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愣在那裏，良久沒有回過神。

房站著兩名丫鬟，坐著一名著華貴的翩然俏佳人。待徐徐轉過頭來，芙蕖瞬時心虛，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然則方才的話，分明聽得清楚，當日道上，就是他們的馬車撞向與上靖羽。若不是二皇子出手相救，上靖羽不定會出什麼事。與小姐為敵，傷害小姐的人，就是芙蕖的敵人。

思及此，芙蕖壯了膽，「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代。」

「代？」低冷的笑聲，從的口中慢慢匍出。

這個聲音，這張臉，芙蕖猶記得在哪見過。

糟了，是！

賦興樓……

「年小姐？」芙蕖心中咯噔一聲。

彼時年玉瑩扮男裝，如今就是兒裝，莫怪芙蕖眼拙，一時沒認出。啞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怎麼會是你？」

年玉瑩沒有喬裝，一華麗的貴族小姐服飾，錦玉服，容艷無比。步步近芙蕖，角勾起冷冽的蔑笑，眼底的冷如刀刃，「還認得我？呵，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撞的小姐？」芙蕖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想逃。

哪知年玉瑩邊的兩個丫鬟搶先一步，堵在了門口，主僕三人笑得教人心寒。

「我有說，是我撞的嗎？」這種事，空口白牙，誰都沒有證據。只要年玉瑩不承認，誰都沒辦法。

「我分明聽見……」

還不待芙蕖說完，臉上瞬時挨了一記響亮的耳，芙蕖不慎，一下子撲在地上。指節陡然一陣劇痛，年玉瑩華貴的繡花鞋子已經踩在了的手背上。

疼！

猶如骨節要被生生踩裂般劇痛。

剛要喊出聲，隨即被兩名丫鬟住，裏被快速塞了一塊碎布。

芙蕖被死死在地上，本彈不得，如今連喊都喊不出聲來。

年玉瑩笑得如花綻放，腳尖加重了力道，疼得芙蕖脊背上陣陣冷汗。仰頭，噙淚著趾高氣揚的年玉瑩，眸狠狠的盯著。

「怎麼，想告訴我，如果你們家小姐來了，我會死無葬之地？還是你覺得，因為你這麼個卑賤的丫頭，敢對我下手？」年玉瑩冷笑，陡然冷眸低喝，「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瞪著我！」

音落，便有丫鬟揮手，狠狠掌摑芙蕖的臉頰。

清晰的耳聲，接二連三響起。

門外，有腳步聲走過，一路響著素的聲音，「芙蕖？芙蕖你在哪？這丫頭，不知去哪裏廝混了，出去就不知道回來……」

芙蕖出來半晌都不見回去，那素是個急子，自然要出去尋的。

年玉瑩冷然，示意丫頭把芙蕖拖進裏頭，免得驚了外頭。

芙蕖不斷的搖著頭，瞬時淚如雨下。奈何裏塞著布，發不出聲音，只能聽著外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呼喚聲終歸消弭無蹤。

「哭有什麼用？」年玉瑩用腳尖輕輕踢打著芙蕖的臉，「嘖嘖嘖，長得還不賴，可惜……」看了一眼窗外，「瞧見沒有，外頭天氣好，這水也乾乾淨淨，剛好能幫你洗一下。這小臉蛋哭髒了，真是一點都不好看了！你們，把丟下去洗洗！」

芙蕖哭著搖頭，臉上是年玉瑩留下的腳印子。

「小姐您瞧，恩戴德，都哭了呢！」丫頭笑著說。

年玉瑩嫣然輕笑，朱微啟，淺淺道，「是嗎？那待會可要小心伺候著，送好生上路。」

「小姐，就這樣丟下去嗎？」丫鬟又問。

年玉瑩想了想，「要不然，了丟下去？如此，底下的那些魚啊蝦的，倒能好好的飽餐一頓。」

芙蕖已然泣不聲。

「不妨告訴你，那天下雨，我恰好經過，本也打算去國寺敬香的。不過……正好看見你們的馬車停在路邊，而上靖羽就在那裏站著。」年玉瑩輕嘆，「大好的機會，我豈能放過？」

下一刻，忽然低頭，直視芙蕖憤怒而憎恨的淚眸，「可惜，我當時只想教訓上靖羽，一雪賦興樓之恥。否則，我要是讓車夫撞過去，你們必死無疑。所以你該激我手下留，而不是來恨我。要恨，就恨你聽到了不該聽的。替強出頭，註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芙蕖的裏發出低低的嗚咽，那一刻，恨不能撕碎了眼前的年玉瑩。

丫鬟已經用布條，將芙蕖的手腳反綁住。

「小姐，真的要丟下去嗎？」丫鬟有些猶豫，還以為自家小姐開玩笑，但看現在的模樣，似乎不是開玩笑，而是……來真的！

殺人？

丫鬟們面面相覷，萬沒料想，平素里容，尚算溫和的小姐，會對一個不太識的丫鬟痛下殺手。

「我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我就放了你，否則就算上靖羽來了，也救不了你。聽明白沒有？」年玉瑩想了想才道，「我問你，三皇子拒婚，與上靖羽到底有沒有關係？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不清不楚？」

丫鬟取下芙蕖裏的碎布。

芙蕖忽然一口唾沫啐出去，「小姐清清白白，豈容你污衊詆毀。你知道三皇子為何拒婚嗎？」

「賤人！」年玉瑩驚懼無措的著上的唾沫，丫頭急忙上前為其拭。

「三皇子就是知道你這樣的蛇蠍心腸，才會不要你的！你這個蛇蠍毒婦，若我是三皇子，我寧可孤獨終老，也不會沾你分毫！來人啊，救命，救……」還不待說完，芙蕖的再次被碎布塞住。

本是怯懦之人，然則人之將死，還有什麼可怕的。

既然年玉瑩有心要殺，那不如罵個痛快。

年玉瑩一腳踹在芙蕖的臉上，齒相咬，芙蕖的裏破了皮，因裏塞著布，鮮只能沿著角緩緩溢出。裏，好一濃烈的腥味。

「這江樓的風水極好，能讓你死在這裏，也是你的福氣。帶著你的忠心，見鬼去吧！」年玉瑩咬牙切齒，「給丟下去。」

下一刻，房門忽然被人狠狠踹開。

丫鬟們剛左右挾住芙蕖，愕然扭頭著門口，便是連年玉瑩都愣住，下意識的退後兩步。

上靖羽站在門口，眸肅殺狠戾，方才的踹門之力，是所能發的，所有氣力。

「既然福氣那麼好，不如留給你自己。」一步一頓走進房，面平靜無波，眸中卻冷然如月，清冷得教人刺骨。

終於，走到了年玉瑩跟前，驚得年玉瑩撲通一聲跌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