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混，苦不堪言。

莫久臣不知道是怎麼了，太子一死，傳位詔書作廢，正是爭奪皇位的好時候，他的力卻是都放在了追殺北馳余孽上，一路打散，將他們退至深山老林之中，不敢再出現。

就是這段時間的浪費，高家趁虛而掌握了朝中最高的話語權，高貴妃的兒子莫祥功繼位。因為小皇子是個不到兩歲的娃娃，高貴妃以生母之姿貴為西宮太后垂簾聽政，高家輔政。

鐘皇后到百姓和朝臣的敬重，被奉為東宮太后，繼續執掌后宮印，一切等到小皇帝長大封后后再還印。

至于莫久臣，他仍舊是高家不敢的鐵板。他為攝政王，除了掌握史臺和監尉司以外，衛軍和皇城守軍皆是他手里的重要兵權，撼他不能。

還有繼續坐穩星司局的徐源時，六部之中掌握兵部以及后來拿下工部的華當寧。新皇格局就這樣初步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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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今年的盛夏很是折磨人。穆長縈抱著八個月孕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坐在河邊的巨石上休息。要不是白黎說需要多多散步將來便于生產，才不要頂著大太出來看已經看膩了的風景。

大日頭被一把傘遮住，穆長縈看到地上的影，聽到邊響起的聲音：“今日很聽話知道出來了。”

穆長縈努了努：“我只是昨天沒有出來。”

“是嗎？”

“······”穆長縈說：“前天也是。”

“哦？”

“······”穆長縈承認道：“好吧。大前天也是。”

穆長縈總是自我安要不是自己子沉重，絕對要好好與后的人好好理論理論。抬起頭一臉問的表笑道：“白神醫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出現在穆長縈后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負責照顧有孕在的穆長縈的白黎。穆長縈自覺無聊總是調侃白黎為白神醫，反正不被別人稱作白太醫，更不喜歡阿黎。

自從北馳軍兵敗之后，顧合知帶著殘余勢力躲到芳草閣在華京城外的一據點。因為穆長縈的子需要靜養休息，所以在這個據點的附近臨時搭建了一個農戶房子，專門讓穆長縈和醫高明的白黎住在這里。

因為要瞞份，白黎已經很久沒有出去治病救人。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是山里采摘草藥，除了照顧孕婦之外還會去據點醫治傷員，隔三岔五去到華京城中買些藥順便聽聽近日來的消息回來告訴大家。

今天就是白黎去城中給穆長縈買保胎藥的日子。

白黎持傘給穆長縈遮：“城中發生兩件大事。”

穆長縈坐地舒服：“有意思嗎？說來聽聽？”

白黎說：“徽地合州周家反叛罪已定，新皇下令除了前太子妃周來和孩子以外，斬首的斬首，發配的發配。”

穆長縈沒有了剛才的閑逸致，嚴肅問道：“是高謙庸下的令吧。”

半年間，高相國突然暴斃而亡。高謙庸為高家名副其實的領導者，在朝中繼承了高相國的缽，位列群臣之首。

白黎說：“是高國舅和攝政王一起下的令。”

莫久臣？難怪會留下周來和的兒，這算是莫久臣了惻之心了。

穆長縈不想聽到關于莫久臣的任何事，換個話題說：“第二件事呢？”

白黎低眸看出穆長縈的心不在焉，繼續說：“攝政王連下十二道指令給監尉司，半個時辰前參與叛變的將領全部斬首于城東大門。”

半年來穆長縈聽過很多關于莫久臣的消息。這些不是白黎打探到的，而是這位新任攝政王的名聲太響，他的雷霆手段和屠殺指令一次又一次的指向北馳叛軍，贏得了南商百姓的擁戴同時也讓百姓聞風喪膽。

現在他連下指令斬首北馳軍，對他來說是一場為城東百姓痛快地復仇。對顧合知來說，這是趕盡殺絕的信號。

穆長縈哎呦了一生，肚子被里面的孩子蹬出了一個突起。嘖了一聲，已經不止一次預里面的家伙一定很皮。

白黎建議說：“你需要走走。”

穆長縈也覺這里太熱了，借著白黎遞過來的手臂站起來，撐著后腰漫步在河邊。

白黎陪在左右：“穆將軍的信件你回了嗎？”

自從華京一役發，穆之昭遠在吉地是擔驚怕惶恐不安，曾經提議帶兵馳援華京，只是天高路遠，一來一回時間過于浪費，擔心邊境出現所以一直沒敢過來。期間他寫信到華京詢問穆長縈的況，那時候穆長縈還在宮里忙乎就忘了回信的事。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后，才想起來回信將自己的況全部告訴穆之昭。

穆之昭從信里知道穆長縈在京中的遭遇還在為著急，又知道懷有孕為哭笑不得。立刻寫信說了說家里的況，并且對千叮嚀萬囑咐，后來不放心，他要的地址，他要來看。

這封回信是在芳草閣的在京中的一鋪子收下的。看到信的容后，穆長縈可是嚇了一跳趕阻止之昭哥哥過來，并告訴他不要回信。

穆長縈說：“回了。我這個之昭哥哥要是啰嗦起來可是不輸街邊賣菜的大娘。單是穆初藍嫁去祁家之后生活的多麼不堪這點事就寫了兩頁紙。”

白黎笑了一聲：“你不是樂于看到穆初藍嫁的不好嗎？”

穆長縈趕否認：“我可沒那麼說，只是覺得活該。”

白黎：“······”

穆長縈說：“不過之昭哥哥和他的夫人生活琴瑟和鳴恩恩我就放心了。人啊不能太貪，總要顧一頭才是。”

白黎看了一眼穆長縈的肚子，這個是穆長縈最顧及的一頭，說：“不打算告訴攝政王他在民間流落了一個孩子。”

穆長縈嘖了一聲：“我的孩子和他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他十月懷胎遭了這些罪，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干嘛告訴他？”

白黎可是被穆長縈的胡言語給氣笑了：“我可沒見你懷胎的時候遭什麼罪了。”

穆長縈：“······”

好吧，承認，作為一個孕婦可是一點都沒有遭遇過孕婦的難，除了子重一些走路費勁了點，沒有任何病。

笑著說：“這不全靠白神醫的醫嘛！”

“來！”白黎可不聽的恭維：“半年前那番折騰差點把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折騰沒了。你給我老實點，安安穩穩地養孩子。”

穆長縈心虛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絕對不污蔑白神醫的名聲。白神醫，我好想吃魚啊，我們晚上老顧來讓他熬魚湯吧。”

白黎聽著穆長縈故意躲避的問題，微微嘆氣沒有再多說。能怎麼辦？還是買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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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對面抿茶之人，靠著憑幾撐頭道：“本王煮的茶毫無進步，不喝可以不喝。”

周來放下茶杯贊同說：“是很難喝，不知道以前那位是怎麼喝下去的。”

莫久臣的腦海里閃過一瞬穆長縈夸贊他茶好喝的模樣，輕笑一聲轉移話題：“決定好去哪里了嗎？”

周來沒有被周家牽連，可以帶著兒繼續留在宮中。可是不愿，想帶著孩子尋一安靜之地生活，姓埋名，遠離紛爭。

“禹州。”周來說。

莫久臣挑眉：“怎麼挑那了？”

周來說：“禹州那地方一年四季明朗，山清水秀又經濟富裕。我可以一邊看看這不如意的江山，還能賺賺皇室的金銀，好的。”

莫久臣說：“本王可以你們母倆一生富裕，何必去辛苦做事。”

周來搖頭：“你們皇室的錢我想賺，但是不想花。上面沾著我周家的，我沒有臉面花。”

莫久臣頓了一下，周家的死令有他的一份：“別怪本王心狠，周家余黨留不得。”

周來笑了一下說：“你是怕我步穆長縈的后路吧。”

莫久臣一頓，沒有說話。

周來笑了：“我就好比云英公主，我的婷兒流著周家的脈還有前太子的脈。一旦將來婷兒長大，余孽卷土重來。十幾年后的南商就如今天一樣不是嗎？”

莫久臣不可置否。

周來說：“你放心吧。你們莫氏江山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你們放過我們，我絕對不會染指朝野。有時候我真希現在的新帝是你，至你不會對我起殺心。至于高謙庸，他說會放過我，一路上又不知安多人跟著我，一旦我有異，我必死無疑。久臣，你什麼時候將皇位搶過來，我什麼時候才能安心啊。”

周來將剩下半杯茶喝下去，心灰意冷已經嘗不出茶有多難喝。

莫久臣把玩著手中的空杯，心緒不知飄向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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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痛快地喝完一晚魚湯對旁邊的顧合知贊不絕口：“世上魚湯千千萬，只有老顧的魚湯而不腥，清爽口。”

顧合知：“·······”

“來！以后別讓我過來給你做廚子！”顧合知上這麼說，手里還是給穆長縈又盛了一碗魚湯。

白黎笑了一聲不忘嘲諷顧合知；“你前天也是這麼說。”

給穆長縈遞湯的顧合知：“······”

“謝謝。”穆長縈滿心歡喜的接過湯碗，雙手一捧再次認真品嘗，今天一定要喝湯喝到飽。

穆長縈不知道飽沒飽，白黎是吃飽了：“你們先吃，我去看看藥。”

外面的爐子里還有穆長縈要和的藥，白黎不能不看著。

顧合知嗯了一聲回頭看著著急喝湯的穆長縈，嘆一聲：“我的小祖宗，燙就涼涼，沒人跟你搶。”

穆長縈可不管燙只管喝自己的，又是一碗魚湯下肚之后，終于有了飽的意思，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與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分這頓味。

顧合知看了一眼的肚子說：“我已經讓人去城里找房子給你生產用。”

穆長縈著上的湯漬好奇問：“為什麼去城里？這里不好嗎？”

顧合知說：“南商朝廷再找我們的蹤跡，你子不便又是生產在即，還是要給你多找幾個可以藏的地方。”

穆長縈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肚子。表面上大大咧咧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里面一直藏著可能會失去孩子的恐懼。所以一直聽白黎的話乖乖的鍛煉吃藥好好吃飯，聽顧合知的話哪里也不走只在鄉野間。

比想象中的更害怕擔憂。

顧合知慨說：“幸虧南商朝野斗厲害，我們還能口氣。”

顧合知口中的朝野斗其實就是莫久臣和高謙庸之間的斗爭。

聽說這兩人見面就是爭論，有時候早朝就會變兩人爭斗的修羅場，朝中兩位權臣爭論起來，其他的小魚小蝦都會藏自己以免被波及有之災。

但坊間也不止一次看到莫久臣和高謙庸相互拜訪，好像私下里關系很好一樣，甚至還有人到過兩人在一同在街上散步，儼然一副察民相互理解的樣子。

不過無論再怎麼傳，這兩人肯定不是和平相就是了。因為民間還有一個說法，說是帝雖然登基，但是傳國玉璽丟失，無法作證這位新帝的合法繼承。攝政王莫久臣依舊是皇位的有利競爭者，所以高家才對一方面提防戒備一方面低頭討好，直到找到玉璽。

不過這個傳說未免太假了。要知道當時莫聲文攻皇宮后，柯幻天和顧合知帶人翻遍了昭殿和星司局都不見玉璽的蹤跡。說不定玉璽不是丟失而是被莫帝藏起來了。至于藏在哪——

穆長縈突然靈一閃。一直記得莫帝臨死前對說的事，他在萬安寺里有一個東西，一旦局勢失控這個東西或許能夠扭轉乾坤。

穆長縈艱難的起來到柜前，打開后便開始找東西。

顧合知可不敢讓子沉重的穆長縈胡來，走過去說：“你找什麼？我幫你。”

穆長縈說：“一個珠子。”

顧合知把穆長縈移到一邊他來翻找：“什麼珠子。”

穆長縈撐著腰說：“你見過的，莫帝發冠上的紅珠。我回來之前一直都是帶著的，不會丟。”

拿紅珠天下只有一顆，絕對令人過目不忘。

顧合知知道那顆珠子一邊找一邊問：“莫帝把珠子給你了？”

穆長縈點頭，告訴顧合知莫帝臨死前對他的待。想要取出萬安寺里的件就要找到紅珠給萬安寺主持方可換取。

顧合知猛地回頭問：“你懷疑，玉璽在萬安寺？”

穆長縈搖頭：“我不確定。不過現在應該就是局勢難辦的時候，或許莫帝早就有他蹤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