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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新年,走親訪友了沈芙最頭疼的事。
不管是哪邊的親戚關系遠近,見了總要調侃一句:“現在是大明星了不得了啦!”
或者是:“聽說男朋友也是大明星?”
好在老一輩的人都不玩微博,對明星八卦也不會過多關注,都是隨口問兩句。
當然,年輕一輩就免不了拉著去旁邊八卦:
“你和江殊同怎麼在一起的?”
“誰追的誰?”
“能不能幫我要張簽名?”
……
每到這時候,沈芙都會三言兩語簡的概括。等到周圍沒人注意自己了,再拿出手機給江殊同發微信:
【剛剛我xx的xxx家的姐姐(哥哥)又問起我們了。】
江殊同:【那你怎麼回的?】
沈芙有時候玩心起來,會故意回:【我說我單呀[可]】
江殊同:【。】
……
終于某日,在沈芙再一次玩笑說自己單后,屏幕上跳出:“對方邀請您視頻通話。”
當時是在家里,父母的幾位朋友上門拜訪,大家都在客廳坐著。
沈芙懵了一下,匆忙按了拒絕。
江殊同又打了一次。
沈芙再掛斷。
旁邊沈母轉頭,狐疑著問:“誰的視頻,怎麼不接?”
“沒。”沈芙低頭點著屏幕,把手機調到靜音,“——他說打錯了。”
沈母“哦”了聲,轉頭繼續和客人聊天。
沈芙把手機放回兜里,裝模作樣的聽了一會,發現全是高深的金融形勢。
抬手拿食指撓了撓耳后,趁眾人不注意,溜回了房間。
手機上有江殊同的未接來電。
沈芙撲到床上,小上下晃著,點了回撥。
鈴聲響了兩秒,聽筒里傳來機械的聲:“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
這是被掛斷的。
難道生氣了?
沈芙扯了扯角,終于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猶豫著要不要再撥一個,屏幕上彈出微信的視頻邀請。
略微有點心虛的沈芙同學立馬按了接聽,心里盤算著他要是真的炸了,該說點什麼順一順。
然而忘了家里通著地暖,自己穿的是一件吊帶衫。剛才在客廳還勉強披了一個外罩,但回到房間就了。
所以視頻一接通,江殊同看到的就是沈芙趴在床上,吊帶衫的領口被拉的很低,出前一片白膩的。
再往下,渾圓的廓惹眼。
沈芙看著江殊同的臉,沒注意自己這邊的畫面。
“喂?”用盡量輕的語調,“你在干什麼呀?”
江殊同頓了兩秒,緩緩道:“看你。”
這麼冷淡?
沈芙暗道不妙,難道真的生氣了?
“客廳里是我媽幾個朋友,他們在聊票,什麼宏觀經濟形勢通貨膨脹率之類,我聽不太懂。”
沈芙扯了一大堆,試圖帶過剛才的曲,末了還問:“你炒嗎?”
江殊同:“偶爾。”
“賺錢嗎?”沈芙還真有點好奇了。
江殊同點點頭。
“那我可以試試嗎?”沈芙又問。
江殊同默了兩秒,“通常而言,票市場符合二八定律,基本只有20%的客戶能盈利,剩下的80%都會虧損。”
什麼意思?
說是那百分之八十分之一嗎?
這話怎麼理解,都覺得有被涵到。
江殊同繼續道:“選要對上市公司做實地調查,包括生產狀況、財務報表……”
他說到這話鋒忽然一轉:“你們家客人都男的的。”
沈芙正聽得一愣一愣,聞言沒反應過來,“都有啊。”
江殊同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剛在客廳也是這樣穿的?”
沈芙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服。
然后怔住。
的目又緩緩上移,手機小的視頻窗口里,攝像頭正對著的,恰恰是口的位置。
“……”
分不清是尷尬還是恥,沈芙馬上把手機扔了出去。
“我剛剛穿了外套的。”有點磕。
藍牙耳機里傳來江殊同抑的笑。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炒的話,中國的A分為兩種,一種資金市,一種政.策市。”
“……”
他居然又一本正經的說起炒,但怎麼聽都帶點揶揄。
沈芙把臉埋在被子里,不準備接話。
江殊同對著屏幕上的天花板自顧自的說了一會,終于也有些繃不住。
忍不住低了聲音,逗道:“藏什麼,好看。”
不用想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好看。
沈芙猛的抬頭,手機被自己扔到枕頭旁邊的手機。
手夠了夠,夠不上。
卷著被子往前挪了十公分,手指到屏幕,很干脆的按了掛斷。
終于安靜了。
沈芙摘下耳機一并扔掉,捂著臉把自己團進被子里。
剛才真的!
丟、死、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母在外頭敲門,“吃飯了。”
沈芙應了一聲,掀開被子起。順手撈過手機,看到上面江殊同又發過幾個視頻通話。
【怎麼不接?】
【這就不理我了?】
……
最后一條是語音:“別生氣啊。這樣,公平一點,給你看我的腹好不好?”
好不好?
好……
好個頭啊。
這人怎麼越來越不要臉。
沈芙剛剛恢復正常的臉又一下變得通紅。
“小芙?”沈母又喊了一遍。
外面還有客人,沈芙把手機又扔回床上,開門出去。
沈母回頭看到嚇一跳,“臉怎麼這麼紅?”
“有嗎?”沈芙了自己臉,扯著角笑笑,“可能暖氣太熱了,而且剛才……睡了一會。”
指了指衛生間,“我去洗把臉。”
……
三天后,沈芙已經完全忘了這事了,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一箱同城快遞。
很沉,打開是一箱子的書,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隨機漫步的傻瓜》。
任誰第一眼看到這個書名都不會覺得友好,沈芙又看了眼寄件人,是串奇怪的符號,倒是電話號碼有點悉。
繼續往下翻:《票作手回憶錄》《彼得·林奇的功投資》《聰明的投資者》……
沈母路過,瞅了一眼奇怪道:“你買這些干什麼?書房里都有。”
還有半箱,沈芙沒有往下翻的興致了。
隨手從茶幾上拿了個橘子在手里顛,坐到沙發上,“不是我買的。”
“我說你也不可能突然轉。”沈母拆了本書,“這都誰買的?”
沈芙慢慢的剝著橘子皮,“不知道。”
手機震了一下。
沈芙塞了兩瓣橘子到里,拿起來看。
江殊同:【快遞收到沒】
“……”
沈芙咀嚼的作頓住。
沈芙:【?】
終于想起了幾天前那一出。但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走”和江殊同的腹上,至于胡扯說的炒早忘的一干二凈。
江殊同:【?】
沈芙:【你買的?】
江殊同:【看不出來?】
沈芙:【?】
江殊同:【沒看寄件人信息?】
沈芙:【你講講道理,明明是你自己用的一串碼】
江殊同:
【。】
【你連我手機號都背不出來。】
“……?”
沈芙僵了一下。從小對數字不敏,也懶得記那麼多號碼,連自己的手機號都是存在備忘錄生怕忘了。
沈芙:
【是這樣,我從來不記手機號。】
【真的。】
【我連我媽手機號都記不清[糾結]】
江殊同:【嗯】
沈芙敲了敲腦袋,試圖轉移話題結束這次令人頭疼的聊天:
【那個,你今天不是還有一個采訪嗎?】
江殊同:【還有十分鐘】
沈芙特別乖巧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啦】
江殊同:【嗯】
隔著屏幕,沈芙連連點頭。
還沒高興完,那邊跟著又過來兩條:
【18xxx96xxx6】
【背下來,晚上檢查】
“……”
沈芙看了眼日程表,他今晚有一個慈善晚宴,應該很晚才結束。
那早點睡就好了。
沈芙:【好噠[可]】
-
夜。
沈父沈母有飯局,傍晚就出門了。沈芙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可以解決晚飯,真到肚子開始喚卻站在廚房不知所措。
在點外賣和湊合一口中糾結了一會,打開冰箱。
冷藏里放了各種飲料和蔬菜水果。
……
沈芙一樣樣拉過去,最后手指在一瓶沙拉醬上。
水果沙拉,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就這麼決定了!
酸、沙拉醬、香蕉、火龍果、蘋果、……沈芙一樣一樣的往外拿,又挑了個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碗。
以防萬一,還上網搜了教程。
不過的確沒什麼難度,除了切水果的時候為了追求造型稍微慢了一點,剩下的很快就鼓搗完了。
調好燈,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編輯文案:[今日晚餐,打卡]
檢查一遍后,點了發送。
做完這些,搬著碗坐到桌前,找了個綜藝邊吃邊看。
其實不怎麼好吃,明明是找著步驟來的,但口就是說不出來的有點怪。
過了十來分鐘,手機震了兩下。
是江殊同打過來的語音。
沈芙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才七點。
能不接嗎?
可是剛剛還發了朋友圈。
雖然腦子里還在糾結,但手已經先一步接了起來。
江殊同剛到家,他開了燈,客廳里亮起來。
“在干什麼?”他問。
“吃晚飯。”沈芙說。
江殊同“嗯”了聲,“就吃沙拉?”
“是水果沙拉。”沈芙糾正。
江殊同:“怎麼突然吃這麼清淡?”
“你不是一直很清淡嗎。”沈芙想都沒想,“我和你比那是小巫見大巫。”
江殊同還不知道,一猜就知道八是家里沒人。
“好吃嗎?”
沈芙咬了塊蘋果,含糊道:“還……行吧。”
那就是不太好吃。
果然,沈芙隔了兩秒又反口:“——不想吃了。”
江殊同站在落地窗旁往外看。
“那我給你做?”
“好啊。”沈芙玩著桌上的不倒翁,隨口應著。
“想吃什麼?”他又問。
沈芙想了想,“牛排吧。”
江殊同:“好。”
沈芙當他哄人,沒當回事,又說起剛才微博看到的八卦,“那個方靜和周亞東的事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吧。”江殊同說,“互相都有點意思,契約,捆綁炒作。”
“那不就是假的嗎?”沈芙疑。
江殊同笑了一下,“上的床是真的。”
“……”
行吧。
沈芙有點說不出話,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你怎麼知道人家有沒有……那個。”
“哪個?”江殊同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上-床!”家里沒人,沈芙也不顧忌。
江殊同“哦”了聲,一種“原來你說的是這個”的意思。
“……”
算了。沈芙決定放棄這個問題。
江殊同又道:“今天那快遞,喜歡嗎?”
他那頭傳來碗筷撞的“叮當”聲,沈芙也跟著拿勺子敲了敲玻璃碗,目落到玄關的箱子上。
“你說那箱書嗎?”
江殊同:“只有一箱書?”
“不然呢?”沈芙狐疑著。
“再找找。”江殊同無奈。
沈芙起走到玄關走,蹲下來把箱子里的書一本本拿出來。最后兩本比較小,旁邊的空隙里還塞著一個錦盒。
打開,是一支鋼筆。
看牌子不認識,但上頭鑲的鉆是實打實的,價值想來不菲。
“找到了?”他問。
“送我的?”沈芙也問。
江殊同從冰箱里挑挑揀揀拿塊牛排,“不然呢?”
沈芙剛想表達一下激,彌補一下今天白天收到快遞沒仔細檢查的疏忽。
就聽他又道:“上次看你拍照,還在用徐子騫送你的那支鋼筆,想著你應該缺。”
“……”
沈芙有點不服氣,“我什麼時候還用那支筆了?”
“上個月十一號吧。”江殊同說,“你拍了一張胖胖的照片,桌上放著那支筆。”
沈芙將信將疑的翻了聊天記錄。
還真是。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江殊同道:“他送你鋼筆了我又沒有,不占理。”
“……”
所以你就忍了這麼久嗎?
掛了電話,沈芙馬上跟殷樂吐槽:【男人太可怕了!!!】
殷樂:【我也覺得】
沈芙:【?】
殷樂:【不對,江殊同這樣的絕世好男人你為什麼要說他可怕[微笑]】
沈芙把事從頭到尾復述了一遍。
【去掉你的濾鏡,這還不可怕嗎?】
殷樂:【好可[星星眼]】
沈芙:【……】
殷樂發了條長語音。
“他這樣的最好哄了,你把送你那支鋼筆拍個照片發朋友圈,他馬上心花怒放服服帖帖。”
雖然這形容詞有點奇怪,但沈芙覺得說的也不無道理。
“那什麼樣的不好哄?”
殷樂“呵”了聲,“季堯那樣的唄。整天著張臉有話不說不就績效獎金,活該單。”
殷樂現在已經對老板直呼大名了,不過沈芙還是有點懷疑。
“你老板真這樣?”
“騙你干什麼?”殷樂說。
“為什麼我覺得好酷。”沈芙決定以牙還牙。
殷樂:“……”
-
大約是半個小時后,沈芙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自稱是閃送員,讓下去取包裹。
“這個點,誰啊。”
沈芙一邊嘟囔,一邊戴上帽子口罩開門。隨即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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