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給三小姐守夜的消息傳到柳家眾人耳朵里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

柳盈月最先來到靈棚看見正在起的“柳扶月”，走過去經過給柳金月點燃了一炷香。

“知道你人在禹州，可以不用過來的。”

或許是經歷了同胞之死，柳盈月今天對“柳扶月”還多了一點理解。

穆長縈站起來，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所以頭腦有些迷糊，不過還能站住。

看著一素的柳盈月問：“什麼時候出殯。”

柳盈月輕輕笑了一聲：“一時半會出殯不了。柳家三小姐被劫匪害死，大理寺和刑部怎麼會不追究？”

柳盈月看著妹妹的棺材，說：“按照父親的想法，小妹的死沒有說法是絕對不會土為安的。”

穆長縈皺眉：“尸就這麼一直放著？”

“父親能做出來。”柳盈月看向說：“明明拿五百兩黃金就能換回的命，可是父親不舍，偏偏大張旗鼓的讓刑部的人調查。小妹因此被亡命之徒殺害實屬正常。”

外面的人還會贊揚柳壬的做法，與劫匪正面較量不能助長他們的氣焰。可是傷痛都是給自家人的，已經丟了魂的自家人是肯定滿足劫匪的需求只為換回一條命。

倘若當時穆長縈在，面對鄭氏的請求，應該也會想辦法籌錢先將人救回來再說。

不遠傳來鄭氏沙啞的哭喊。

穆長縈看過去，鄭氏被侍扶著向這邊艱難的走過來，來到靈堂眼中沒有別人直奔兒的棺木，拍著棺木大聲哭泣。

穆長縈看著遭喪之痛的打擊瞬間老了十歲的鄭氏，心頭的可惜只增不減。

“三姨娘知道父親不打算拿錢換回小妹之后，有求過我，有去煦王府求過你。”柳盈月的話將穆長縈的思緒拉回來。

鄭氏何等高傲的人，為了兒不惜低頭去求兩個晚輩，想來那時候已經是走投無路。

“可惜，我幫不了什麼，你就在華京估計也幫不了什麼。”柳盈月說。

穆長縈這一點沒有反駁，因為說的是對的。

不過一會兒，柳家的其他人也都來到了靈堂。

穆長縈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柳壬，迎上去饒過他來到魏氏的邊：“母親。”

魏氏昨晚一直為柳金月的亡靈誦經，直到深夜才睡。早上聽說兒從禹州回來直接來到柳家，沒有休息就在靈堂守夜，急忙趕過來。

看著兒的極差的臉還有眼圈下的淤青心疼不已，只是亡靈在前，這個做母親的不想刺激失去兒的鄭氏，只是拍了拍兒扶著自己的手，以示安。

鄭氏看到自己心狠的夫君過來，張牙舞爪的向這邊跑來抓住柳壬的服讓他給兒出殯，什麼真相，什麼結果，都不在乎了，兒已經沒了，在乎那些還有什麼用。

柳壬是不會讓柳金月的死毫無結果的況下土為安。面對鄭氏的苦苦掙扎和痛哭流涕他直接揚起袖子將哭鬧的人甩在一邊。

錢氏趕過去拉架，勸說鄭氏切莫傷了子。

魏氏冷眼旁觀。柳壬是個什麼心狠的人早就見識過了，面對柳壬對柳金月的死亡做的一系列事都是在的意料之。

穆長縈抬頭就對上柳壬看向自己的視線，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直接問他：“父親讓柳管家找兒有何事？”

經過南舊亭的打聽，穆長縈昨夜才知道，柳管家是柳壬的吩咐，得知他們回京的消息后馬上到煦王府等，讓一定過來。

不過昨晚既然已經知道穆長縈會回來，卻一直都沒有見。這倒是讓穆長縈心里不滿，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柳壬來到們母面前，看了一眼冷漠的魏氏對“柳扶月”說：“到書房去。”

穆長縈沒有要的意思：“父親有話在這說吧。”

柳壬吃了個悶。

魏氏用手里的佛珠想都知道柳壬要做什麼，松開兒的手臂走進靈堂，不想多聽柳壬說一個字。

柳壬現在不敢支使二兒，只得帶走到一邊，又因為在南舊亭的注視下不敢走多遠，只能在他的視線范圍停下。

“為父只是沒想到你昨夜就會過來。”柳壬先說。

穆長縈雙手放在前看著不遠的靈堂和痛哭流涕被錢氏安的鄭氏，說：“死的是我的妹妹，我做不到要休息一晚才過來。”

柳壬頓了一下，說：“我找你過來是商量一件事。”

穆長縈才將目放在柳壬上：“難得。父親要找我商量事。”

柳壬忍著二兒的怪氣，說：“你小妹的死十分蹊蹺。那日為父帶刑部的人去營救未果，導致你小妹因此喪命。現在刑部和大大理寺都奔走了幾天仍舊是毫無結果。所以為父想讓你用用監尉司，調查一番。”

穆長縈覺得可笑，說：“據我所知，殺了小妹的人都已經自盡亡，殺人兇手都死了，父親還調查什麼呢？就算是調查還用得著小妹的尸？與其在這對結果懷疑，倒不如早點讓小妹土為安。才是你這個父親該做的。”

柳壬憋著一口氣一忍再忍：“這里是華京，城中怎麼可能會有窮兇極惡的劫匪？你小妹是天化日之下被擄走綁架，這其中必有問題。”

“所以父親才舍不得黃金去換小妹的命？”穆長縈輕笑一聲：“父親是不是懷疑，擄走小妹與你談判只是個借口，對方想要的是你的命？”

穆長縈注意到柳壬的臉發生了變化，想來是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

接著說：“想想也對，劫匪而已，用不著撕票之后全自殺。與其說是窮兇極惡的劫匪，倒不如說是視死如歸的死士呢。”

穆長縈看了一眼不遠的南舊亭，對柳壬說：“父親若是想要個結果，高國舅的刑部和顧大人的大理寺都樂意為朝廷命服務。至于監尉司，這是煦王手里監察百用的，可不是為了點關系就給父親鞍前馬后的部門。”

“況且，如果真的如父親所想，這事就好辦了。父親只要想想自己的仇家是誰，應該很好判斷吧。”

穆長縈可不相信莫久臣會幫柳壬做事。現在祈禱莫久臣不要因為自己的緣故遷怒柳家就已經是開了大恩了。讓去傳話，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嘛。

“父親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兒就沒有別的話好說了。現在柳家上下都在傷心中，兒就陪母親了。”

穆長縈才不管柳壬的臉差到什麼程度了，沒有再看柳壬一眼，徑直經過南舊亭的時候停下，低聲問他：“柳金月為什麼死你知道嗎？”

南舊亭搖頭。

想想也對，阿亭一直都在自己邊，他是不會知道的。

穆長縈又問：“實話告訴我，你其實一直知道柳金月死了吧。”

南舊亭沒有瞞，點頭：“在禹州的時候接到過這個消息。”

穆長縈皺眉：“你沒告訴我。”

南舊亭說：“事不關王妃，所以沒有多說。”

穆長縈：“······”

這孩子倒是實誠。事不關己的事，還真不想管。

穆長縈說：“你回去休息吧，我今天在柳家陪母親。”

“是。”

只要王妃安全，南舊亭就不在此多加叨擾。

穆長縈看著南舊亭離開，轉去到靈堂來到魏氏邊，站在一邊，聽著錢氏的安，聽著鄭氏的大哭，聽著魏氏的誦經，與站在一邊的還有柳盈月和柳茂。

死者為大，穆長縈不想打擾。默默站在一邊，不聲。

魏氏誦經結束后，在兒的攙扶下回去院子。

穆長縈一夜未眠再加上從禹州回來的一路奔波，實在是堅持不下去，就在魏氏的房間里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當日的黃昏。

魏氏送來清淡的食，穆長縈吃下去才緩解了一直都是肚子空空的。現在有很多關于柳扶月的疑問，可是當下的這個場景又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索等到自己捋清楚之后再來問魏氏。

穆長縈抱著魏氏靠著的肩膀看著外面的夕著久違的母。是見不得這些喪幡，一看見總能想起自己母親的那個時候，白布一擺，兩隔，白布一撤，毫無痕跡。

穆長縈抱著魏氏舍不得撒手，想著想著鼻頭一酸，淚水涌了出來。

“難了，嗯？”魏氏覺到自己兒的異樣，拿起手帕了的臉。

穆長縈吸了幾下鼻子，點頭說：“嗯。難。”

魏氏以為在難過柳金月，可惜的說：“生死有命。”

穆長縈想起自己的母親，輕輕嘆氣：“是啊，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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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舊亭在府中徹底休息好便到王爺的書房中稟告。

此時的莫久臣也因為休息的不錯而恢復了如常的臉，聽到丁午說已經將周來送進東宮，才讓南舊亭繼續說他的事。

其實南舊亭沒有特殊的容稟告。不過只是告訴王爺，王妃昨晚為柳金月守夜，今天為阻止了柳壬想借用監尉司的想法，還有王妃已經自己猜到他們早就知道了柳金月死亡的事實，最后是王妃要在柳家過夜。

莫久臣看著書案上堆山的奏折和公文，聽著南舊亭匯報完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華當寧什麼時候回來？”莫久臣問。

華當寧代表皇室和南商去魯朝參加聯姻公主莫依錦的大婚，現在未歸。

南舊亭說：“推算日子，四日后應該到京。”

莫久臣說：“這幾天將柳金月的死擺平。”

南舊亭的目突然嚴肅起來，行禮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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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回來煦王府已經是次日的下午。

南舊亭將送進來后馬不停蹄的趕回監尉司，一想到離開華京半月有余就知道監尉司現在的公務應該已經堆山了。穆長縈出了同南舊亭，說不出任何的話。

穆長縈著懶腰走進王府，剛到前庭就看見徐源時坐在垂花門的臺階上唉聲嘆氣。

“徐大人？”穆長縈印象里徐源時沒有事的話是很過來這里的。

徐源時聽到前面有聲音，抬頭看見煦王妃走過來簡直就是像看到親人一樣激：“煦王妃，我真是太想你了。”

穆長縈的腳步立刻停下直接向后退了兩步。

徐大人還真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徐大人，有話好好說。”穆長縈趕向兩邊看過去，可別被不知的人聽到誤會了去。

徐源時站起來興的來到煦王妃邊，直接拉起的袖邊走邊說：“快跟我去煦王爺的書房，你幫我說說，讓他趕快放過我，我不想在監尉司待著了。”

穆長縈被拉著的莫名其妙，聽到要進去莫久臣書房的時候，立刻停下來連續哎了幾聲。

徐源時發現人拉不了，回頭一臉無辜問：“你怎麼停下了？”

穆長縈趕回被拉扯的袖說：“我還想知道徐大人是要做什麼呢。”

徐源時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這幾天忙的我都忘記跟你先解釋了。”

自從莫久臣去到禹州后，監尉司的事一直都是華當寧在理。華當寧雖然是監尉司和兵部兩邊跑，可是他的辦事效率快，毫不耽擱，反而還有多余的時間去街上閑逛。

可是就因為華當寧的辦事水平太高了，一下子被莫帝和太后同時看中去魯朝參加依錦公主大婚。華當寧作為南商的遠侯府小侯爺，在魯朝還有有一定的知名度的，由他帶隊去就是給公主撐場面還要給南商掙面子。

華當寧走的匆忙，但是監尉司不能沒有人看著，所以就將從妻子娘家回來不久的徐源時拉過去，自己瀟灑的走了，留下一個平日里很很參與監尉司公務的徐大人。縱然他邊有西門祺幫忙，可是徐源時哪里有過這麼大的工作強度。

在徐源時坐鎮監尉司的幾天，他只是給監尉司充當了好像監尉司還有主人的監尉司門面，至于公務和公文，他是理的七八糟最后干脆就不理直接堆到了莫久臣的書案上。

從禹州回來的莫久臣看著書案上大大小小的公文，眉一挑直接讓人將徐源時請過來。其名曰是接監尉司公務，可是暗地里是莫久臣給徐源時開小灶，告訴他理公務的輕重緩急。

可是徐源時不想聽課，他只想回家和夫人，親親共飲桂花酒，他才不要再在煦王府過上一夜。

現在他不知道一會兒要如何面對煦王爺，看到煦王妃回來了趕拉上去解決此事。讓幫忙給自己說說，他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