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轉怒罵讓所有下人都低頭了脖子,更是嚇的兩個新來的小丫頭腳一就跪了地上。
徐若瑾并沒有覺得意外。
就知道楊氏沒看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亦或許覺得自己頂撞了碧娘子,讓沒了做當家夫人的臉面。
“……那碧娘子是何人你知道嗎?那是縣令大人娘的兒!中林縣里誰不給碧娘子幾分面?站那里這個香那個香說的好像你多麼懂一樣,你把我這個當夫人的放在哪兒?”
“你還真當自己是蔥了!要張家的門了,也開始玩起雅致的說辭了,還想與人家請教探討,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個兒是什麼貨!”
楊氏咆哮到最后已經氣吁吁,黃媽媽連忙遞上一杯茶,捧著楊氏話道:
“二小姐,今兒你也的確是做的過了,還不來給夫人賠個禮?夫人這次是全心全意為你好,你可別不領啊。”
楊氏喝著茶側目瞟著徐若瑾,可這丫頭卻一副淡然的模樣,什麼表都沒有。
合著自己在這里白罵了半天,人家兒沒往心里去?
“你怎麼不說話?在這里跟我裝傻充愣的!”
徐若瑾在一旁慢悠悠的抬頭看著,“母親不說,兒哪能知道碧娘子是什麼來路?只是覺得專門挑撿您不知道的事說,有點兒誑銀子的心思,那什麼甘香木香月麟香的,兒能挑哪一樣?都是價值連城比金子還貴的件,兒若選錯了怎麼辦?”
“就算是縣令大人娘的兒,人家賣的是香,只會嘲笑這一家子是冤大頭,連熏香都不懂是怎麼回事就隨意的挑揀,父親的俸祿銀子哪夠用這等件的?若是被縣令大人知道了,豈不是會懷疑父親徇私舞弊有額外的油水?”
徐若瑾說到這里認認真真的看著目瞪口呆的楊氏,“母親疼兒,兒自當知道,可母親咬牙舍銀子花大價錢用貴重的熏香,高門大戶也會笑話咱是一銅臭味兒,被張家瞧不上就是瞧不上,不是用了熏香就能轉變觀念的。”
楊氏嘎了兩下沒說出話來。
這死丫頭說的頭頭是道的,好像也的確是這麼回事……
楊氏憋了半天也明白過來碧娘子劃下的這個坑,可為何就這麼來氣呢?
這話為何不是自己兒子說出來的?而是這個外面私生來的死丫頭!
看著那一副笑瞇瞇的臉,楊氏就氣不打一出來,生這丫頭的死狐貍指不定長什麼模樣!
“給我滾,回你的院子里窩著去,看到你我就惡心煩,滾!”
徐若瑾心里吐了舌頭,帶著春草逃難一樣的離開。
楊氏罵的口干舌燥,提著心氣仍舊不忿,“不是自己肚子里生的就是養不,你還讓我對態度稍好一點兒,看到沒?這才剛給點兒好臉,立即便不是了!”
黃媽媽也很難堪,可這時候不管怎麼說都不對。
更是千算萬算都想不到二小姐今天會站出來與碧娘子對話,更想不到居然懂得那麼多東西。
之前是低估了二小姐的本事,難不落水一次,腦子還開了竅了?
“之前不聲不響的裝弱,裝委屈,如今落水一次,知道張家人過幾天便來,你瞧那副德,好似明兒就當了高貴的姑了!絕不能任這丫頭為所為,剛剛不也說了?都是看書才懂的,去告訴子墨,不能讓這丫頭隨意翻書看,也要去告訴一聲王教諭,除了訓戒,只許教三從四德,除此之外不許教別的東西!”
楊氏咬牙切齒,“我就不信了,我活了近四十年,還治不了一個小丫頭!”
徐若瑾回了院子里,想一遍今兒發生的事也微有后悔。
讀了幾天書,的氣神被充的太滿,今天遇上事分毫沒猶豫就沖上去了。
想必楊氏又恨上了自己,不知道會找什麼法子來折磨。
可不站出來又能怎樣?
碧娘子的熏香擺出來,即便做低伏小不揭了碧娘子畫的是餿餅,楊氏邁坑中的可能非常大。
最后無論怎麼算都是自己倒霉,那時已經不容多想,而是只有那一條路可走了。
原本以為日子已經朝向明大道前進,可孰料一個碧娘子出現就全都攪和了。
歸結底還是的基太淺,但這也沒法子怨懟,只能努力學習,讓自己強大起來。
看著今日從王教諭那邊拿回的《論語》,徐若瑾二話不說坐下便開始繼續學、繼續練。
黃媽媽晚間讓兩個使婆子過來拔了院子里的雜草,又把那個瘸的椅子換了不瘸的,給了兩床新被褥,送了一個小書柜,便算是幫徐若瑾拾掇院子了。
春草心里為徐若瑾抱委屈,但見二小姐什麼都不說,仍在那里悶頭學,也只能把一肚子抱怨咽回去。
只是徐若瑾忍下楊氏的苛待,卻仍然有人看不順眼,這個人倒不是楊氏,而是李秋萍。
上一次李秋萍吃了悶虧,又不敢真去向婆婆告狀,徐子麟回家,絮叨了兩句,又被徐子麟斥了一通磨嘰煩躁,只能把這口氣忍了。
可今天得知楊氏請了緣繡坊的繡娘為徐若瑾量訂,李秋萍的心底嫉恨起來。
才是徐家的大,而且還是有了孕的,婆婆不關照,反而抬舉那個野丫頭?
上一次事加這次的嫉妒,怎麼想都不能順心。
可李秋萍不敢無緣無故的去找婆婆訴委屈,只能又把撒氣的目標轉向了徐若瑾上。
翌日一早,徐若瑾在收拾東西,準備帶著春草去上課,就見李秋萍帶著丫鬟婆子進了院。
“大嫂怎麼來了?之前也沒有人過來說一聲,我正要去三弟的院子里上課,有什麼急事嗎?”
徐若瑾站立在那一不,李秋萍進不去屋只能站在門口,白眼翻上了天,嘲諷的冷笑,“我來你這里還要提前向你匯報一聲?二妹妹讀了兩天書別的沒學會,規矩倒是越來越大了。”
徐若瑾眉頭微皺,“大嫂事急嗎?我正要去上課……”
“不急我一大早來找你干什麼?”
李秋萍推了徐若瑾一把,“站在這里干什麼呢,還不讓開?我如今可有著孕,若是累了乏了出了問題,你負得起責任嗎?”
徐若瑾很想把給頂回去,可惜李秋萍的肚子里有孩子,若是借機再摔個跟頭之類的,自己還真會惹上麻煩。
讓開了路,李秋萍徑自的進屋坐在那里,大張旗鼓的吩咐春草端茶倒水,徐若瑾在門口轉看著,“有什麼事還不說?不是急事麼?”
“我娘家來了信,問我如今的子如何了,可我大字不識一個,比不得你這位攀上高枝的才,就勞煩您幫我回封信吧?這可不是故意來麻煩你,你大哥倒是會寫字,可我連人影都瞧不見,三弟終歸是個小男娃子,我一個著大肚子的嫂子去也不合適,勞煩大才抬抬手,就幫幫我這個可憐人的忙吧。”
李秋萍坐在那里扶著腰,著肚子,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徐若瑾。
這個借口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徐若瑾若是拒絕,有一大堆理由等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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