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帽子扣在了穆長縈的頭上。

跪直子看著一臉憂國憂民的高謙庸扯了扯角。這話說出去他自己都不信，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可是奈何莫帝就會信，功將打了谷底。

“陛下。眼看便是春日耕種之時，百姓還沒從去年的災緩解出來，南方現在叛，民心不穩。這是關乎國運大事，還請陛下一定要從嚴理不祥之兆。”宋未說。

穆長縈對上宋未看過來的視線，心里犯嘀咕，看來自己是被高家和東宮聯合敵對了。

“國運艱難？”莫久臣輕哼一聲看向莫帝：“陛下信臣弟的王妃會是禍國殃民的子？”

莫帝說：“借尸還魂本就是不祥之兆，你讓朕如何信任這個妖。”

穆長縈：“·······”

才不是妖！哪有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借尸還魂”的。

莫久臣環顧兩側，驅魔的符紙，鎮的燃香，如果不是審問，說不定昭殿坐會是萬安寺的高僧過來敲木魚了。

“兩位大人。”莫久臣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殿中響起：“本王想問一下，既然說本王的王妃是不祥之人，可否舉出不詳在哪里？”

高謙庸和宋未斜眼對視一眼，宋未說：“去年南商地界，旱災洪災并發，這就是不詳。”

莫帝點頭。去年這兩場大災差點斷了南商一年的命數，時至今日才勉強緩和過來。

莫久臣轉著手里的扳指：“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洪澇災害出現在本王迎娶王妃前夕，是太子和宋先生主請纓南下治災，那時候本王的王妃的魂魄還是柳扶月。”

“旱災的確發生在去年夏天，那時候王妃的換了穆長縈。可是陛下——”莫久臣抬眸：“臣弟記得，可是跪在煦王府向天求雨，緩解干旱之災。當時陛下還說是皇室上天，對大肆獎賞。”

莫帝回想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去年大旱民不聊生，在所有人束手無策之時，煦王妃求雨功，解了他和南商的燃眉之急。

高謙庸從莫帝的表上看出他有所松，立刻說：“陛下。煦王妃宮居住之時，宮中便有刺客出沒啊！”

莫帝再次點頭，的確如此。

莫久臣說：“刺客行刺陛下是臣弟擋下一箭九死一生，如果沒有王妃的照料，臣弟又是如何活的下來。”

高謙庸不依不饒：“這就是厄運！差點傷害到陛下，還差點讓王爺喪生。”

莫久臣輕笑對著高謙庸說：“高國舅不是認為是本王致使他人刺殺陛下嗎？”

說是煦王刺殺莫帝，現在又說是妖帶來厄運。前后的話如此不搭，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機不純。

莫帝不滿的看向高謙庸。

前幾天他是聽信謠言想要一個確切的答復親自去刑部大牢審問莫久臣，確定他與周來并無關系。可是下午刑部就私自對他刑，這已然莫帝十分有意見。

之后。徽地出現異，高謙庸還是以莫久臣是刺客幕后真兇之說說服他再次將莫久臣下令獄。他考慮到南商的叛憂，便先同意高謙庸的說法。

對此。莫帝一直都是覺得虧欠自己的胞弟。尤其是莫久臣十分配合就是為了讓他減對叛的擔憂，這樣的通達理反倒讓莫帝有些心虛。

現在，高謙庸對刺客的解釋前言不搭后語，這可是讓莫帝對高謙庸產生不悅。

高謙庸立刻下跪請罪：“陛下，微臣一時言請陛下恕罪。”

莫帝重拍扶手：“高謙庸，事后朕再找你算賬！”

當務之急是解決煦王妃“借尸還魂”的事，只有調查清楚才能夠減他對自己弟弟的愧疚。

高謙庸咬牙，不敢再多言。

宋未請旨說：“陛下，依微臣看來。穆長縈借尸還魂到柳扶月上非同小可，不僅是穆長縈本人，怕是整個吉地穆家都是不詳。吉地關乎南商邊疆防，不可忽視。”

這怎麼牽扯到穆家了！

穆長縈抬眸堅決否定：“陛下，此事與穆家無關！還請陛下明察！”

牽扯邊關便是牽扯南商防，這是不能忽視的關鍵因素。莫帝對穆長縈起了殺心，不管的真實份是什麼，只要是有可能危害南商安危，他絕對不會放過。

“陛下！”穆長縈不想因為自己不明不白的境連累到穆家。還要繼續反駁，忽然一襲白擋在他面前，抬頭看見的是莫久臣的背影和他頭上的玉冠。

他將護在了后。

莫久臣看出莫帝眼中的殺意。穆長縈生前是他的藝羽夫人，死后是他的煦王妃。這世上只有他能夠管得了，其他人都不可將左右。

“陛下。別忘了是誰。”

莫久臣的聲音打斷莫帝遞過來的殺意。

穆長縈是誰？大家都習慣是穆家嫡。但是在知人心中，穆長縈更是滅國的北馳云英公主的兒。的上有一半的北馳的，還有號令千軍的兵符。

莫帝不得不多多思量。

“就因為的份特殊，朕才不得對多加揣測！”莫帝糾結。沒想到多年前的難題還是擺在了他的面前。

高謙庸和宋未一言不發，他們現在還不清楚這對皇家兄弟在說什麼。但是知道一切真相的穆長縈聽出其中的玄機。

是啊。可是頂著“命中克夫”的命格的時候被莫帝賜婚。莫帝和煦王選擇忽視整個說法，就是因為與眾不同的的份，上有與眾不同的的件。

論起天命命格來說，莫帝早已經對網開一面了，他現在又為何要在“借尸還魂”的荒謬之說上了陣腳。

莫久臣說：“對于的份，陛下既然還信不過，大可讓陛下信得過欽天監來解釋。”

莫帝恍然大悟。自己糊涂了，與其聽到高謙庸和宋未的聯合狀告，他不信穆長縈，懷疑莫久臣，可是他信賴徐源時啊。

“來人，徐大人過來！”

高謙庸和宋未臉鐵青。徐源時可是莫久臣的人，他說話肯定是偏袒莫久臣的。可是高謙庸現在不敢多話，宋未尚且還在靜觀其變不會多言。只能看著莫帝命令下去，徐源時被帶到昭殿。

徐源時到的時候一臉發懵。

門口聚集不人，各個面面相覷。

殿中更是一片混沌。煦王怎麼出現在這里？煦王妃為何帶著鎖銬跪在那？高謙庸又為何一副請罪的模樣？還有宋未，他怎麼參加了這種局？

徐源時從前日開始莫帝命令在星司局觀看天相，配合萬安寺高僧為太后娘娘祈福。他一進便是三天，這三天不僅沒有回到家里，更是被軍守衛嚴防死守，對于外面的事一點消息都不知。

對于現在的場景更是一頭霧水。

他來到殿前行禮：“微臣拜見陛下。”

莫帝擺手讓他起來，深嘆一口氣，親自說出了今天事件的原委。

徐源時是越聽臉越差，不可置信地在殿下四人之間的反復看來看去，最后目落在跪在地上的煦王妃上。

所有事說完之后，徐源時差點沒站穩幸虧有煦王在旁扶了一下他，才沒讓他倒下。

“借尸還魂？”徐源時不敢相信的看向莫帝：“陛下相信這個？”

莫帝說：“朕也不信，可是事實就擺在這里。柳扶月與穆長縈同天而亡，穆長縈借用柳扶月獲得重生，你給朕解釋解釋，這是為何？”

徐源時右手握拳敲打著左手手心，他沉思了一會兒說：“可否給微臣一些時間，微臣來計算這位煦王妃的命格。”

莫帝最信任徐源時，聽出他能夠算出來，立刻答應。

徐源時暫時告退回到星司局來拿他計算天運命格的工，一路小跑回去昭殿。到了昭殿的門口，他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又看了看在此等候的臣工，突然有一種天降大任給他的負擔。

他嘆了口氣，走進昭殿。

殿中早已經準備好了書案，徐源時坐在后面，拿出自己的紙筆和典籍開口問：“煦王妃的生辰？”

莫久臣直接開口：“哪位的？”

徐源時愣了一下：“穆長縈的。”

穆長縈從不信天運之說，可是現在好像只能指徐源時了。十分配合的回答：“九月——”

“九月初八。”莫久臣回答。

穆長縈抬頭看著莫久臣的側臉，他表嚴肅，看不出任何表。可是就這麼一個嚴肅的人，卻將的生辰記得清晰。

徐源時記下：“王爺的生辰？”

莫久臣：“十月初十。”

徐源時記下：“柳扶月的生辰？”

莫久臣頓了一下，他不記得了。隨后就聽見旁穆長縈的聲音：“六月十九。”

徐源時一邊記下一邊說：“煦王妃很了解？”

穆長縈說：“代替柳小姐侍候過的母親，便記下了。”

徐源時不經意的說：“素聞柳家魏氏一心向佛，深居簡出。子骨不是很好，宮中太醫經常去例行把脈。不過這一年太醫院去的了，看來煦王妃將老人家照顧的很好。”

穆長縈微微一笑。不是照顧的好，而是魏氏見到兒的次數多了，擔心了。

徐源時一邊寫時間一邊說里叨咕著：“王爺迎娶柳小姐的時間是這個，王爺迎娶穆小姐的時間是這個······”

莫帝擔憂：“徐大人記得清楚嗎？”

徐源時投以放心的微笑：“王爺兩次迎娶的吉時佳日都是微臣算的日子，記得非常清楚。”

這下莫帝就放心了，事關重大，他不允許有任何紕。

徐源時繼續一邊詢問一邊記錄，但多數都是莫久臣回答的。徐源時笑著說：“王爺對王妃的日常記得很清楚啊。”

“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記得清楚。”莫久臣回答的干脆。

穆長縈：“······”

這突如其來的不好意思是怎麼回事？穆長縈能夠覺到自己臉部發燙，手去鼻子，沉重的鎖銬因為抬手霹靂拉的作響。

穆長縈頓住，忘了自己還是被鎖著的人，又默默的放下手繼續跪坐著。

莫久臣的眉頭從來沒有這麼皺過。看著穆長縈手腕的紅腫，心思沉悶。

徐源時看了一下外面，估著現在的時辰，開始翻出典籍，一邊算一邊記錄著什麼，突然抬頭對莫帝說：“微臣計算需要一些時間，陛下可以繼續審問。”

莫帝常年都在星司局，清楚徐源時的工作時長，故而十分了解。他沒有催促徐源時，也沒有繼續審問煦王妃，就是給他安靜的氛圍。

轉眼間天暗下來，徐源時的額頭滲出細汗。

穆長縈跪坐不住，膝蓋痛的要命，子一倒不經意間靠著莫久臣的，不想彈。這一刻，想著，快點給定罪吧，實在是熬不起了，實在是太累。

莫久臣心疼靠著自己垂頭喪氣的人，他輕輕了一下，讓靠的舒服一點。心里想著，今日遭的罪，他日宋未和高謙庸都要加倍奉還。

殿外的臣工不減。鐘皇后和高貴妃趕過來詢問太子里面的況，莫聲文只是搖頭一概不知。一后一妃相視一眼，各懷心思，在外等候。

殿，徐源時用過的計算紙張疊了一層另一層，突然雙目瞪圓，倒吸口涼氣：“天哪！”

徐源時的這聲讓在場所有的人打起神。穆長縈立刻跪坐起來，膝蓋上的痛讓呲牙，可是現在不是管痛的時候，要知道自己的命運在徐源時手里會是什麼樣的。

徐源時不可置信的看著煦王妃，拿出自己計算的結果起走上前立刻雙膝跪地，十分激：“陛下，是圣啊圣！南商之福啊！”

眾人一震，紛紛看向煦王妃。

被稱作圣的穆長縈一臉疑：“······”

徐源時解釋：“煦王妃，不，是穆長縈。上有皇族之庇佑，轉世投胎之時乃是上天圣落凡人胎。”

莫帝震驚。穆長縈上有皇族之！沒錯，他是北馳公主的兒，上有北馳皇族的，有皇族之不是意外。

徐源時說：“因為穆長縈是圣投胎，所以能夠直達天令。求雨功不是偶然，被照顧的柳家魏氏子見好，煦王爺中箭死里逃生都離不開穆長縈的存在。甚至——”

徐源時激道：“太后娘娘也因為后期煦王妃的照顧生命延長才安然離世。”

徐源時低頭看著自己計算的紙，概道：“煦王妃子運旺盛，但都是給他人帶來好運。皇族之照耀，您的小皇子才安然出世。”

高謙庸可不信這些歪理邪說，立刻否定：“陛下，這是謬論。小皇子乃是陛下與貴妃娘娘所生，與有何關系！”

徐源時反駁道：“宮中多年不曾誕下子嗣，小皇子在這種況下安然出生就是天意！陛下和貴妃娘娘一直祈禱，天意得知后滿足其心愿。為什麼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是煦王妃與貴妃娘娘多多接后，皇子便來到皇室！天運如此，我朝有過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