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舊亭是一路小跑著回到錦繡軒。王爺不讓王妃出門，可是王爺沒說不讓監尉司供王妃差遣。只要王妃有需求，監尉司上下必定全力以赴。即便南舊亭現在正肩負著盯著芳草閣的重任，王妃要見他，他也是要毫不猶豫回來的。

“王妃——”南舊亭乖巧的聽王妃的話跪坐在王妃面前，低頭看了一眼王妃準備的熱牛，心虛到不行。

穆長縈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看著瘦了很多的南舊亭：“阿亭最近瘦了。”

南舊亭已經很久沒有照過銅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瘦了，只要王妃說瘦了他就瘦了。

“喝點牛，補一補。”穆長縈是很關心南舊亭的。早已經將南舊亭當作在煦王府的弟弟，心里要的很。當然這次除了關心他之外，的確還有別的目的。

南舊亭搖頭說：“屬下一會還有別的事——”

“喝！”

“好！”南舊亭立刻端起裝著牛的碗來不及平常味道，一碗全部喝下。

穆長縈心滿意足的看著他：“我知道你一直為芳草閣的事奔走，現在調查的如何？”

南舊亭差點將剛剛進到肚子里的牛給咳出來。天哪，王妃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他，他要如何回答？王爺有令，對外要保守調查進度，是絕對不能讓王妃知道的。可是王妃已經知道并且如此直白的發問，南舊亭要是不回答又該如何搪塞過去？

南舊亭正在糾結猶豫的時候，就聽見王妃說：“我知道你很難辦，王爺的命令你不能違背。我不為難你，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你點頭或是搖頭就好。”

這是穆長縈最大的讓步，他相信南舊亭明白的良苦用心。

南舊亭就是因為明白才左右為難，回想王爺臨走之前的命令，王爺讓他好好保護王妃的安全，聽王妃的吩咐，可沒說不能點頭搖頭吧。

想到這里，南舊亭應下說：“王妃請問。”

穆長縈等的就是這個，阿亭可是比莫久臣可多了。

“我不會問涉及你原則的問題，不過請你能夠如實回答我。”

南舊亭點頭。

穆長縈問：“監尉司是否調查過康裕？”

南舊亭還以為王妃第一個問他會問芳草閣相關的問題，沒想到是康裕。他點頭，表示監尉司調查過康裕。

穆長縈問：“調查出結果沒有？”

南舊亭點頭。

穆長縈驚喜：“是芳草閣的人？”

南舊亭搖頭。

穆長縈又問：“是高家安的人？”

南舊亭點頭。

穆長縈這次排除康裕是老顧的人，這樣對莫帝邊的懷疑了一個人。

穆長縈問：“夢蘭殿的穆祥調查過嗎？”

南舊亭點頭。

穆長縈問：“穆祥是高國舅帶夢蘭殿給高貴妃做奴才的，他是高國舅的人？”

南舊亭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穆祥是——”穆長縈慶幸桃溪在門口守著，低聲問他：“是男人？”

南舊亭點頭。

穆長縈：“王爺告訴你的？”

南舊亭點頭。其實他知道穆祥與芳草閣和王妃有關，但是王妃沒問，他便不會說。

穆長縈陷沉思，想了一會兒問道：“芳草閣的負責人你調查到了嗎？”

南舊亭點頭。

穆長縈：“······”

不能再問下去了，要是直接問芳草閣首領是不是顧合知，就等于把老顧和自己都賣了。反正已經得到想要到的答案，既然康裕和穆祥都是高謙庸的人，那就要多加提防就好。

至于老顧安了誰，估計監尉司也沒有查出來。不然宮里早就出靜了。

南舊亭見到王妃沒有要問的意思，自己問道：“王妃問完了。”

穆長縈點頭：“嗯。問完了。哦對了，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南舊亭說：“算算日子，應該從義軍大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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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談是不會功的，但也不至于失敗的不樣子。

在高謙庸與宋未槍舌戰了兩日后，最后達了協議。協議中，莫聲文確定不會攻打京東線，東線乃是南商的幾個商業重城的所在之地，莫聲文只是想反抗父皇的暴政并非要毀掉南商的經濟命脈。

莫久臣還知道一點，放棄東線就證明莫聲文不會東線最大的防城鎮燕城。燕城百姓乃至燕城之后的百姓都不會到戰爭侵擾。

起義軍還會向前只是這次耵準西線，西線最大的防便是陳城，這也算是告訴高謙庸他們的作戰計劃，至于朝廷怎麼防便是朝廷的事，只是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高謙庸與宋未從帳吵到帳外，莫久臣的耳子終于清凈，可以起活一下筋骨。

“煦王。”莫聲文同樣留在營帳。

莫久臣著懶腰：“說。”

莫聲文站在他后說：“我攻破西線突破陳城后，你會怪帥討伐嗎？”

莫久臣的雙臂懸在空中緩緩放下慵懶地靠著椅背：“你怎麼認為本王會出征？”

莫聲文說：“我了解朝中武將數量，父皇連華老夫人都允許親臨戰場，看來朝中已經沒有將領肯出來攻打我。我相信只要你請纓出戰，父皇必派你。況且，陳城可是你當年耗了半條命保下來的重要防城鎮。”

陳城對于南商有多重要？別人不知道，莫久臣還不知道嗎？那是南商皇城外最后一道屏障，只要突破陳誠便可直搗黃龍。當年莫久臣在此地屯兵屯糧耗盡心，率軍用之軀擋住反叛之軍捍衛住了南商最后一層面。

燕城對遠侯府重要，難道陳城對莫久臣就不重要嗎？

莫久臣的神漠然，他拼命保下城池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可是當他放下劍刃改為朝權的時候，戰場上的過往風沙，他便不記得了。

“不要自大。”莫久臣提醒他：“一切等你打下陳誠再說。”

莫久臣就是不喜歡莫久臣一直有竹的樣子，就好像自己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顯得自己不如他。

“父皇派你上戰場，你上不上？”莫聲文要將椅子扶手碎一般，咬牙問道。

莫久臣看著失去耐心的莫聲文，淡淡的說：“你父皇是不會派本王出來打仗。一只狼已經在外面，他是不會允許另一只老虎握著兵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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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談結束后，高謙庸沒有必要在此再宋未的氣。莫久臣一直放心不下京中的事，故而同意高謙庸連夜啟程回京的建議，兩人踏著來時的雪回去華京。

到達華京也是晚上。兩人不顧夜進宮去到昭殿，連夜將義軍大營的況告訴給莫帝。

莫帝對于和談的失敗大失所，當下煩躁指著高謙庸的鼻子罵他無用。莫久臣不想讓莫帝的怒火牽扯到自己上，拿出了一張軍事戰略圖給莫帝。

莫久臣在義軍大營不只是待著，而是親自走遍義軍大營的每一，將義軍人數、軍種、資儲備、武用量等所有信息都記在圖上，該被注意到的地方還有容易被忽略的細節都標記的清楚。有了這張軍事圖就相當于握住了莫聲文的命脈。

莫帝大喜，連夸幾句皇弟聰明，興地連夜兵部所有人即刻到昭殿，八百里急報讓華當寧盡快回來共同商討西線防大計。

跪在地上的高謙庸雙手撐地用被氣到紅著的眼眶盯莫久臣，他竟然不知道莫久臣在義軍大營里還做了這等事。

莫久臣垂眸看他，出“國舅爺還”的眼神，微微一笑，離開昭殿。接下來就是莫帝和莫聲文這對父子的較量，他已經將路鋪好，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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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后的莫久臣先是去了監尉司聽完匯報之后才知道南舊亭被穆長縈了去錦繡軒。南舊亭將自己去過并且說過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王爺，等王爺發話。

莫久臣只是揮了揮手讓南舊亭繼續做他該做的，他起回去煦王府。

此時夜過半。

穆長縈已經進夢鄉，這幾日雖然被關閉，但是日子過得還不錯，被全府照顧地很好，都讓忘了自己還是在足期間。

莫久臣來到錦繡軒看著床上睡地安穩的人，無聲一笑，輕輕給蓋好被踹的被子，輕輕離開房間。

穆長縈是在第二天晚起后從丁午那聽到莫久臣回來的。滿心歡喜的想問丁午可不可以讓他傳話給莫久臣，讓他來一起吃個午飯。想著兩人只是因為客觀原因產生了分歧但是主觀上的夫妻還在啊，一起吃個飯不正常？

可是當丁午告訴高令從宮里小住回來，莫久臣一早去了麗玉軒后，穆長縈吃醋地原地跳了幾下，索連自己的午飯都不出了。

就死自己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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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玉軒，高令將這幾日在宮里的所見所聞都告訴給莫久臣。宮一切都正常，以前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子，不會因為這幾天就會發生改變。不過高令想不到的是，堂姐對邊小公公的重視那麼深，整個夢蘭殿都要被穆祥的公公給管理了。

莫久臣撐著頭把玩著腰間的狼牙吊墜，聽到穆祥遠比傳聞中還要到高貴妃重用，微微一笑。穆祥是男子，高貴妃不可能不知道，如此重用穆祥，可絕不簡單。不過，莫久臣可不認為高謙庸有給自己姐姐帶男人的惡趣味。這一點倒是有些意思。

高令說：“王爺好像很在意貴妃娘娘。”

莫久臣說：“本王在意的是高家。”

高貴妃不重要，重要的是養在邊的皇子，這才是高家拋棄太子的原因也是高家現在如此敢大作的底氣。

高令聞言不聲，默默地給王爺續上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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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又是風起云涌，朝中紛爭愈演愈烈。華當寧這位兵部尚書可謂是朝中最忙碌的人。雖然燕城防之困已解，但是陳城防卻有點艱難，太子義軍來勢洶洶，很快將陳誠的糧草必經之路攔截，大有圍城之意。

莫久臣被拉去兵部共商大計，現在朝中僅剩他這位沙場經驗富的大將，希他能給出個主意。

莫久臣漫不經心地聽著兵部的匯報，突然聽到義軍行軍之法愣了一下。他瞬間坐直來到沙盤前，看著華當寧模擬的義軍行路線，眉頭皺了一會兒，隨后舒展開來。

“沒用的。”莫久臣說：“陳城要被突破了。”

一位年輕的兵部侍郎反駁：“王爺，您只是看了一眼沙盤又不是在前線，您怎麼知道陳城要被突破？”

莫久臣看著這位眼生的小侍郎，年輕人氣方剛不服輸很正常，他可以考慮給小孩子上一門課：“你知道北馳嗎？”

小侍郎不知道王爺為何提起被先帝覆滅的北馳，雖然他沒有經歷過那段歲月，但是書里已然將那段歷史記載的清楚。

“我知道。本馳本是軍事強國，就因為末代皇帝昏庸無能錯殺大將，才使得北馳亡國。”

莫久臣拿扇子在沙盤陳城的附近的比劃出兩條路：“這條是從京中送糧草的必經之路。這邊這條是燕城支援陳城的重要通道。太子早在圍打陳城之前就先切斷這兩條路，同時又將和談的結果作為拉扯燕城的條件，牽制燕城。斷糧斷人之后再進行攻打，而陳城的將領在不知道的況下，一腔熱地毫無節制地用人用糧，現在必然捉襟見肘。這種打法你不眼嗎？”

小侍郎聽著這種打法確實耳，但一時半會想不到是哪里悉，還是另一個與他同時進兵部的胖胖的小侍郎最先恍然大悟：“啊——是北馳的打法！”

“我在兵書上看到過，咱們南商唯一一次徹底吃下敗仗就是因為北馳將領用的這個方法。”小胖侍郎慨道：“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這種復雜的打法。”

復雜？這麼簡單的兵法復雜？

莫久臣看了一眼貴為兵部尚書的華當寧，他當上這個尚書后怎麼什麼人都往兵部撿。現在半數兵部的人都是年輕的孩子，論年齡沒有經驗，論學識還不如同年的西門祺，這就是華當寧要重振的兵部？

華當寧看出莫久臣的嫌棄之意，趕維護自己的人說：“他們沒有經驗自然不如王爺老道，只需要看一眼就會看出端倪。”

莫久臣懶得與華當寧計較這個，反正兵部不是他的。他說：“現在要的不是陳城之困，而是趕告訴陛下，太子義軍之中有練掌握北馳軍法的人。”

有懂北馳軍法的人說不定就有北馳余孽。在場的人深吸一口冷氣，華當寧趕讓他們都去昭殿商量此事，唯獨他不不慢的留下。

“王爺，想給太子開后門就直說，我可以幫忙的。”華當寧打開扇子擋在前與莫久臣說。

莫久臣瞟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華當寧說：“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陳城之困，你將目標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到北馳人上，不就是讓陛下和眾臣開始關注北馳余孽嘛。陳城之困再耽誤幾天，可就撐不住太子的強攻了。”

莫久臣很是淡定，沒有一一毫被華當寧拆穿心思的窘迫：“陳城百姓不會難，陳誠主將會優先考慮城中百姓，如有必要會打開城門。”

華當寧嘩的一聲合上扇子詫異道：“你不會連陳城的主將都收買了吧。”

莫久臣說：“不需要收買，陳城是本王打下來的，全城就是本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