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到文翰司的時候，里面跪了一大幫子人，太后的臉難看得很，長公主也在旁邊站著。

顧玉心中張了一下，連忙請罪道：“不知他們哪里做得不好，惹太后娘娘怒。”

包括丁孝吉在的幾個文翰學士都張不已，一個字都不敢說。

太后看了顧玉一眼，語氣里帶著怒：“目無尊上，還不當罰！”

這罪名可太大了！

顧玉詫異極了。

文翰學士出寒門，沒有半分世家子的習氣，平日里看見誰都是恭謹有禮的，究竟做了什麼，一下子惹怒了太后。

顧玉連忙道：“是臣下無方，還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看著顧玉，道：“你是下無方，哀家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顧玉也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過去了東宮一趟，回來就挨了罵，心里不委屈。

顧玉小心道：“臣一時離職疏忽，還太后娘娘降罪。”

太后冷哼一聲：“哀家先說他們的罪過。”

文翰學士紛紛把頭了起來，顧玉豎著耳朵聽。

太后道：“明知你們上上有傷，卻不知恤，明知夜以繼日勞，卻不知規勸，若是累倒了，你們又有誰能頂的事？”

太后語氣嚴厲，十分駭人。

文翰學士紛紛道：“臣等知罪！”

顯然在顧玉來之前，這些人已經被訓過了。

顧玉腦袋有一瞬的發蒙，抬頭接到太后譴責的目，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太后來跟算的是這筆賬。

顧玉不覺辛苦，但被人這般大張旗鼓關心著，還是讓顧玉悄悄紅了耳朵。

太后道：“既然知罪，那哀家就直接罰了。”

顧玉道：“太后見諒，他們勸過多次，是臣執拗不聽，還請太后饒恕他們一回。”

太后看著顧玉道：“你先別急，還沒到你呢。”

顧玉一時訥訥。

太后看著這些文翰學士道：“哀家便罰你們這段期間日夜駐守文翰司，理各方事務。”

顧玉為什麼勞？還是因為手下的人不夠。

既然不夠，一方面要從世家中添人，另一方面，就榨原來的人。

這罰不算重，就是累了點兒，但顧玉帶著傷都能加班，他們有什麼不能？

文翰學士都心甘愿領罰。

至于顧玉，太后直接把人帶走。

“你阿姐、醫，都告誡你多次了，說你不能勞，你全當耳旁風，是不是非要哀家下個懿旨，你才肯聽？”

要是專程為了讓養傷下個懿旨，就太小題大做了，顧玉低著頭聽訓，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

太后道：“危險已經過去，雖然人手不足，但什麼事兒都有條不紊進行著，難道說離開了你，大行皇帝就下不了葬，太子就登不了基了嗎？”

顧玉了鼻子道：“其實臣也沒做什麼事，不過是坐在椅子上，發號施令罷了，沒什麼累的。”

太后嗔怪地看一眼，道：“腦子不比手輕松，你現在就好好回家休息著。”

顧玉張張，想說還有許多事要理，但看到太后的臉，識趣地把話咽了下去。

長公主悄悄把顧玉拉到一邊，小聲道：“你別嫌太后說話嚴厲，以后需要你的地方多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子弄垮了。”

顧玉略微詫異地看了長公主一眼，道：“臣明白太后娘娘和長公主的心意。”

長公主渾然未覺，關切道：“我聽說你的傷勢了，定要聽話好好養回來，不然我無法跟澤兒代。我往鎮國公府送了許多藥，若還有不足，盡管開口。”

顧玉道：“多謝長公主關懷。”

長公主幽幽嘆了口氣：“不必跟我客氣，宮變順利，全是你的功勞，你跟澤兒...我這些年也都看在眼里。”

長公主這還是第一次在顧玉面前表態，張不已，可一看顧玉，發現顧玉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還看了看不遠的太后。

長公主以為是在擔心太后不同意，便安道：“你是有功之臣，太后對你定是看重的。不過太后年紀大了，忽然跟說這個，我怕不了刺激，所以我們都瞞著罷。”

顧玉神更奇怪了。

等顧玉離宮，長公主又回到太后邊，便聽太后道：“你們婆媳有什麼話是哀家聽不得的。”

長公主頓時骨悚然，險些尖出聲：“什麼婆媳！”

長公主冷汗直冒，第一反應竟是太后怎麼知道君澤和顧玉有一！

第二反應是，太后知道兩個大男人之間有一，為什麼還這麼淡定！

太后嗔怪地看了一眼，道：“顧玉是個好孩子，你有什麼好瞞著哀家呢？”

長公主更驚悚了，這還是娘嗎？

怎麼接起斷袖這樣的事來，比還要坦然？

長公主磕磕絆絆道：“娘，您是怎麼知道的？”

太后道：“顧玉傷的時候，里不停喊著君澤的名字，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難。你們也真是的，瞞哀家這麼久。”

長公主覺得事魔幻起來，為什麼太后說這話時，角還帶著幸福的笑意，好像君澤和顧玉是什麼上好的姻緣一樣。

太后繼續道：“澤兒也不小了，放在尋常家里，孩子都有好幾個了，不過等澤兒從邊關回來也不遲，只怕過不了幾年，他們也生下孩子，你就能當了。”

長公主徹底震驚了，巍巍出手，上了太后的額頭。

不燙。

不燙為什麼在說胡話？

太后把的手拉了下來，道：“做什麼？”

長公主道：“娘，我聽說有些人年紀大了，會有癡呆的癥狀，說話胡言語，顛三倒四，您...我去醫。”

太后趕拉著，震驚不已：“你瘋了不！我怎就癡呆了！”

長公主悲從心來：“娘，您醒醒啊，顧玉和君澤兩個大男人，怎麼會生孩子？”

太后趕放開長公主的手，瞪著眼睛連退兩步。

長公主心中無限凄涼，不僅癡呆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長公主連忙去扶太后，卻被太后一把推開。

太后抖著手，指著長公主，嫌棄道：“哀家聰明一世，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笨的兒！”

長公主心如刀絞，看來君澤和顧玉是一對斷袖的事，對娘打擊太大了。

現在娘不僅癡呆，不僅站不穩，連手都不控制地發抖！

嗚呼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