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閃開！」三姨娘白芷快步上前，一把拽開暮雨，手就去床幔。

卻聽得後陡然傳來上的厲喝，「放肆！我看誰敢掀帳子！」

白芷的手已然抓住了床幔，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須知，上跟前誰敢造次。

若然執意掀開床幔，即便坐實了上靖羽的穢之名，那上斷然也不會輕饒了自己。如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思及此，白芷咬牙，恨恨的回手，極為不甘的站在床邊。

暮雨被白芷這麼一拽，直接撲在地上，瞬時淚落連珠。勉力撐坐起來，痛楚的著胳膊肘，抬著一雙眼淚汪汪的眸子，委屈而憤怒的著白芷。

「都吃了雄心豹子膽嗎？小姐的閨房，也是你們這幫狗奴才可以隨意踏的？」上拂袖進門檻，肅冷的眸快速掃過在場的眾人，「都給我滾出去！誰再敢放肆，本相就打斷誰的狗！滾！」

「相爺，阿靖穢相府，豈能就此作罷！」白芷算是豁出去了，已然到了這一步，若然就此打住，豈非功虧一簣？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

上慢悠悠的轉盯著白芷強裝鎮定的臉，微啟，聲音低沉而渾厚，「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他幾近咬牙切齒。

「相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的上。

白芷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難道相爺不曾看見這雙男子的靴子嗎？若然不給阿靖一個清白代，傳出去，相府千金的閨譽，未來二皇妃的名節，也就全毀了。」

音落，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杜憐兒攙起地上的暮雨，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垂頭站在一旁。

不得不說，白芷的話，委實是有道理的。

雖然沒看見床上的男人，但床前的靴子，卻是赤果果的證明，證明這個男人存在的真實。與其以訛傳訛，不如眼見為實。

上一步一頓走到白芷跟前，雙眸銳利得宛若刀刃，狠狠剜過的臉。線抿，而後無溫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你們也是一樣的心思？」

無人敢答。

所有的奴才，撲通撲通跪了一地，任誰也不敢抬頭。

要知道，今夜的事，若然鬧大了，丞相定不會輕饒這裏的任何人。不管上靖羽的床榻之上有沒有男人，上的作風就是：世上唯有死人的，才是最嚴實的。

「相……」白芷心頭大喜，剛要開口。

下一刻，一記響亮的耳結結實實落在臉上。白芷不防備，整個人都撲在地上，角有淺淺溢下。

跌坐在地，愕然抬頭捂著臉，幾乎被打懵，愣了很久都沒能回過神。

別說是白芷，就連杜憐兒和暮雨都愣了半晌。

上雖說嚴厲，但對白芷也算寬容，尤其是白芷生下長子上寧靜之後，更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今日……竟然了手。

「娘！」外頭，上寧靜快速跑進來。

白芷跌坐在地，忽然抱著兒子嚎啕大哭。那上寧靜本就是紈絝子弟，誰也不知道今兒個夜裏，怎麼不留宿眠月樓，反倒回到府里。

如今見著母親被打，乾脆與白芷一道哭得呼天搶地。

「怎麼大公子來了？」管家一怔，隨即上前想攙起上寧靜，「大公子，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話音剛落，上寧靜一記耳子打得管家一屁跌坐在地，「狗奴才，連你都敢管我，你是什麼東西，我才是這相府的長子。將來，我定要將你們都……」

「都怎樣？」上冷眸，「來人，把大公子帶下去。」

「爹！」上寧靜撲通跪在上跟前，「今兒個因為大姐姐的事，爹責打了娘親，孩兒不服！孩兒不服！」

上冷笑兩聲，橫眉冷對白芷，「看看你教的好兒子！來人，把他帶下去，誰敢多說半個字，就從相府滾出去。什麼長子，什麼姨娘，本相一句話，誰都不是！」

音落，上寧靜愕然愣在當場，還不待回神已經被人拖了下去。

白芷低低的啜泣，不敢再放肆，心頭撲撲的跳。

但事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已沒有退路。上發了狠話，也就是說，到了這地步，不會再有人敢站出來。連唯一的籌碼上寧靜也起不來作用，那麼……

暮雨蹙眉，扭頭著低垂的帷幔，眼底的稍稍冷凝了一下，而後定定的著神略顯獃滯的白芷。

，微抿。

想了想，暮雨上前道，「相爺莫要怒，到底是一家人，三姐縱然不是，請相爺念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莫要怪罪。」

蹙眉，依舊著自己的胳膊肘。

上睨一眼手上的傷，白皙的破了皮，還稍稍溢著。不覺眉頭一皺，「去包紮一下。」

暮雨含笑，「無妨，所幸阿靖無恙。」

「你顧著阿靖，也要顧著自己，何必逞強。」上舒一口氣，卻見暮雨轉頭著帷幔，視線也隨之落在了床榻。

眾目睽睽之下，那雙男子的底靴，何其刺目。

杜憐兒見上的怒氣稍減，這才攙了白芷起。哪知白芷剛起，便狠狠甩開杜憐兒的手，反倒子烈得很。

見狀，杜憐兒也只是淡然一笑，不置一詞。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誰敢在背後嚼舌，說小姐半個字，本相就拆了誰的骨頭。都聽明白了嗎？」上狠戾低喝。

眾人皆磕頭，「明白！」

四下的氛圍變得格外怪異，一個個都心懷異樣。明面上雖然都不敢言語，里卻是魑魅魍魎，各自肚腸。

就這當時，床榻上傳來細微的響。所有人的注意力齊刷刷落在床幔，竟聽得上靖羽低的一聲輕喚，「爹？」

上霎時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