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禾頓了頓,雖然覺得這樣很別扭,可想到陸老爺子,著頭皮答應道:“嗯,我會努力的。”
陸景墨只覺得他和葉佳禾之間,真的很諷刺。
他們明明可以做一對真正很好的夫妻,卻不知為什麼,越走越遠,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就連夫妻,都像是演戲。
葉佳禾看了眼時間,道:“我得回去實習了,馬上就早上八點了,我們要班。”
昨天一天沒去上班,要是今天再不去,程晶絕對不會放過的。
陸景墨見眼底的黑眼圈,道:“昨晚你也在這兒守了爺爺一夜,現在再去上班能吃得消嗎?不如你請假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沒事。”
葉佳禾禮貌疏離地道:“我該走了,下班就過來看爺爺。”
陸景墨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悵然若失。
……
心外科。
葉佳禾匆忙趕到科室的時候,已經開始班了。
貓著腰進去,瞬間,就到了來自程晶的眼神殺。
葉佳禾連忙低下頭,生怕再到這種如此有殺傷力的眼神。
總算完了班,葉佳禾提心吊膽地走過去,對程晶道:“程老師,今天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呦,我哪兒敢使喚你啊?”
程晶冷笑,怪氣地道:“你這才來幾天,就已經讓靳教授為你說話,親自保你了,我以后,是不是也得你管呢?”
葉佳禾也沒有熱臉人家冷屁的習慣,既然程晶這麼說,葉佳禾也沒有示弱。
平靜地說:“程老師,您要是不滿靳教授的做法,那您可以去找靳教授理論。我只是一個實習生,不值得您生氣。”
程晶冷哼了聲,瞇著眼睛瞪著,道:“好一個牙尖利的丫頭。你是不是以為有了靳教授撐腰,就能目中無人了?可你別忘了,縣不如現管。給你打實習評價的人是我!再說了,靳教授這樣的大忙人,一周才來科里幾天?你真以為他能護得住你?”
葉佳禾實在是不明白嗎,為什麼程晶對的惡意這麼大?
可現在,程晶到底是的老師,的命運還掌握在手里。
因此,葉佳禾只能忍下這口氣,勸自己再堅持堅持就出科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道:“佳禾,靳教授在手室,要你過去幫忙呢。”
程晶當即就不平衡了,立刻道:“什麼?讓葉佳禾去幫忙?靳教授沒搞錯吧!葉佳禾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實習生,能幫什麼忙?”
小護士茫然地說:“但是靳教授的確指名讓葉佳禾去的啊。”
說完,催促道:“佳禾,你趕去吧,手馬上就開始了。靳教授點名讓你跟臺,這可是很多醫生都沒有的待遇啊。”
程晶氣的臉都變了,恨恨地對道:“你去吧!不過回來之后,你該做的工作一樣都不能。做不完,那就加班做!”
葉佳禾還是沒有放棄學習的機會,去了手室。
中午時分,這個手才結束。
靳南平笑著對道:“葉同學,你這次進手室,明顯比第一次好多了,至,前面的準備工作都已經游刃有余了。你是我見過學東西最快的學生!”
葉佳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靳教授過獎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靳南平笑了笑,說:“嗯,看你這格,估計連一百斤都沒有吧?”
葉佳禾被他逗笑了,沒想到平日里靳南平一本正經的,但是說起話來這麼幽默。
他們回到科室的時候,門口傳來嘈雜的爭吵聲。
葉佳禾跟靳南平對視了一眼,快步往里走去。
沒想到,護士站的位置,圍了一群人,中間的幾個人簡直吵開了鍋。
靳南平見狀,對葉佳禾道:“你先回辦公室吧,我去看看。”
說完,他匆忙走過去,進了人群中央。
這才發現程晶被一個病人家屬扯著,十分狼狽。
靳南平一驚,立刻道:“發生什麼事了?大家先不要吵,都冷靜一點,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其中一個家屬狐疑地看著他,道:“你是領導?你能做主?”
“是,我是領導,這里我能做主。”靳南平道:“你先放開我們的醫生,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平心靜氣地談。沒有什麼是不能通的。”
那家屬一下子將程晶推過去,拿出一張死亡證明扔給他,道“你給我看清楚!我們家老爺子前天,這個姓程的醫生明明說可以出院了,沒想到出院以后,突然就心梗了。昨天,我們住進了另一家醫院也沒有搶救過來。人家說了,我們這個心梗早就有癥狀了,是你們沒給我們查出來。這種況,怎麼能放我們出院呢?”
另一個家屬立刻附和道:“就是!這件事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解釋,我們就去告你們醫院!草菅人命!”
靳南平大致了解了事的經過,嚴厲的目向程晶,問:“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程晶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慌得要命,語無倫次地說:“這個老爺子出院前一天我才給他復查過,指標什麼的都是正常的啊。是可以出院的!”
靳南平聲音凌厲地反問道:“你是他的主治醫生,你居然跟我說,你不知道?”
程晶急得快要哭了,道:“靳教授,真的不關我的事啊。這個病人心梗也許是出院之后犯的,怎麼能說是我們醫院耽誤的治療呢?這絕對是同行之間的互黑!”
家屬大聲指責道:“你胡說!出院的前一天夜里,我們家老爺子就一直吵著口疼,說了三遍。可是只有個實習生來看我們,你說一個實習生,知道什麼?”
程晶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突然想起,那晚值班,葉佳禾的確是敲了好幾次門,告訴那床的老爺子口疼,問應該怎麼理?
將葉佳禾罵了一頓,說自己一會兒就去看。
可當時睡得正香,再加上那天這老爺子的檢查指標的確沒事,就又睡著了,忘了去看。
翌日清晨,完全就把這件事忘了,放那個老爺子出了院。
程晶現在,脊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完蛋了,這件事要是被證實了,就屬于重大的醫療事故。
別說是晉升,就連醫師資格證都會被吊銷的。
靳南平見恍恍惚惚的,不悅地開口道:“你說話!那晚到底誰值班?是哪個實習生去看的?這樣的病人,怎麼能讓一個實習生去看?”
程晶低著頭,聲道:“我……我值班,葉佳禾去看的病人。”
靳南平震驚地看著,“你讓葉佳禾去看病人?那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看了嗎?”
程晶的腦子飛速旋轉著,該如何讓自己。
家屬早已等不及了,大罵道:“好啊,你這個大夫居然讓一個實習生治我們,你自己倒是懶!剛才的話錄下來了沒有?我們去告,這就是證據!”
“不不不,你們搞錯了!”
程晶極力的否認,突然沖進辦公室,將葉佳禾拉了出來。
“是!”
程晶眼神鋒利,憤憤地說:“這個學生,每次值班的時候都會逞強,病人有什麼事都自作主張理。那晚,這位老爺子痛,我本就不知道,本就沒有通知我!”
葉佳禾震驚地看著,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議地說:“程老師,是我自作主張地理病人嗎?明明是你讓我夜班自己理,弄不好再找你。況且那晚,我的確覺得這個老爺子不對勁兒,我前后喊了你三遍,你說過你一會兒會親自去看他的呀!”
程晶厲聲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還敢胡說!葉佳禾,我當大夫十年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值班,還能出這種錯誤嗎?你要是那晚告訴我了,我肯定會去看的。你真是太可恨了!”
那些家屬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兇手,突然將葉佳禾扯了過來。
“原來是你?你這個黑心醫生,是不把我們老爺子的命當命嗎?是你害死了我們老爺子!”
葉佳禾被這些罵聲圍繞著,又被推推搡搡的,嚇壞了。
程晶見唬住了那些家屬,他們的焦點已經轉向了葉佳禾,終于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靳南平走上前,力推開了那些家屬,將葉佳禾護在了后。
他站在人群中央,更顯得高大偉岸。
靳南平一字一句地說:“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們的醫生有問題,我絕對不會偏袒。但是在事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能我們的大夫。你保留追究們的權利,我一樣保留追究你們的權利。我希你們不要從害者變施暴者!你們要是想繼續鬧下去,我就只有請保安了。”
靳南平語氣不善,又是心外科主任,那些家屬好歹是忌憚一些的。
因此,他們暫時停止了爭執,道:“靳主任,我們相信您,肯定能還我們一個公道。但是,我們最多給你們兩天時間。要是你們不給個說法,我們就把你們醫院告上去!還要把這個實習生告上去!”
“放心。”
靳南平只鄭重的說了這兩個字。
直到那些家屬都散去,圍觀的人也散了,靳南平將葉佳禾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葉佳禾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要說上一次,被汪誣陷,都不覺得比現在的境可怕。
靳南平見呆呆的樣子,半天沒反應,溫聲問:“怎麼?嚇傻了?”
葉佳禾猛地回過神兒來,趕搖搖頭。
只是那眼圈已經紅了。
靳南平給倒了杯溫開水,道:“喝點,先驚。然后慢慢把事的原委告訴我。”
葉佳禾接過水,不確定的著他問:“那……你會相信嗎?”
靳南平耐心的說:“你不一五一十的把事告訴我,我怎麼相信,怎麼幫你?”
葉佳禾終于不再忍,默默地開口道:“其實我每次跟程老師值班,我都很焦慮。什麼都讓我自己理,不準喊,可是我一個新手,怎麼會理病人呢?每次,都會很不耐煩。那晚我真的起床了,而且我來來回回敲了值班室的門三次。可是一直沒開門,說等會兒就去看病人。”
靳南平不可思議的問:“你每次跟值班都是這樣子?”
葉佳禾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晚上喊的次數多了,第二天就會給我布置很多任務,讓我下不了夜班,故意針對我。”
靳南平聽著都覺得生氣。
就在這時,他辦公室的門敲響了。
外面傳來程晶的聲音:“靳主任,您在嗎?我有事要跟您匯報!”
只聽靳南平語氣凌厲的吐出兩個字:“等著!”
就這樣,程晶站在辦公室外面,提心吊膽的開始了沒有頭兒的等待。
而辦公室里,葉佳禾將那晚的事跟靳南平全部如實說了一遍。
道:“靳教授,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騙人。”
靳南平點點頭,道:“好了,事的況我了解了。最近你別來上班了,在家休息吧。”
葉佳禾愣住,不可置信的問:“您……讓我回家?”
“哦,你理解錯了。”
靳南平不覺得這丫頭傻的可,他溫和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最近這兩天家屬有可能會過來鬧事,你在家里呆著避一避。等風波過去了,會讓你回來的。”
葉佳禾低下頭,失落的問:“我還可以回來嗎?我覺得這次,闖了很大的禍。”
靳南平耐心的開導道:“我們做醫生的這輩子會到數不清的醫鬧,你這才剛開始,就害怕了嗎?你記著,只要我們把自己的事做到位了,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不用害怕任何詆毀。”
葉佳禾聽到他的話,深啟發。
認真的著他,道:“靳教授,謝謝您,我懂了。”
“嗯,明白就好。”
靳南平關心的說:“回去好好睡一覺。今天這些人說的做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以后這種事還會有很多,要做到不懼不怕,知道嗎?”
葉佳禾重重的點頭,心里踏實了不。
從靳南平辦公室出去,恰好到正在門口等著的程晶。
“是你?”
程晶沒想到,靳南平辦公室的人是葉佳禾。
他居然因為葉佳禾一個實習生,而把自己晾在外面這麼久。
再想到夜班時的事,程晶頓時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