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抱著湯婆子說：“滅國的恨不是我的，是我母親的。我沒沾染北馳的一空氣，也沒吃過北馳一粒米一口水，更沒過北馳的君王榮耀。”

“我對北馳沒有，又何來為它付出一切的決心？”穆長縈想起癲狂的母親。的暴怒和狂躁皆是來自對南商的痛恨。

在仇人手下俯首稱臣，忍不了。

委給參與屠城的南商將軍供其承歡，更是悲憤。

穆長縈無法了解母親上的傷痛到底是多麼的蝕骨灼心，所以也做不到與柯師父一樣，滿心的仇恨只為了復國輝。

顧合知被穆長縈給說笑了。沒有同的想法，那他呢？

他不過是北馳的民，三歲逃亡的時候與父母走散，被師父撿起來。從小到大聽到得都是北馳滅亡的傷痛，南商帝王對北馳的暴戾。可是，這些并沒有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只是因為他是北馳人，天生就要肩負這些。

可笑，可憐。

穆長縈的心終于放下了，有了明確的答案，再也不需要胡思想。

“我該回去了。”穆長縈從桌上跳下來：“莫久臣是發不了府兵找我，可是還有監尉司呢。阿亭一個人就能把華京翻個底朝天，我們藏不住的。”

顧合知不留：“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騙他說我出來散心了。”穆長縈將湯婆子放到顧合知懷里。

顧合知看著包扎的手笑了：“傷還出來散心，順便包扎？”

“······”穆長縈看著手搖頭說：“看來我得想過別的說法啊。”

顧合知告訴路線說：“出門右走，第三個路口左拐，就到主街了。”

到了主街，就能回去煦王府。

穆長縈說了聲謝了走出房門，到了門口回頭說：“老顧，新年快樂。還有，生辰快樂。”

說完，打開門哼著小調消失在雪中。

顧合知愣一下，笑出了聲。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辰了，他突然意識到，明天過年了，新年這一天是他的生辰啊。

穆長縈聽著顧合知的話出門右走，經過三個路口，左拐一下，正想著要不要路上買個糖葫蘆，突然停下了。

莫久臣玄領的披風在雪中異常的顯眼，他站在那里，頭上和雙肩已經有積落的雪花，可見他在這里站了很久。

穆長縈心驚，不自覺的向后退一步，雪地上留下的痕跡。

“你們說完了？”莫久臣的聲音比雪還刺骨。

穆長縈不敢回答。

莫久臣走上前站在的前，低眸看著被包扎好的手，說：“雪天路，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