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終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一晚，但是翻來覆去，一直都睡的不安穩。

次日一早，穆長縈聽到了莫久臣再次昏睡的消息，來不及穿上外只是披了件袍就跑來了。

“怎麼回事？”穆長縈問昨天守夜的丁午。

丁午說：“白太醫看過，王爺已經無礙只是氣沒有恢復，故而會不定時的昏迷。”

穆長縈信白黎的話，但還是心神不寧：“藥換過了嗎？”

丁午道：“還沒。”

穆長縈來到床前，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晚沒照看到他就昏迷過去。

“準備換藥。”穆長縈已經輕車路邁上床，虛坐在莫久臣的雙上，習慣抱著他的讓丁午過來在他背后的傷口上換藥。

輕莫久臣的后背，心里叨咕著，沒想到莫久臣的子這麼弱，等這次好了一定要好好補補。

只是不知道正在安的人，本是放在腰側兩邊的雙手向中間靠攏，虛抱回。

整整白日，莫久臣都是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莫帝和鐘皇后過來看，接著是莫聲文，再然后是華當寧和徐源時，可笑的是連高謙庸也來了。

這當中有真心在為莫久臣擔憂的，也有過來只是看看況瞧瞧莫久臣的命數。

穆長縈依次將來的人都請走，自己在他邊照料著。

到了晚上。穆長縈打了個哈欠，看著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去他的額頭，淺笑。

“這次沒有發燒，你真是厲害了。”

室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

穆長縈收回手坐在腳榻上雙手托腮看著床上的人，說：“莫久臣，其實我一直怕你的。可是你知道嗎？你睡著的時候一點都不可怕。我想著這次你昏睡的時候多罵你幾句，可是罵出來。你生病的樣子，太可憐了。”

這是穆長縈第一次見到莫久臣的虛弱，平日里他既便是勞累也都著一子氣神。現在卻虛弱的躺在這里，只要有謀害他的心思，現在的莫久臣恐怕早已經命喪黃泉。

“可我的怨氣還沒消呢。”穆長縈歪著頭：“我才知道你在禹州生我的氣，是因為我一而再而在三的忤逆你去拿東西，那些是太子的件，所以你不喜歡，其實我是可以解釋的，我和太子之間早就沒有，只是我現在解釋不了。不過你可以直接說嘛，總是冷著臉對我，我還以為我做了更過分的事呢。”

穆長縈嘆氣：“至于我落水的時候為什麼喊太子的名字。其實我也不知道，你信嗎？很難相信是吧，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說到底，你這麼在意這些事，是不是因為喜歡我啊？話本子上都說，男之間的吃醋源于喜歡，剛開始我有這個猜想的時候高興的。可是后來我一想——”穆長縈苦笑一聲：“我擔不起。”

“因為我不是我啊。”

因為穆長縈不是柳扶月，柳扶月不是穆長縈。

“太后娘娘故去之前告訴我，你的字是先皇取的。久臣，久久為臣。”穆長縈生出一憤填膺來：“說實話，我是不服氣。”

“論勤政你可比陛下通宵達旦，論黨羽比高相國更勝一籌，論能力你甩莫聲文好幾條街。”穆長縈說：“外面的人都說，煦王野心不小。我也這麼認為，如果哪天你突然宣布爭權奪帝，我一點都不意外。”

穆長縈笑了一聲：“你的野心大的很。可不是我等能揣測的。”

接著穆長縈失落起來：“你這次重傷雖然封鎖消息，可是知道的人不。尤其是高謙庸，總是派人來太平殿，我都給趕出去了。宮里太不好玩了，覺隨時隨地都被人監視著。”

“你知道嗎？阿黎說你會有萬一的時候，我都想著寫書了。你要是死了，煦王府就沒了，我肯定會被欺辱。我多要面子啊，說不定一氣之下就隨你而去了。我就想著寫封書告訴所有人我在煦王府過的特別好。”穆長縈鼻頭一酸：“然后去曹地府告訴你個驚天的大。”

“反正我們都死了，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了，最多是生生氣，我哄哄你唄。”穆長縈說著說著眼眶潤起來，扯著莫久臣落在被子外的袖，帶著哭腔輕輕的說：“可是不想你死。”

“我從小到大活得戰戰兢兢，你是第一個讓我有安全的人，我怎麼舍得啊。”穆長縈的眼中飽含熱淚已經看不清床上人的模樣，泣道：“你讓我怎麼舍得啊——哼嗯——”

穆長縈趴著床邊忍不住的哭起來，控制著聲音不去打擾莫久臣。可是忍不住啊，就是忍不住啊。

莫久臣緩緩的睜開眼睛，目看向床邊。泣的人趴在那里，一手扯著扯著他的袖一手捂著口。他很想抬手去的小腦袋安，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好不容易聽到說的心里話，他怎麼會破壞想要發泄的傾訴。

時到今日。莫久臣才更清楚“柳扶月”怕自己，與太子之間只剩下太子的一廂愿，理解自己的野心，的上果然有著大的。

還有喜歡扯袖的習慣。

那是因為一直膽戰心驚的活著終于有了依賴的表現，信任他，依賴他，害怕但又喜歡靠著他。

這種被依靠的覺遠比得到一個政績，玩弄一個政權要充盈很多，更是他前所未有的充實。

莫久臣低頭，看著忍著不去名字的沖，只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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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莫久臣的病都在慢慢恢復，逐漸穩定。

丁午過來換藥的時候，穆長縈下意識的上床，剛想坐在莫久臣雙上的時候，對上了莫久臣漆黑的眼眸。

穆長縈突然意識到，莫久臣已經清醒并且已經坐起來，那這個在他類似扎馬步的姿勢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穆長縈雙手捂著臉從床上跑下去，一溜煙的跑去外室。

沒臉見人了！沒臉見莫久臣了！

莫久臣知道自己昏迷這幾日一直是“柳扶月”幫忙換藥，也從丁午那里知道了“柳扶月”支撐他的方法，更清楚這種覺是什麼樣的。

可是突然這麼清醒的看著，反倒是多了一稽。看著“柳扶月”捂臉拋開的樣子，莫久臣淺笑。

他這個小王妃呀，心事自己說出來，臉上也藏不住事。

病穩定了，一直都藏著不出現總歸是個問題。

莫久臣提出回去煦王府，莫帝深知煦王生死牽朝綱，無法留他在宮里，所以便準了。

回去煦王府后，穆長縈本近不了莫久臣的的。

高令和寒棲夫人搶著照顧王爺日常起居，對們來說在生死存亡之際沒有陪在王爺邊已經是失職。所以一定要多多照顧王爺才是。

穆長縈懂，非常懂。

就將莫久臣給兩位名義的妹妹，自己一頭扎進廚房開始研究滋補的湯。

莫久臣回到王府主院應付完高令和寒棲夫人的好意，第一件事就是著手調查皇宮刺客。

在此之前。莫帝已經讓高謙庸開始調查，時至今日除了得知那群刺客來自京師以外，再無收獲。即便大理寺也開始參與調查其中國，不過莫久臣最信的還是監尉司。

最值得懷疑的就是芳草閣，還有東宮。

南舊亭應召而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宮外調查，故而一直都沒在宮中侍奉王爺。因為他知道王爺吉人天相又有王妃在旁定然不會出事，他要做的就是等到王爺出宮后，給王爺一切他想要的消息。

“劉鎮。”莫久臣看著紙張上的名字。自己的印象里沒有這號人。

南舊亭解釋說：“他就是花船殺手買賣的老大，王妃在浣南湖意外的始作俑者。他的背后是依靠著芳草閣，一直從事生殺買賣。”

聽到悉的地名，莫久臣說：“芳草閣確定了？”

南舊亭說：“確定了。城中糕點鋪子芳草閣正是王爺調查多年的謀反組織。”

莫久臣攥手中的紙張，眼神微瞇。這個在京中妄圖謀反的阻止早就在莫久臣必殺的名單里，只是他們沉浸多年一直找不到據地，原來是被一個糕點鋪子給遮掩過去。

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還真是不能小覷。

“劉鎮人呢？”莫久臣聲音冷清。

南舊亭說：“一直跟蹤，等王爺發落。”

“抓到監尉司。”

南舊亭猶豫：“如此，有些打草驚蛇。”

“無妨。”莫久臣扔掉手里的紙說：“就當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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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抱著自己的被子從角門踏著雪一路小跑到主院，推開門回將門合上來到室。

莫久臣坐在床上看著堆積的公文，聽到聲響尋聲看去，就看見門口探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小腦袋，沖著自己傻笑。

“王爺晚上好啊。”

不覺得自己傻的穆長縈興的打招呼：“我過來陪你睡。”

莫久臣皺眉，眼睜睜的看著“柳扶月”抱著被子過來，毫不客氣的將被子放在床上。

“我是來陪王爺的。”

“不用。”

“怎麼能不用呢？你忘了上有傷，大傷未愈呢。放心，照顧你我很有經驗。”穆長縈沒有聞到安神香的味道，轉就準備去找香爐點香。

莫久臣看到拿出香爐，停：“不用點香。”

穆長縈回頭一問：“為什麼？”

莫久臣說：“好聞的香沒有了。”

是覺得好聞，他覺得效果一般的那款安神香沒有了。

穆長縈失著：“明日我宮去取一些來。”

莫久臣的手指捻著手里的公文，說：“其實你不用——”

“藥換了嗎？”穆長縈打斷莫久臣說。

莫久臣回：“換過了。”

“補氣的藥喝了嗎？”

“喝過。”

“我送的湯喝了嗎？”

“喝了。”

“晚飯吃的多嗎？”

“還可以。”

“現在困嗎？”

“不困。”

“可是我困了。”

問了那麼多問題，穆長縈早就已經上床鋪好了自己的被子，掉自己的外袍出寢，準備就寢。

“你別趕我走。”穆長縈笑的苦：“我不打擾你，你就當我不存在。但是我得知道你沒事。”

說完，穆長縈收起笑容，鉆進了自己帶來的被子里。翻過去，將自己藏起來。這次就不要臉的在這了，任誰都不能將趕走。害怕莫久臣再出意外，白天看不到他人，晚上陛下看到。

莫久臣還要說什麼，看見在外面的肩頭，上面清晰可見的牙印的疤痕。

那是他在拔箭的時候不了疼痛咬上去的。

自始至終，“柳扶月”都不曾說過這件事，仿佛這份疼痛從來都不存在過。可是它怎麼可能不存在，能留下疤痕的疼痛不可能輕易平的。

“王妃。”

“嗯？”

“辛苦你了。”

穆長縈一怔，隨后不小心在外面的肩頭被他冰涼的手掌輕，覆蓋，，直到他的手掌漸漸熱起來也沒有松開。

穆長縈才知道莫久臣的辛苦指的是什麼。低頭莞爾，不想讓莫久臣察覺出的心思，問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被你謝的人？”

莫久臣輕笑：“本王何時謝過你？”

“就是剛才。你說我辛苦了，不就是謝嗎？”

莫久臣微愣，隨后啞笑一聲：“如此，算是。”

穆長縈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不過能覺到他心不錯。他心好，的心也就跟著好。

“行。”穆長縈抱被子笑著說：“明天我就跟丁管家炫耀去。”

莫久臣的手指依舊著肩頭的疤痕，輕聲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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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的一晚睡的十分安穩，或許是邊的人還好好的活著讓放心不，整個夜里連一個夢都沒有做過。只是偶爾覺得有什麼東西了的鼻尖有些不舒服外，都沒有別的。

“莫久臣——”穆長縈哼唧了一聲，翻一模，有些但不是。忽然正看眼睛，發現邊空無一人。

穆長縈慌了，立刻下床跑去外室發現也沒有人，推開門，外面的寒風襲來冷的一陣哆嗦。

“王妃早。”外面是打掃主院的下人，看到王妃突然開門紛紛停下行禮。

穆長縈頂著寒冷問：“王爺呢？”

“回去。”不等下人們回答，旁邊不遠傳來莫久臣擔憂的聲音。

穆長縈看過去，門口走進來的影正是穿著厚實的莫久臣。看他神無虞，穆長縈終于放心下來。一陣冷風過來，吹得的皮疙瘩，才想起自己只是穿著單薄的寢，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寒冬里。

再看看滿院子低頭的人，穆長縈立刻轉跑回去，穿過門躲回被子里。

莫久臣皺著眉回到房間隨手關上房門，看著被子藏著的像小山一樣的人，說：“天氣寒氣，你還真敢這麼站出去。”

穆長縈探出頭不好意思道：“失誤，失誤。”

莫久臣手要去解披風的帶子，穆長縈看見又從被子里鉆出來小跑過去幫忙解。

“你后有傷不方便，我來。”穆長縈手搶過莫久臣手里的披風帶子，踮起腳認真的解，然后繞到他后將披風解下來。

隨后穆長縈來到莫久臣前開始解他的襟，手指剛上就被莫久臣給按住，抬頭無辜的看著他，表示疑。

莫久臣低頭問：“你要做什麼？”

穆長縈天真道：“換服啊。你上的傷不能著涼的，趕把寒氣的服換下來。”

說著穆長縈毫不客氣的排開莫久臣的手，繼續解。突然，停下來，十分不滿的抬頭看向他，問道：“你為什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