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鏡玄洗了熱巾，遞給玉衡。“把臉，別下冷水。”

玉衡垂眸，握著那塊熱巾，愣了很久。

鏡玄的卦象……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嗎？”玉衡抬頭，看著鏡玄。

“嗯。”鏡玄好奇，但也沒多問，他是信任玉衡的。

玉衡紅了眼眶，掐指算著鏡玄的命格……

不知道歸山的人有沒有算到長孫鏡玄的命格是有問題的，他命里有一劫，向火而生。

深吸了口氣，玉衡沖長孫鏡玄笑了笑。“你相信逆天改命嗎？”

長孫鏡玄坐在床榻邊，給玉衡整理了下床鋪。“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歸山的人，多數都信自己，不信命。

“嗯……對，你說得對。”玉衡點頭。

“快睡吧，我睡榻上。”長孫鏡玄讓玉衡上床睡。

“可以……一起睡嗎？就只是，睡在一起。”玉衡小聲問著，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沙啞的。

長孫鏡玄愣了一下，眼底著震驚，這是什麼意思？邀請他一起睡？

不行不行不行，得先見父母。

“那什麼……回了歸山以后，再說。”鏡玄很自覺地要去榻上。

“那你……坐在這，陪我，睡著可好？”玉衡小聲問著。

鏡玄想了想，坐在床榻邊。“好，你睡，我在這。”

玉衡躺下，蓋好被子，看著長孫鏡玄，安心的笑了笑。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給從未有過的安全。

這就足夠了……至這輩子是夠了。

緩緩閉上眼睛，玉衡的手指還在被子里掐算長孫鏡玄的生辰八字。

得想辦法，幫長孫鏡玄逆天改命。

……

歸山。

“速去邊荒，鏡玄有難。”星移跑進藥蘆，讓朝去救長孫鏡玄。

“鏡玄？”朝震驚。“這孩子的命里確實有一劫，所以扶搖才會讓他出山去朝歌邊，本以為元寶命星屬火，鏡玄在邊會很安全。”

“鏡玄邊那個阿水的暗衛，也是天生的火命星象，與鏡玄八字最合，所以扶搖才讓阿水從小都跟在鏡玄邊，應該不會有事的。”蕭君澤讓朝放心。

“他在回歸山的路上，我想見見巫族的玉衡長老，所以便派人他回來，沒想到他的劫在這里。”星移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不對，命劫提前了。”

有人掐算了一切，想要提前要長孫鏡玄的命。

“那個人？”朝蹙眉，叛軍營中的老者。

“是他，唯有他，運籌帷幄，看似什麼都沒做，卻在無形中掌控著一切的運行軌跡。”星移提到那個人，臉便煞白。

“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用了南古家族的脈延續生命，如今又服用了續命的藥才得以活到現在，按理說他應該失去了預知的能力才對，他怎麼還能有效預知的如此？”朝很好奇，那個老頭是怎麼做到的。

“，巫族有。”星移倒吸一口涼氣。“他早就已經不是人了……”

“他肯定用了。”星移手指握。“巫族有規定，用者，巫族上下人人得而誅之。”

準確來說，那個老者，早已經不屬于巫族人了。

他早就背棄了巫族。

“用年輕巫族年的來替換自己的，能得到年輕巫族年的預知能力，以此往復。”

朝臉一沉。“真夠該死的。”

走出門外，朝抬手。“何顧，你親自前去接應鏡玄，務必保證他安全回到歸山。”

“是！”

……

邊荒，驛站。

玉衡睡了過去，夢到了火，漫天的大火。

長孫鏡玄命里缺火，與火命星象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合的。

而自己，天生的水命，最克長孫鏡玄。

眼淚從眼角落，玉衡從夢中醒來。

與長孫鏡玄，注定有緣無分。

“鏡玄……你睡了嗎？”玉衡啞著聲音問了一句。

“剛躺下。”長孫鏡玄躺在榻上，不可能那麼快睡著。

“你的那個暗衛阿水呢？”玉衡知道，那丫頭是火命。

“我讓留在元寶邊了。”長孫鏡玄離開皇宮，放心不下元寶。

“你……”玉衡嘆了口氣，這就是命。

看似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可卻又像是被什麼人控。

“鏡玄，如若將來你要娶妻生子，會選什麼樣的子？”玉衡聲音有些無力。

“以前沒想那麼多……”鏡玄枕在雙手上若有所思。

“阿水是個很好的孩子，我覺得你們在一起很合適。”玉衡握著床單，小聲說著。

“？大家都是兄弟。”長孫鏡玄笑了。

“那我們，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有緣出現在你的生命中，算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將來能為你的回憶，我便很知足。”玉衡笑了笑，眼淚了枕頭。

“怎麼能算是萍水相逢，我想對你負責。”長孫鏡玄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你不要有力，我父母都很開明。”

“長孫鏡玄，負責的方式有很多種，如果沒有，你該用其他方式對我負責……”玉衡笑著引導長孫鏡玄，他太干凈了，他什麼都不懂。“比如，我喜歡什麼，你可以給我什麼，也是變相的一種負責。”

鏡玄覺得玉衡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你喜歡什麼？”

“我想要自由……”玉衡翻，看著榻上的影。“你聽說過凰涅槃，浴火重生嗎？死之前業火會將它上全部的罪孽和臟污全部洗凈，給它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鏡玄覺得玉衡說的很玄乎。“浴火重生？這我做不到……”

玉衡被長孫鏡玄逗笑。“那你能送我一樣你最珍惜的東西嗎？”

長孫鏡玄想了想，做了起來，從脖子上拿出一個牙雕掛墜。

“這是我爹給我的，說是祭奠我娘第一次打掉他一顆牙，不過我娘否認了，說我爹的后槽牙疼，吃甜食弄壞了，所以我娘才準的幫他解決了痛苦。”長孫鏡玄笑了笑。“有時候，我覺我爹稚的，他把自己的牙放進了這個牙雕里面，說他是什麼火命，我帶著他的牙能長命百歲。”

玉衡也被長孫鏡玄逗笑了，捂笑的肚子疼。

原來……真的有這麼好的父母啊。

難怪，長孫鏡玄……這麼，這麼的干凈。

原來，人真的可以很幸福的長大。

如果可以，也好像擁有一個完整干凈又快樂的年。

希父母，歲月靜好。

“那我送給你。”長孫鏡玄走了過去，將最珍貴的吊墜給了玉衡。

玉衡覺得，那顆牙，居然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