別選錯了……”余輝很替他張。要是選錯了，那可就鬧笑話了！

眼見自家王爺黑臉，江九趕把他拉開，“你自個辨不出王妃，不代表王爺跟你一樣！”

為了不讓他們近距離查看，鞠嬤嬤還故意在地上畫了個大圈，他們只能站在圈外打量。

呂芷泉牽著兒子繞著大圓圈轉了兩圈，始終皺著眉。

十皇子稚聲稚氣的問道，“母妃，怎麼有兩個小皇嬸？”

趕比了個‘噓’，“小皇叔和小皇嬸做游戲呢，我們不要打擾他們。”

十皇子趕捂住了自己的。

呂芷泉怕他影響到燕巳淵，這才帶著他退后。

其他人雖然沒敢上前，但多忍不住竊竊私語，有說左邊那個是他們王妃，有說右邊那個才是。

惟有燕巳淵一言不發，抿著薄繞著圓圈慢步走著。

但他只走了半圈，突然上前將圈中左邊的人拉懷中。

圍觀的人眼都忘了眨，各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他們王爺選錯了！

“哈哈！”

隨著燕巳淵懷中人歡喜的笑聲，提心吊膽的眾人同時呼出一口氣。

楚中菱轉著燕巳淵，驚訝又不解的問道，“你如何分辨出來的？”

柳輕絮也在燕巳淵懷中問他，“是啊，你才只看過背影，怎麼就能辨出是我？”

燕巳淵角含著笑，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柳輕絮聽完，臉上的笑更是明艷人。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打小就開始練武，就算站著一不，姿也與常人有差異。而楚中菱這個千金之軀，從小培養的就是大家閨秀之范。這就好比一個接過軍訓的人和一個名媛千金，你讓他們同時擺個立正稍息看看，僅從氣質就能分辨得出來，哪里還需要看正臉？

“說什麼呢？”見他們夫妻只顧著說悄悄話，楚中菱很不滿的跺腳，“瑧王，問你話呢，你是如何分辨出來的？明明我們一模一樣！”

“這是我們夫妻的。”燕巳淵冷颼颼的睇了一眼，“絮兒在本王心中無可替代，哪怕你與容貌一致，本王也能分得清楚明白。”

他還沒有說，每個人上都有獨特的氣息，他自己的人，夜夜抱著睡的，要是連這點都分辨不出，那他還算什麼男人？

見楚中菱還沒完沒了，柳輕絮沒好氣道，“玩夠了沒有？你要再胡鬧，我可就趕你出去了！”

楚中菱不甘心的道，“也就你男人分得清，其他人不都是被我們弄迷糊了？我不管，柳太夫人生辰那日我要去柳家，而且要和你調換份！我要看看，柳家到底是如何對你的，究竟是對你好還是不好！”

柳輕絮一臉黑線。

就這一驕縱脾氣，還不得把柳家弄得飛狗跳？柳太夫人本來就不待見這個養孫，要是讓這個公主去鬧騰一番，生辰日恐怕都得變忌日！

“絮兒，隨吧。”燕巳淵突然開口，竟是意外的同意了。

“啊？”柳輕絮抬頭不解的看著。

“去替你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