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手，白程程是沒資格進去的，之前聽話地去準備手室，被護士長罵了一頓。

結果那邊手室都還沒準備好，就看到張二虎被橫著抬著進去了。

這會兒盯著地上呼啦的痕跡，白程程還有些懵，抓著蘇嬈的手略微使勁兒，好一會兒才問，“那人……能救回來嗎？”

蘇嬈說，“不知道。”

蘇嬈沒說，那人救不回來了。

頂尖醫院，以及未來幾十年時間里的各種外科手真的很厲害。

如今這個醫院，以及那位嚴院長到底是什麼水平，不知道。

可知道，這個時代的西醫，以及醫療條件都是有局限的。

蘇嬈打算離開，白程程這才反應過來，“啊，你等會兒，院長說麻煩你等一會兒呢。”

蘇嬈遲疑了一瞬，還是停下了腳步。

再回來，還需要做的事有很多，想要用的藥草，工等等都得“師出有名”，嚴傳良應該是個不錯的渠道。

白程程又問，“你怎麼知道那人況的？你，你也太厲害了吧。”

蘇嬈道，“猜的。”

白程程滿臉都寫滿了崇拜，“這種況下，都沒有做x片和b超，你居然都看出來了……”

阮玲玲也木在了旁邊，看著蘇嬈和白程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醫院角落里也站著一人，皺眉看著這一切，尤其是看向蘇嬈的時候，眼里寫滿了不解。

阮玲玲看到就立馬湊了上來，眉梢眼角都帶著紅暈。

“丁醫生……”

丁勵豪立馬點點頭。

阮玲玲看到丁勵豪看向蘇嬈背影的眼神，滿眼都是妒忌，抿了抿角，“丁醫生，你，你看什麼呢？”

丁勵豪推了推自己的金眼鏡，溫和笑了笑，“只是覺得這事兒有些巧合。”

“直接用眼看出這樣的病。”

阮玲玲立馬眼睛一亮，“對啊。怎麼可能。”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也就是脖子上也就是一道痕跡，其實都已經在愈合了。”

“白程程那朋友非抓著人家的胳膊就不讓走了，什麼檢查都沒做。”

“你相信嗎？”

丁勵豪眼神一閃，眼鏡將他的所有緒都掩蓋了下來。

“那位小姐還給幫忙做了其他檢查嗎？畢竟，人真的就像是所說，就這麼頸脈大出了。估計也救不回來了。”

阮玲玲很想嗤笑，鄙夷兩句，可丁勵豪為人謙遜，如果說太多，丁勵豪恐怕會不喜歡。

只能老老實實地道，“沒看清，只看到人家要走的時候，就上去抓住了那男人的胳膊。”

“然后就和白程程說，讓白程程請院長去，說那人肯定是玻璃卡了頸脈。”

說完，看到丁勵豪眼神里的興趣，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簡直荒唐死了。”

丁勵豪看了一眼，開口道，“手室那邊簡單查看后，已經確定，頸脈出的附近發現了玻璃碎片。”

“我剛聽手室那邊的人說，院長認為，傷勢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徹底破裂，就是因為那枚玻璃堵在了脈。”

阮玲玲直接愣住了。“怎，怎麼可能。”

“這，這，一點都不科學！”

是啊，丁勵豪也在心里重復了這一句，這真是一點都不科學。

然而，說得這麼清楚，巧合的概率，幾乎是沒有的。

想到這種可能，丁勵豪眼里興趣更濃了。

然而，阮玲玲卻忍不住道，“肯定是詛咒的！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

丁勵豪看了一眼，不聲地挪開了目，愚蠢。

這本不懂醫學到極致，應該是怎麼樣強大的學科。

愚昧無知的東西，來妄自揣測一個真正的高手。真是太愚蠢的。

他家世代學醫，搜羅了無數醫療資料，更清楚真正頂尖的醫生到底有怎麼樣的水平。

這種巧合事發生是可能的，但被人這樣巧合點破，絕對沒有。

“什麼？”

阮玲玲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到這話都還沒反應過來，“什，什麼？”

丁勵豪眼里閃過一不悅，“我問你，什麼？”

阮玲玲一愣，隨即心里涌現出了更大的酸，可到底還是道，“不，不知道啊。”

阮玲玲看著丁勵豪眼里的濃濃興趣，更加難，“，你……我……”

“我只是對這位小姐的醫很興趣。”

丁勵豪說完就離開，角卻微微翹起，人是沒有理智的。

尤其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上。

只要鬧得夠大，想查出是那孩是誰，就不問題。

如果鬧得夠兇，警方，或法院等等都能很快查清那姑娘到底是誰。

他轉而直接朝著李二虎所在的手室，想再去看看況。

……

也不過就是十幾分鐘，嚴院長來了，一臉復雜地看著蘇嬈。

白程程蹭得一下站起來了，“院長。”

看到嚴傳良的表，白程程聲音又小了一點，“那人…”

嚴傳良搖頭。

而那邊張二虎婆娘已經在手室門口凄厲地哭喊了起來，“死了？怎麼可能死了？！”

聲音尖銳，嚎得撕心裂肺，“啥病都沒有，你們醫院的人看了一眼，怎麼就死了？！”

在70年代鄉下農村，年輕力壯的大男人，一個頂梁柱塌了，一家子靠什麼？

“你們醫院害死了人！都是你們詛咒的！”

“喪良心的醫院，人好好走到你們醫院，卻橫著起不來了！”

“賠我男人！”

白程程在看到院長搖頭的時候，臉已經有點發白，這會兒聽到這一聲聲的謾罵，臉越發難看了。

小心翼翼地從白大褂口袋里翻出那張條子，看著那紅的手指印，后背發涼。

白程程甚至都不敢想如果沒有這張紙條，會有怎麼樣的后果。

不管什麼原因，在他們醫院沒能查出問題，那就是他們醫院的問題。

對方讓不讓仔細查，那都不是理由。

這事兒，醫院這邊肯定得有人會背鍋，畢竟那男人的媳婦也不是個善茬。

可是現在，簽字了畫押了，對方還是要走，醫院不需要負任何責任。

對方想鬧，也得有那個膽量。

這些年鬧事兒的，吃槍子的可不。

嚴傳良走過來，看了白程程一眼，“你先送這位……”

“蘇嬈，蘇嬈！”白程程趕道。

嚴傳良點頭道，“蘇嬈同志，今天的事兒謝謝你了。你頭上的傷沒什麼問題，自我觀察下，如果有嚴重頭暈惡心……”

話沒說完，嚴傳良就頓住了。

能一眼看穿那種癥狀，蘇嬈還看不好自己的況嗎？

“白程程你送蘇嬈小同志先回去，這幾天不要來醫院。免得沖撞了你。”

白程程小聲道，“他們不會鬧事兒吧？”

嚴傳良冷哼了一聲，“簽字畫押，話說得明明白白，鬧事兒？呵。”

說完又深深看了蘇嬈一眼，這才離開。

手室那邊還響著張二虎媳婦的哭聲，而且，他們大隊已經有人回去幫忙喊他們那邊的親戚，一時半會兒肯定消停不了。

白程程也覺得得趕走，問道，“蘇嬈，你家在哪里？”

“家？”

蘇嬈目沒有焦點地看著面前，已經沒有家了。

很多年之前，就家破人亡。

白程程點頭，“對呀，我騎自行車送你回去？”

回家，蘇嬈突然反應過來。

現在，還有家，家人都還在。

蘇嬈突然看向白程程，“我想去打個電話。”

“電話？我們醫院就有！走走走，我帶你去打。”

蘇嬈握著電話，好一會兒，才緩緩地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播出。

這個電話號碼在之后很多年的日日夜夜在心底滾過無數遍，哪怕過去幾百年，卻還記得清清楚楚。

電話嘟嘟響了四聲，那邊接起來，“喂？”

蘇嬈沉默了片刻，聽到那邊再次“喂”了一聲，才回過神，道，“您好，我想找蘇戟之。”

“行，你半個小時之后再打來啊。”

蘇嬈在門外等著時間，白程程也被同事走接工作，“你，你在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

另一邊，季珩終于將手頭上的事兒理好，和自己戰友說了一聲，“我去一趟醫院。”

他們表面上協助追查一起拐賣婦兒的案子。

實際上，季珩他們幾個另外還有一項藏任務。

他這邊有急事兒，將蘇嬈給那個護士手里急匆匆就走了。

當時追上來的那群人，都是不懷好意。這姑娘也明顯是被人害了。

他得再去看一眼，那姑娘好著沒。

……

不過，有人來得卻比白程程和季珩他們都要早。

張二虎婆娘不知道怎麼直接帶人就朝著后門行政樓沖了過來，看到了蘇嬈，就跟瘋了一樣地撲上來，“是你，是你這個賤人詛咒的。”

“是你，你害死二虎的。”

型健壯，干慣了農活，作頗為敏捷，這麼撲上來，這真的是一點都不含糊，扇一般的掌就要往蘇嬈臉上招呼。

旁邊一群村民全都圍了上來，個個都膀大腰圓，形健壯。

蘇嬈眉頭一皺，誰把他們引過來這邊的？

雖然站在門口，可這是醫院的行政樓，對方直奔而來，就不對勁。

如今雖然沒有特殊鍛煉，可所有戰斗本能都在。

對于大夫來說，最知道什麼地方是弱點，某些地方只稍微一，就可以打得人瞬間失去知覺。

就像是之前的張二虎，李二狗，只要想，就能專打弱點，讓完全無法翻。

臉一沉，就要手。

可在之前，有人一把抓住了張二虎婆娘的胳膊，直接甩了出去，“你們想干什麼？！”

“聚眾鬧事，尋事滋事，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