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擾二皇子，委實該死。我現在就走！」上靖羽勉力起，因為剛剛發了燒，上沒有半點氣力。難得下了床，終歸無力的坐在了床沿，大口大口著氣。

「你暫且休息吧，等你好些，我再送你回去。」蕭東銘著一臉的倔強，笑得有些勉強，「那……還是我出去吧！」

他起，緩步走出去。

「芙蕖，我上的裳……」上靖羽蹙眉著自己一的新寢，這不是的服。

「小姐放心，是奴婢親手換的。」芙蕖自然明白的意思。

上靖羽這才鬆一口氣，「那就好。只是為何不回相府，反而來了這裡？」

「奴婢也不知道，下了車才發覺是二王府。然則小姐當時已經昏迷，奴婢也沒有別的法子。奴婢怕小姐出事，只能留來。」芙蕖抿，「小姐放心，奴婢一直陪著小姐，二皇子沒有越矩。」

一笑，「我知道了。」

芙蕖端了葯，「小姐喝葯吧，喝了葯才能好得快。大夫說小姐子太弱，又了傷，淋雨之後風寒侵，才致發燒。」

上靖羽蹙眉，著手中的葯，有些猶豫。

芙蕖從懷中取出一塊巾絹，打開來是幾顆餞，竊喜道，「方才經過廚房的時候，奴婢看見案上有餞，想著小姐最怕吃苦藥，所以拿了幾顆。」

紅輕挽，笑得微涼，定定的著芙蕖喜不自的表，「傻丫頭。」

深吸一口氣，將碗中的葯一飲而盡，直教眉頭愈發蹙起，急忙含了一顆餞在裡，這才稍稍緩解口中苦麻之。

芙蕖笑著，「小姐，好些嗎？」

搖頭，「葯太苦，再也不吃了。」

「小姐慣來怕吃藥，可是現在發著燒，不得不吃。」芙蕖勸著，看著上靖羽又含了一顆餞，舒緩了蹙起的眉頭，才算放了心。

深吸一口氣，上靖羽點頭，「芙蕖，我們收拾一下，馬上回府。」

外頭還下著雨，芙蕖小心的為上靖羽穿好服。上靖羽的服，在芙蕖二王府的時候已被換下，經由府中奴婢熨燙，早已晾乾。

「小姐？」芙蕖有些為難，「你的子還沒好，外頭風大雨大的，再凍著可怎麼得了？」

「若教人知道我住在二王府，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上靖羽垂眸。

實際上是擔心，若皇帝和貴妃知道住二王府，必定以為與二皇子投意合。保不齊會馬上擇定婚期，那……

不願。

能拖一日是一日。

芙蕖頷首，「小姐想得周到，還是小姐的閨譽重要。」說著，便攙了往外走。

廊外雨潺潺，秋意闌珊。

緩步走在迴廊里，也不知府門在哪，卻聽到了一陣打罵聲。

上靖羽停駐腳步，前方不遠的迴廊里，一位看似管家的老者，正朝著一個丫鬟厲聲呵斥。好似那小丫頭不慎弄壞了什麼琴弦，以至於管家然大怒。

「小姐？」芙蕖不解，「這有什麼好看的？」

聽得那管家道，「哼，那可是皇上賜之，你簡直該死！」

小丫頭哭得眼睛腫如核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拭琴弦，不知道琴弦會斷。求管家饒命啊！饒命啊！」

「還敢狡辯！」管家厲喝。

「奴婢沒有銀錢修琴，奴婢……」小丫頭已然絕。

管家冷然，「來人，拉下去打死！」

「慢著！」上靖羽快步上前，「二王府素來以仁義示人，豈能草菅人命。雖說是個丫鬟，但一琴弦換一條人命還二王府聲譽，委實不值當。」

「你是何人？那琴可是皇上賜之，豈能泛泛而論。」管家不曾見過上靖羽，自然不知的份。

「琴在哪？」問，「我幫你看看，若是現下修好，既保全賜之，又能免教二王府損了自己的仁義之名。如何？」

管家一怔，但想著那是賜之，也不便拿出去修補。上下打量了上靖羽一番，見如此認真，也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琴房的正前方，擺著一尾古琴。

上靖羽細細的看了一眼，「是把好琴。」繼而扭頭著管家，「去拿江南的蠶來，我修。」

管家一怔，「你會？」

「江南所產蠶，那製作琴弦的上乘材質，豈不聞吳蜀桐之說。你去拿來就是。」上靖羽著被綳斷的琴弦，不由的輕嘆一聲。

著斷裂的琴弦，眉微蹙，略略沉思，饒有興緻的看了那小丫頭一眼。

不多時，一圈蠶被送到上靖羽的手中。

重新修好琴弦，以指尖輕撥，極為認真的調整音律。一時技，沒能忍住，指尖流轉淺奏了一曲煙雨江南。

誰都沒有說話，只見修長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躍。

時而若見綿綿細雨，時而若見萬家燈火，時而又有小船輕搖，恰若如遇江南煙雨。

以手按琴弦，曲子戛然而止。

「好了。」道，「音律我調了回來，就不必為難了。」

管家一怔，「損壞賜之，豈能說不計就不計？」

扭頭著戰戰兢兢的小丫頭，「我方才修琴的時候，見你盯著看，可都學會了？」

小丫頭垂著頭，只敢瞧了一眼，「奴婢……」

「學會修琴，才能安心用琴。心之，總要了解至深才是。」起，將手中的琴還給管家，「我不管你們怎麼置，琴無損，命就不必送了。」

小丫頭撲通就給上靖羽跪下，「奴婢曉妝，謝恩人。」

「曉妝初了明雪麼？好名字。」上靖羽緩步走出門去。

外頭，辰宿笑語妖嬈，「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姣姣子，也會修琴？為了一個丫頭勞您大駕，太大材小用。」

管家一驚，方知眼前的子，竟是當朝丞相千金。那便是未來的二皇妃，隨即嚇得脊背發涼。

連剛才的小丫頭也跟著瑟瑟發抖，面發白的跪了下去。

上靖羽面無表，反相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丫頭骨極好，毀了豈非可惜。若是犯了錯都要打死，想必二王府用不多久，就該重新換一批奴才。」

「小姐還未府，便如此心府之事，委實難得。」辰宿眼如。

「既然難得，就照辦吧！」拂袖而去。

辰宿一怔，哼哼兩聲，朝著管家嗔怒，「愣著幹嘛，還不滾？」

一扭頭，正好迎上懷中抱劍的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