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只是呆呆的看著莫久臣，對于莫久臣的話已知其深意。本就對南商沒有深仇大恨，唯一的恨不過是母親的死亡，莫帝已故，的這個恨意也就跟著消失殆盡了。現在之所以與顧合知站在一，除了當顧合知是好友外，還有一點私心。

穆長縈不是表面上那麼無所謂自己的容貌，借著柳扶月的子存活于世，是撿來的命運，珍惜也要保護。可是，是穆長縈，為了不連累穆家已經斷絕了與穆家的關系，現在只有與顧合知等人在一起，就會用穆長縈的份活著，這是唯一一個可知證明自己還活著的依據，是此生唯一愿景。

莫久臣問是否對南商有仇視之心，可以告訴他沒有。可是一旦毀了芳草閣和北馳，莫久臣為了保定會抹掉以前的所有痕跡，又忍不下心。連自己都不是了，還有什麼意思呢？

莫久臣的目流轉等著的一個答案。

穆長縈緩緩開口：“我只恨命運為什麼要將我放在這麻般的棋盤。執棋之人番上臺，而我卻要他們每一個人手中的棋子。我不恨南商，復國之說于我太過遙遠，可是復國之人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邊，我怎麼可能看著他們去死？”

莫久臣明白了的意思。不仇恨南商，他們之間沒有國仇家恨。可是要護著邊的人，他們之間的矛盾很難解開。

“除了顧合知，你還在乎誰？”莫久臣對北馳舊部殺心不減，總要知道穆長縈在乎的是誰。

穆長縈瞞不住了，一旦莫久臣得到莫帝手書也會知道當初瞞著他的會是白黎，白黎在半年前同樣消失，只需要稍稍一想就知道白黎的份可疑。

“白黎。”穆長縈說：“白黎是北馳舊部之，但從未做過任何叛變之事。只是個醫者，醫治疾苦不問出。”

莫久臣失笑：“是醫治疾苦，也是殺了先帝之人吧。”

穆長縈抓住椅子扶手懇求道：“是我的錯，是我想讓莫帝死，不得不從！”

莫久臣看出的張和急迫，他去掰開穆長縈握椅子扶手的手指，淡淡說：“本王又沒說什麼，何需張？”

“我沒有朋友了，我所以存在的痕跡除了他們就沒別人知道了。”穆長縈心里難過。一直在努力維護的不僅是他們，更是自己心里留下唯一的奢求。一旦所有知道穆長縈的人消失在世上，那便無所依托。

莫久臣反手將的手握在手心里：“本王不是在嗎？”

穆長縈搖頭：“你只見過年的我，可曾見過出嫁前夜的我？桃溪，阿亭，丁管家，他們所有的人從未認識過我。莫久臣，我不是可以放下一切的人，人不知我面，漸漸地我都要忘記自己是何模樣了。”

真正的死亡就是自己的樣子被人忘。穆長縈更悲痛的是，自己活著卻沒有人在記得了。

穆長縈很向別人吐自己的心聲，不奢求自己的心底誰都會懂，也不會主去探求別人的心意。即便是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會保持心底的距離，給彼此一個自由的缺口，承裝自己的心事。

莫久臣握著的手，手指著的指甲，不厭其煩，反反復復。他憾在迎娶穆長縈之前沒有聽從安排去城門口親自迎接，否則他應該早就看到穿著嫁的新娘會是什麼人的模樣。他很后悔，這一件便足以讓他后悔后半生。

穆長縈說：“我想見老顧。”

莫久臣說：“見他做什麼？”

穆長縈眨了眨眼睛說：“當然是讓老顧拿來莫帝的書信，這樣你就掌握了可以扳倒高家的證據了。你怎麼會想不到這個？”

莫久臣一時沒有防備差點暴顧合知已經在他手上。他不忍告訴這個事實，隨口一說：“是啊，這段日子忙的很，差點忘了。”

穆長縈記得莫久臣今天一點都不忙，哪里忙的很了？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向顧合知說已經決定幫莫久臣的話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穆長縈一天一夜，即便是晚上睡覺旁有莫久臣的陪伴也心神不寧，睡不安穩。最后還是喝了莫久臣遞過來的一碗安神湯才漸漸沉睡。

次日醒來后，莫久臣還在早朝未歸。穆長縈仍舊在想怎麼向老顧解釋，這想來想起一直想到莫久臣已經從宮里回來了，還沒見老顧被找到。

穆長縈躺在莫久臣的上看不見去任何的話本子，唉聲嘆氣：“老顧不會消失了吧。”

莫久臣一手看著公文另一只手卷弄著穆長縈的秀發，聽到下面傳來嘆息聲，公文拿開就看見了一雙哀怨的眼睛。

顧合知一直都在監尉司好吃好喝的供著，那封書信也早已經拿到。只是為了不讓穆長縈知道顧合知早就夜探王妃被抓的事實，莫久臣裝作顧合知難尋故意推了幾天。

莫久臣說：“劉行回去北馳的據點，柯幻天肯定忙于更換地方這幾日繁忙找不到顧合知有可原。”

穆長縈說：“劉行回去之后，你沒派人跟著？”

莫久臣說：“你那時候以命相抵不讓本人派人尾隨，你忘了？”

記不不好的穆長縈：“······”

穆長縈不理解說：“我很好奇，我都為他們這麼犧牲了，難道就沒有人來說救救我？我可是柯幻天用來威脅你的棋子，他就輕易放棄我了？”

莫久臣放下公文，手掌覆在圓潤的肚子上腹中胎兒的靜，說：“一是他們知道本王不會將人你如何。二是他們清楚，來本王府上搶人死路一條。”

穆長縈：“······”

得得得，敢你老人家的府上最厲害。

穆長縈玩著莫久臣搭在自己世的寬袖，說：“說到底，從找老顧那一刻開始我已經相當于背叛柯幻天了。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老顧。”

莫久臣真想告訴此時的穆長縈，顧合知可比叛變的快。

“你與南商無國仇，離開北馳叛軍相當于回到你本來的位置。你不是背叛他，而是被本王救回來的。”

穆長縈說：“可是那日我劫法場全城的百姓可都知道了。”

莫久臣說：“那日本王放人也是全城百姓都看到了，你聽說過他們埋怨或是不滿本王的決定嗎？”

穆長縈這幾天還真沒聽到有百姓不滿的傳言。

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堵住悠悠眾口的？”

莫久臣輕彈的額頭笑了：“本王做事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揣測得了。”

穆長縈靈一現拍手道：“是啊，他們只會認為這是王爺的計謀。可是王爺的計謀是什麼？”

莫久臣以前聽說過孕婦會因為的變化導致腦子也不太靈，沒想到這是真的。以前一點就的道理，他的王妃已經不容易想通了。不過沒有關系，他的目的只是想讓穆長縈出現而已，現在出現了，計謀就不重要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丁午的聲音：“王爺，陛下和高太后來了。”

新皇登基，太后垂簾聽政，雖然小皇弟有高家的支持，但是誰都知道想要安穩坐在朝堂之上就要安朝中第一權臣莫久臣。尤其是高相國去世之后，攝政王更是趁著那幾日狂攬朝權，高家的小皇子坐在龍椅上又怎麼樣？他攝政王可曾在朝中看過一眼？

因莫久臣勢大，高太后帶著小皇帝幾乎是一月來拜訪一次，說是帶著小皇帝來與皇叔親近，講究個脈相連。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再脈相連，哪有帝王太后來看臣子的道理？這不就是在小皇帝沒有長大之前來討好攝政王嘛。

穆長縈不知道莫久臣已經在朝中做到如此地步，這哪里需要萬事俱備，倘若莫久臣哪天心不好，換掉小皇帝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莫久臣缺一個自己能夠稱帝的理由，只要揭穿小皇帝的份，朝中混無人擔當的時候，掌握朝局兩代的莫久臣才會被推舉而上，落得個歷史上的名。

穆長縈跟著莫久臣去見小皇帝，這是沒有出現在茶室而是坐在隔壁的暖閣。只要靠在相隔的屏障就能夠聽到茶室里的對話，看到茶室里的形。

“攝政王皇叔。”一個的聲音穿過來。

穆長縈心喜過隙就能夠看到一個走路尚且還不穩當的孩子在向莫久臣行禮。

莫久臣沒給小皇帝笑臉，只是說：“小皇帝這禮行的可是比以前好了。”

穆長縈皺了一下眉，別管小皇帝是誰的孩子，人家孩子那麼可你一個要當爹的人能不能給人家一點溫暖。

莫久臣好像應到自己在被別人說壞話，向隙的方向看了一眼出“我就這樣你為之奈何”的表。

穆長縈：“······”

“陛下知道今日要來看王爺，所以一直好好練習雙手禮，就是想讓他的皇叔開心啊。”高太后臉上笑盈盈，心里恨不得將莫久臣千刀萬刮。兒是帝王，來給一個臣子行禮已然是丟盡面，現在還要被臣子稱贊行禮行得好，這不就是在侮辱他們母子二人。

莫久臣坐到茶桌后面，知道后還有一雙眼睛在看熱鬧，而不擋著，子微微向旁邊一靠，慵懶著看著對面的小娃娃。

“陛下是帝王，不用特意去學禮數，只是也要懂禮。畢竟宮中兩位太后，朝中三朝元老，吾等宗族長輩，都需要陛下的尊重和禮遇。”莫久臣看向小娃娃緩緩道：“這就是本王今天給你上的課。”

小皇帝什麼都不懂，但是只要是皇叔上的課他都會記住母親的話一定要應下，口齒不清的說了聲：“聽懂了。”

穆長縈能夠清楚的看到小皇帝的臉，幸虧長得像高家人，要是越來越像穆祥可就壞嘍。

“今日太后邊的穆公公怎麼不在？”莫久臣哪壺不開提哪壺。

高太后坐在莫久臣的右側總覺后涼颼颼的，剛想回頭看就聽到莫久臣提起穆祥，便忘了后的不適，回答說：“他在幫本宮做事。”

莫久臣說：“一早上就出城，看來要做的事不小。”

監尉司的眼線遍布各地，誰也別想逃過莫久臣的眼睛。

高太后頓了一下，笑著說：“昨晚本宮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陛下生了一場大病怎麼治都治不好。夢醒之后，心中難安，就讓穆祥一早出城到萬安寺求個長壽鎖給陛下戴上。”

莫久臣說：“這種東西都是心誠則靈，一個小太監去陛下求長壽鎖實在是可笑。宮中一直都有長輩給小輩長命鎖的說法，明日本王去萬安寺給小陛下親自求鎖祈愿。”

高太后聽到前半句心里這個不痛快，竟然把的兒子和太監扯在一起。可是聽到后半句便有所改觀，且不說莫久臣的是真還是假意，只要能夠現叔侄關系和諧，倒是樂于接莫久臣的建議。

穆長縈差點笑出聲來，父親給兒子求鎖絕對心誠，莫久臣一個假叔叔在這邊冷嘲熱諷什麼。

高貴妃笑著說：“那便謝謝攝政王。”

莫久臣擺手：“都是自家人提什麼謝字。本王還要一起仰仗小陛下呢？是不是啊？嗯？”

小皇帝正坐在剛剛的茶桌前自己玩著呢，被冷不丁這麼一問，只是出可的笑容。

這一笑可是給躲在一邊的穆長縈心都笑化了，不管怎麼說小皇帝是穆祥的兒子，是的親外甥，作為姑母還是對他充滿意的。

丁午送來茶點，將一盤的容易口的糕點放在小皇帝前面的桌上。小皇帝手快，直接拿起來要吃，剛塞到里就聽到母親輕咳之聲，他看過去就看到母親向自己使眼。小皇帝看向旁邊的小皇叔，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

莫久臣突然發現這個小娃娃委屈起來竟然與穆長縈有幾分相像，不是容貌上的像只是覺。論緣關系，這小子還是穆長縈的外甥呢，外甥像姑姑好像也有些道理。

他輕笑一聲：“不必如此，殿下想吃就吃吧，這里不是皇宮。”

小孩子哪里懂得帝王之姿，聽到叔叔讓自己吃東西便自己吃起來，管不了這麼多。丁午又送來一份牛放在他的桌前，默默退下。

高太后回過頭看向莫久臣：“聽聞王妃回來了，為何不出來見見？”

莫久臣說：“王妃有孕，子不方便。”

高太后說：“如此，先恭喜王爺喜得世子。”

莫久臣說：“太后怎知是世子而非兒呢？”

高太后愣了一下說：“是男孩還是孩都是皇家的寶貝，男孩便是世子，孩也是可以封為郡主的。”

莫久臣淡淡的說：“高太后一會離開的時候，也請將安在本王府上的眼線一并帶走吧。本王的王妃剛回來幾天，就有人將腹中胎兒的況告訴給太后，這一點讓本王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