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還不待反應，突然被上靖羽推開，手中的傘瞬時飛出去。

「小姐！」芙蕖驚呼。

眼見著上靖羽被疾馳而來的馬車颳倒在地，而後一下子撞在了相府馬車的車上，胳膊上被子上的木刺劃開一道口子，鮮止不住往外冒。

劇烈的疼痛教剎那凝眉，咬去看那飛馳而去的馬車，只能恨恨捂住自己的胳膊。

車夫和芙蕖急忙將上靖羽攙起。

「小姐？」芙蕖急得險些哭出來，撕了角為上靖羽包紮止。

「也不知是誰家的馬車，這要是有個閃失，與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車夫憤然。

上靖羽忍著疼，渾上下都是泥濘，可謂狼狽至極，「我沒事。只不過……」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打量著自，繼而道，「芙蕖你怎樣？」

「奴婢無恙，可是小姐你傷了。」芙蕖抹眼淚。

「死不了。」看著芙蕖重新為打傘，咬了。雨水和著上的泥濘止不住的滴落，子冷了，也寒了。

冷風掠過，更教寒戰連連。

漸漸的，上靖羽覺得上一陣冷一陣熱，雙腳都有些麻木。

素還沒有回來。

不遠，又有馬車行來，芙蕖后怕的將上靖羽攙到一旁。哪知這馬車卻在他們的跟前停了下來，芙蕖一怔，下意識的擋在上靖羽跟前。

這條道乃是進出東都城的要道，天南地北的人都由此出城，若非下著雨，進出的會更多。

車簾開，竟是個長得極好的男子，紅齒白，白皙，乍一看還以為是兒家。

這不是二皇子邊的辰宿，又是何人。

見一眼上靖羽狼狽的模樣，辰宿捂低笑，繼而跳下馬車，「佳人如斯，怎捨得淋這樣。上車吧！」

「你是何人，敢出言輕薄我家小姐！」芙蕖冷然，眸子滿是防備。

辰宿瞧了上靖羽一眼，「嘖嘖嘖，看看你們這樣子，還犟什麼。打量著要凍死在雨里才甘心麼？上車！」

聽得他略顯娘娘腔的調子，芙蕖咽了咽口水，繼而去看渾抖的上靖羽。上靖羽的面浮起異樣的紅，眸有些潰散。

「小姐？」芙蕖低低的喊著，「你沒事吧？」

「好了辰宿，不得無禮。」車傳來悉的男兒之音。

上靖羽蹙眉，「二皇子？」

縱然恢復了明，的耳力卻還是極好的。

辰宿笑著，「夠聰明。小姐這下可算放心？上車吧！」

扭頭，著在雨中凍得發青的芙蕖，輕輕一笑。因為是二皇子的車輦，芙蕖自然不能上車同坐，只好坐乘下一輛車子。那是隨扈們的車輦，普通的青布馬車。

溫暖的馬車，上靖羽一狼狽，二皇子蕭東銘則一華貴。

「阿靖失禮了。若非萬般無奈，委實不敢勞煩二皇子。多謝二皇子援手之恩！」上靖羽坐在一側，面平靜。

蕭東銘輕嘆一聲，將上的披肩下，緩步走到面前。俯蹲下，將披肩小心翼翼的裹在上，「不是說風寒未愈嗎？若是再著了涼，那我這皇妃，還如何娶得進門？」

上靖羽一怔，愣愣的著他。

這容雖及不上記憶里的蕭東離，但二皇子是出了名的溫潤如玉。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大抵便是他這樣的謙謙公子。

他手探了探的額，陡然蹙眉，「有些燒。可還撐得住？」

繼而朝著簾外的車夫道，「回城，要快！」

「有勞二皇子，送我回去。」靠著，無力的垂著眼睛。

蕭東銘輕嘆一聲，坐在了的側，拍了拍自己的肩頭，「靠這裡，能舒服一些。」

上靖羽搖了搖頭，「男有別，不必。」

他一笑，「你我是未婚夫妻，雖說不該婚前見面，但如今是非常況。何況，你早晚要嫁給我，也不必拘泥一時。」

執意不肯，合眸不語。

蕭東銘微微蹙眉，這世上，還有人會拒絕他的好意？他自認為，東都城的子，無一不以嫁二王府為榮，尋常子得他青眼，更是歡喜至極。

可是呢？

從上車到現在，一直拒人千里。雖說表面上沒有刻意的保持距離，但……他能到，來自上靖羽的淡漠疏離。

是故弄玄虛，還是擒故縱？

一時間，他竟有些疑不解。

扭頭去看極為安靜的子，即便一狼狽，也保持著寵辱不驚的狀態。無論走到哪裡，那張麗的臉，從不輕易表心的愫。

他看見長長的羽睫落在素白的臉上，因為有些燒，面頰泛起異樣的紅，平添幾分難以言說的與好。

就那麼靠著車壁，一語不發，如睡著般的安靜。

呼吸略顯急促，可見有不適，確也睡得不安穩。

許是真的睡著了，又或者……因為車搖晃，的頭移向他，終於靠在他的肩頭。蕭東銘輕笑一聲，長長吐出一口氣，向窗外的時候，卻瞇起了狹長的眸子。

眸微恙，泛著點點危險的澤。

*

車子如小船般，搖啊晃啊，上靖羽覺得有一雙手，握住了冰涼的手。

那是蕭東離的溫度嗎？

猶憶當年畫舫遊船，微風細雨中，長河岸夜人。

他擁著佇立船頭，含笑吻著的鼻尖。

他說：阿靖，就這樣抱著你，一直抱著，可好？

笑而不語。

他輕蹙眉頭。

如玉的指尖，輕輕過他的眉頭：不許蹙眉。哪日若能治好你這蹙眉的病，我亦死而無憾。

*

有淚，沿著眼角止不住落。

睡夢中的，角帶笑，眼角帶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床沿坐著不明所以的蕭東銘，何以會——笑著哭？

他輕輕去的淚，著那張素白的臉，探了探的額頭，所幸熱度已經開始緩退。

芙蕖推門而，手中端著剛剛煎好的葯，上早已換去原先的服。朝著蕭東銘躬行禮，「葯已經煎好，二皇子份尊貴，還有由奴婢來照顧小姐吧！」

「……經常笑著哭嗎？」蕭東銘忽然問。

芙蕖搖了搖頭。

見狀，蕭東銘一笑了之。

床榻上，傳來上靖羽痛苦的輕哼，蹙眉睜眸，著陌生的一切。

「醒了？」蕭東銘手將攙起。

「這是……哪裡？」這不是的閨房。

「二王府。」他笑道。

羽睫陡然揚起，上靖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