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皙發涼的臉，燕巳淵不用問也知道心中所想，抱著的臂彎微微收，低聲又道，“若皇兄主意已定，自會加派人手保護公主，你且安心便是。再者，公主是大湘國人，若出事，兩國必定惡，比起我們，皇兄更不想公主出事。”

柳輕絮明白，他這是在寬的心，不想對燕辰豪這位兄長生出負面的緒。

站在他們兄弟倆的角度，能理解他們的作為。

可站在們姐妹的角度，心里真不是滋味。

換做柳元茵，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可楚中菱縱歸縱，心眼并不壞，甚至是缺了心眼，要利用這麼個人，實在于心有愧……

再說宴殿中。

燕辰豪返回宴殿后，楚坤礪就與他說起兩國聯姻之事，并大贊，“二皇子不但才貌雙全，且懷瑾握瑜、德品出眾，與我們菱兒甚是般配！能與玉燕皇的二皇子締結婚緣，乃是我們菱兒之福啊！哈哈！”

燕容泰從座而起，禮拜道，“容泰并無過人之，得大湘皇盛贊，容泰愧不敢當。”

上淑蘭著他，溫婉典雅的笑容中盡是滿意之，“二皇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謙了。明明才華出眾，卻非要自我埋沒，你這點啊，得改，知道嗎？”

燕辰豪龍上帶著微笑，但若仔細看，卻未有半分笑意抵達眼底。

看著他們三人說話，儼然已經了一家人，特別是上淑蘭的話，落別人耳中那是在夸他兒子優秀，可落燕辰豪耳中，就有些含沙影的味道了。

沒錯，他這些年的確有夠冷落這個兒子。

說他這個兒子才華被埋沒，他確實有幾分理虧。

“大湘皇，朕覺得婚事不急。”

他突然出聲，正笑談的三人立馬朝他看去。

燕容泰微微擰眉，“父皇，兒臣與長公主雖相識不久，但兩相悅，還請父皇全。”

楚坤礪也擰著眉問道，“玉燕皇，可是覺得我們長公主配不上你的二皇子？”

燕辰豪朗聲一笑，“大湘皇誤會了，朕不是要反對他們在一起，朕是覺得，你們兩個兒，一個已經與瑧王了親，如今是朕的弟妹，我們兩國早已有了姻盟，若是長公主再嫁過來，那你們邊可是一個心的也沒有了。你們愿意將兒嫁過來，那是你們的誠意，朕甚是激，可朕要是不諒你們，那朕也太不明事理了。”

“這……”楚坤礪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父皇……”燕容泰同樣很是意外。

但燕辰豪抬手止住他說話，溫著嗓子語重心長的與他說道，“泰兒對長公主的意朕是知曉的，但朕也說了，并未有拆散你與長公主的意思。你與長公主投意合，朕可以答應你，讓你隨長公主前往大湘完婚。”

燕容泰微張著，錯愣得連眼神都定住了！

燕辰豪轉頭又‘呵呵’對楚坤礪和上淑蘭說道，“大湘皇與娘娘的誠意朕甚是，但朕不能那麼自私，所以朕思來想去才做此決定。讓二皇子前往大湘和親，一來彰顯我玉燕國的誠意，二來，你們邊還有一能承歡膝下，如此聯姻，兩國合慶，豈不更加皆大歡喜？”

燕容泰廣袖之下的手攥得死，臉已經快繃不住了。

燕辰豪看向兒子，溫聲問道，“泰兒意下如何？”

燕容泰垂下眸子，掩住眸底的戾，躬拜道，“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燕辰豪說道，“此事朕可不敢擅自做主，事關長公主的終大事，加之你與長公主又投意合，朕允許你與長公主商談一番，聽聽的意思再做打算。”

“是。”燕容泰躬應著。

燕辰豪再一次朝楚坤礪和上淑蘭看去，見夫妻二人臉上全無笑意，他又朗聲笑道，“大湘皇與娘娘不必，這都是朕應當做的，正所謂禮尚往來嘛。”

上淑蘭微微一笑。

楚坤礪拱了拱手，笑贊道，“玉燕皇如此深明大義，實乃玉燕國百姓之福，我們欽佩至極。”

看著夫妻二人出的笑，燕辰豪眸子暗轉，一疑從心尖劃過。

兒子對他不滿有可原，畢竟放棄玉燕國皇子份，去給他國公主做駙馬，換他哪個兒子都不會同意。

如此一來，此子與長公主的婚事便能作罷。

可這樣的事，他都要把兒子送給大湘國了，這對帝后竟不見歡喜……

……

明月殿。

楚中菱喝了一江九親手抓的藥，明顯好多了。

柳輕絮回到明月殿去看的時候，正神抖擻的與江九說話。

“江護衛，小侯爺那人應該不錯吧，不然你家兩位主子也不可能與他好。”

“公主殿下，您剛服了藥，需靜養休息。”江九面帶微笑的提醒。

“江護衛，聽說小侯爺開了家賭坊，他怎不找點正經事做呢，這樣傳出去多讓人笑話啊！”

“公主殿下，時候不早了……”

“江護衛，你覺得本宮與小侯爺般配嗎？雖然他那人有些不著調，但本宮相信，如果他娶了本宮，本宮定會讓他金盆洗手，做的賢助，讓他將來有大作為！”楚中菱跪坐在桌邊，雙肘撐著桌面，雙手捧著下，著窗外懸掛的月牙，目中全是憧憬之。

“……”江九默了，眼里全是鄙棄。

他不敢稱自己十分了解小侯爺，但也多知道一些有關小侯爺的事。

別看小侯爺平日里沒點王孫公子的樣，其實心氣高著呢！他連自家父親的侯爵之位都瞧不上眼，就大湘這位腦子缺筋的公主還想讓小侯爺娶，癡人都不敢說這種夢話，虧還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聽說小侯爺爹娘都在北邊，本宮與小侯爺親后肯定也會去北邊的。江護衛，你說北邊好玩嗎？”

“……”

“哎，管它好不好玩，反正嫁隨嫁狗隨狗，只要他對本宮好就行了！”

“……”

“聽說生孩子很痛，本宮決定以后只給他生一兒一，兒子繼承他們家的侯爵之位，兒就替招個夫婿，如此一來，就不用像我們兩姐妹那般離鄉背井遠嫁他方，就可以一直承歡我們膝下，好得很吶！”

“……”

“等我們百年之后，就擇一山清水秀之地，本宮要與他同槨合葬，聽說夫妻合葬下輩子還能再續前緣呢！”

“……”江九暗暗的捂著心口，覺自己五臟六腑因為搐都快移位了。

柳輕絮進屋的時候就瞧見了這一幕。

楚中菱捧著下，對著黑漆漆的窗外一臉花癡狀。

而江九站在門邊，像中了什麼毒似的，臉烏青烏青的，口鼻還有些歪。

“江九，你這是怎麼了？哪里不適？”皺著眉關心的問道。

“王妃……屬下……”江九了桌邊的楚中菱，最終又閉上了。

他能說他想吐嗎？

覺自己快傷了……

不要臉的人見多了，可一個人不要臉到這般田地，他真是頭一次見！

小侯爺是不在場，要是在場，估計能當場暴斃！

“楚中妍，你可算回來了！”楚中菱從墊上起，快速跑到他們跟前，瞧了一眼江九，也出深深的不解，“江護衛，你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氣突然如此差？”

“沒……沒事。”江九努力的出一笑。

柳輕絮再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看楚中菱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心中微微一默，大概猜到了一些。

不過他只要沒事便好。

“江九，公主子如何，服藥了嗎？”轉頭又打量楚中菱。

“回王妃，公主并無大礙。屬下已經開了藥方，公主只需服用兩藥便會無恙。”江九低垂著眉眼回道。自家王妃總算回來了，他也總算可以走了，再多看一眼公主，他都想自殘了！“王妃，若沒別的事，屬下就先退下了。”

柳輕絮正要點頭，楚中菱突然抓住江九的袖。

“江護衛，本宮有一事想請你幫忙！你放心，本宮會付你診金的，只要你能替我們母后治舊疾，你要多診金本宮都答應！”

江九看了一眼，心下不由得腹誹。

這是故意的吧？先前不早說，等家王妃回來了才說！

大湘國皇后乃是他們王妃生母，現在當著他們王妃的面，他敢說‘不’字？

“公主殿下，不知大湘皇后娘娘所犯何疾？為何需要小的醫治？”

“唉！”楚中菱嘆了一口氣，眼中出深深的哀傷，“當年母后懷著我們時，不小心著了人的道，差點損命。后來雖順利生下了我們姐妹，可卻落下了心疾。這些年來，父皇尋遍了名醫，都未能將母后心疾治愈，后來托人打聽到了藥王的下落，且在機緣巧合之下幫了藥王一個小忙，藥王才答應替我們母后醫治。可誰知道……”

說到這，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吸了吸鼻子，繼續說，“誰知道我又被人算計，中怪毒。你也知道你師父的脾，他不問凡塵之事，即便答應替我們母后治病，也僅是因為償還我們父皇的人，他說什麼也只同意救一人。母后心疼我，把機會讓給了我，我要不去，就以死相……”

江九抿著沒說話，只著柳輕絮。

他師父怪癖多，特別是在行醫救人方面，他只會救兩種人，一是有緣人，二是看得順眼的。

除此外，金山銀山都不好使。

他雖然對自己醫有信心，可他也不是見人就救的。主子不發話，他絕不多管閑事，何況病患還是那樣的份，更不是他能做主的。

聽楚中菱哽咽的說完，柳輕絮心里也有些容。到底是原生母，要見死不救也說不過去。

只是，皺著眉有些不解的問道，“之前我問過醫，醫說母后子康健，并未患有心疾之癥，難道已經有人替治好了？”

“不可能！世上除了藥王，本無人能讓母后痊愈！”楚中菱當即反駁，怕不信自己的話，還主解釋道。“父皇都問清楚了，其中有味藥只有藥王谷才有，若是讓藥王治好了心疾，這麼大的事怎不告訴我呢？”

柳輕絮突然瞇起了雙眼。

上午去鑫華宮看上淑蘭，記得當時楚中菱很張，生怕上淑蘭犯病，但上淑蘭卻突然打斷了楚中菱的話……

就像楚中菱說的，如果心疾癥被治好了，那當時看著兒那般張和擔憂，最起碼也該把治好病的消息告訴楚中菱這個兒。

可打斷話是幾個意思？

楚中菱生怕江九拒絕，抓著他袖不撒手，還難得放下段哀求起來，“江護衛，除了你師父，也只有你能救我們母后了，算我求你好嗎？我遠嫁后不能再陪，唯一的心愿就是為治好心疾之癥。只要你答應，我可以把我全部嫁妝都給你，反正小侯爺以后會養我的。”

前面的話還正常，而且很是讓人。

雖然公主氣不小，但救母心切的孝心還是值得稱贊的。

可最后一句話不僅讓江九無語，就連柳輕絮都瞬間掉了一地黑線。

這什麼跟什麼？！

說救人就說救人，怎麼還扯上蕭玉航了？

蕭玉航跟是什麼關系，憑什麼要養？

“王妃……”將柳輕絮遲遲不出聲，江九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要是換別人，他直接一把銀針扎過去，先弄死再說！可眼前這位公主不是尋常人，他始終要顧及自家王妃的面子……

“你先好好說清楚。”柳輕絮趕把楚中菱拉開，認真又嚴肅的瞪著，“你說母后有心疾，但醫又說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得弄清楚才行！”

“那我現在去問母后！”楚中菱說完就要走。

“慢著！”柳輕絮眼疾手快將攔下，暗轉眸后，提議道，“讓江九去吧，你不懂醫，如果母后怕你擔心有意瞞你，你也察覺不到。”

“好，都聽你的。”楚中菱看了江九一眼，眼中充滿了期待。

“母后除了有心疾外，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柳輕絮狀似關心的問道。

“別的倒沒什麼……”楚中菱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失落，“就是覺得母后現在心思都放在你上，讓我很吃味兒。見面到現在，都沒問過我中毒的事。”

聞言，柳輕絮雙眸大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