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藍開槍了。
葉祈這幾天給這架飛機做了簡單改裝,三機槍改造的自擊口,和作臺相連,自裝彈。
只需手指,子彈就會像瀑布一樣朝下噴灑。
地面上頓時哀嚎一片。
惡徒們的生命像是稻草一樣被收割。
喬藍臉冰冷。這時候對惡徒手下留,就是將那些等待救援的無辜人群置於死地。
雷霆手段很快起到了震懾作用。
火把聚的長龍調頭退走,圍堵醫院的惡徒像退一樣散去,很多人丟開了火把在黑暗中藏著遁走,生怕被半空的飛機注意到而被掃。
降落,持槍闖樓,救人。
接下來大半夜,直到黎明時分,喬藍等人都在營救和運送仁和醫院的倖存者。
最終兩棟樓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燒了空殼,樓原本千餘名病患和家屬,在和火場中沒了多半,只剩下三百不到,被送到基地。
太升起,燦爛金中,醫院一片焦黑。
樓外到是,無辜人群的,惡徒的,混合在一起,慘不忍睹。
擁堵在醫院周圍等待求醫的人們,早在昨晚起來后就陸續離開,起火后更是能逃多遠逃多遠,現在周圍已經沒什麼人了。
放眼去,滿目都是荒涼狼藉,蕭條氣質和整座城如出一轍。
歐默跟著最後一趟營救飛機回來醫院,做最後的告別。
站在黑的門診樓空殼前良久,他深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
「喬小姐。」他開口,「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喬藍:「???」
正指揮著手下用擔架往飛機上抬人的葉祈,路過聞聽,停下了腳步,站定。
並沒有往這邊看,只是聽著。
歐默轉面對喬藍,朝深深鞠了一躬。
「喬小姐,昨晚沒有你,滿樓病患都要遭殃,我們一群醫護大概也是死人了。」
喬藍連忙擺手:「別別,不是我,葉隊長他們出力很多。」
「他們都是大恩人,稍後我們全醫護會向基地致謝,並正式申請加基地,未來長期效勞。」歐默解釋,「但喬小姐是最開始援手我們的人,食水藥品槍彈以及小唐的保護,你給了我們太多。全醫護以後屬於基地,我個人,以後會為你全心全意服務。」
歐默沒有說出的是,那天晚上,喬藍第一次到達仁和醫院,闖進他和陳護士長爭執的房間時……
宛如一道。
照亮了他黯淡的前路,彷徨焦慮的心。
他堅定,堅持,堅守。可那是表面。其實心深他和同事們一樣焦灼絕懷疑自己,只是用拚命的堅持勞作來緩解心、說服自己。
不然他沒辦法面對這個廢墟一片的世界,也許連多一秒鐘都活不下去。
喬藍那笑的樣子,淡定藐視一切波折的強大氣場,還有的易,的許諾,讓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然後漸漸發現,這浮木也許是條大船,真的可以拯救他。
「喬小姐,以後只要你開口,我隨隨到。我只是個普通醫生,不是專家教授,醫暫時有限,但我會一直努力提升自己,希你不要嫌棄。」
歐默鄭重承諾。
朝喬藍手,期盼接。
喬藍心裏頭一個勁的「我天我天這麼容易就拐到手了哈哈哈也太走運了!!」,暗暗狂笑不知多聲,面上卻一本正經,臉嚴肅地手,和歐默握住。
握握手,鄭重回應:「歐醫生太客氣了,災後生存不易,人們彼此援手是應該的,千萬別激我,要謝,就謝命運讓我們這些好人能提早相遇吧。」
嗯,這個腔調應該夠人吧?還能拉多點好。
「還有,都說過很多次了,直接我喬藍,別那麼生分。」
「好的,喬藍,那麼你也直接我歐好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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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鬆了手,趕著救人回去,便沒再繼續客套,各做各的去了。
那邊葉祈頓了片刻,沉默。
——事不關己。
他暗自點評了一句,繼而抬腳繼續去參與救援。
安頓好仁和醫院新加的所有醫護和病患,基地幾棟現有建築已經人滿為患。人多事雜,葉祈有時間休息的時候是深夜了。
探完之前傷的組員老宋,從重病號房出來,看到不遠喬藍的房門底下還滲出線。
稍有猶豫,他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門裏立刻傳來喬藍響亮的回應,還沒睡。
葉祈推門進去。
濃郁的烤紅薯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來的真巧,有口福了,快來嘗嘗!」喬藍招呼。
屋裏,喬藍、小唐還有年輕廚師,幾個人正圍在一個小炭爐跟前烤紅薯吃。
小烤爐、木炭都是風災前囤的,紅薯也是,當時在批發市場喬藍特意點出,紅薯土豆玉米這種能當主食吃的東西,有多要多。
結果那個殷勤的糧店小老闆給每種都弄來好幾大車,各種產地和品種都有。
今天這炭火上烤的紅薯就不是一種,就紅心的,白心的,黃心的,還有連皮帶心都是紫的純正紫薯,以及圓溜溜像是番茄一樣的改良小圓薯。
各種大薯小薯聚在炭火上,散發出香濃四溢、層次超強的甜味。
別說災后末世,就是在災前,要湊齊這麼多種紅薯也得費工夫呢。
這口福大了去了。
葉祈腸胃不主觀意識控制,一進門就條件反,咕嚕嚕!響亮地發出一陣腸鳴音。
他嚴肅的臉一僵。
有點尷尬。
但很快他就無視了這個尷尬,關上門,上前幾步,筆直站在了幾個人面前。
「葉隊長?」
幾個人停下分吃紅薯,納悶地看著他。
葉祈開口:「喬藍,小李怎麼樣了?」
喬藍指指旁邊小床:「歐說狀態很穩定,昏睡的話就睡一陣,明天要是不醒再用藥喚醒。我正想著用食香味能不能把饞起來,這才烤了紅薯。」
這個喚醒的方式還真別緻。葉祈角抿,歐,得似乎過分稔了?
「我想跟你說件事。」
「啊……請說。」喬藍心想,啥事怎麼嚴肅。
放下烤紅薯站起來。
葉祈面對面,漆黑深邃的眼睛直視,鄭重道:「想讓你知道,我除了是基地負責人之外,私人份上,我永遠可以全心全意為你服務。」
「嗯?」
「喬藍,以後只要你開口,我隨隨到。我異能還不強大,槍械使用上更不如你,做事也不如你頭腦靈活辦法多,但我會一直努力提升自己,希你不要嫌棄。」
都是被喬藍救下的人,誰比誰更優越呢。
真論起來,他還比歐默更先認識喬藍,更多次生死與共,他還被喬藍暴揍過呢,歐默挨過揍嗎。
在恩人面前獻殷勤刷存在,他先前只是不屑於做,並不是不會。
才不會被一個新來的比下去!
葉祈朝喬藍手,等待握手。
喬藍:「……」
這什麼套路這是?
我家天使為啥學歐醫生說話?
喵~~喵~~
隨著兩聲貓,小床上,昏睡中的小李睜開了眼睛。
「藍姐姐,我到了一種……嗯……強烈的緒……」虛弱開口,「好像是……嫉妒?」
「什麼嫉妒不嫉妒的,小李你醒啦!」
喬藍丟開葉祈撲到床邊,「果然是被烤紅薯饞醒的!」
「藍姐姐,你好開心。」小李微笑。
原本棕黑的眼眸,有淡淡灰的芒閃過。
「你這眼睛?」喬藍納罕。
小李撐著坐起,半靠在床頭,「我好像,覺醒異能了。」
喬藍驚喜。真的嗎真的嗎!
對了,頭疼!
很多人覺醒時都會頭疼得要死要活的!原來小李不是摔倒導致的頭疼昏迷,是當時正好要覺醒嗎?
「你什麼異能?」喬藍激抓住小李肩膀。
「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形容……」小李認真著一淡淡的能量,閉上眼睛,凝聚神。
遲疑地說:「我好像……能夠到大家的緒。藍姐姐,你現在似乎很興,唐哥大概是開心?嗯……你,你是好奇嗎?我不太確定。」
睜眼看向年輕廚師。
小廚師傷后臉腫豬頭,此時用力點著包粽子的腦袋,「對,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覺醒的,還有點羨慕,怎麼你們覺醒時都比我爸正常呢……」
「原來是好奇加羨慕啊。」小李知和定義著自己到的一切,看向了葉祈。
「這屋裏還有一非常強大的嫉妒緒,是波最強的……」
「不是我。」葉祈道,「我不嫉妒其他任何覺醒的人。」
小李困,確實,葉隊異能那麼強大,不可能嫉妒,所以是覺錯了嗎。
喵!
響亮的貓讓暫時丟開葉祈的緒,看向枕邊白貓時,小李頓時興起來。
「藍姐姐,其實我知你們的緒很模糊,我對這隻貓最清晰,我甚至能聽懂它鳴的意思!它現在特別想告訴大家,我們能這麼早陸續覺醒異能,都和它關係很大的!」
喵~~
白貓揚了揚脖子,正襟危坐,老神在在。
這回不用小李翻譯,屋裏所有人都讀懂了它的表——
愚蠢的人類,你們終於知道我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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