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瑩放聲大哭，見年世重這一次真的不為所，這才哽咽著跪在年世重跟前，「哥……你是我哥，你怎麼能不理我，不要我？哥……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抱著他的，哭得梨花帶雨。

年世重眉頭皺，「你放心，上靖羽沒死，還好好的回到了相府。只不過……到底是誰幫了？能從獨孤手裏逃的，只怕不是普通人。」

語罷，他低眉看了腳下的年玉瑩一眼，「起來。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與那邊聯繫，聽明白沒有？」

年玉瑩重重點頭，起站在那裏拚命泣。

「不管你跟上靖羽有什麼仇恨，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否則別怪做哥哥的不念分。」年世重再次叮囑。

「為何？」年玉瑩瞪著雙眸，「你看給我打的……」

臉上的淤青，沒有幾日是絕對好不了的，所幸沒有破皮，但是掉下水的時候險些淹死，也是事實。險些破相，險些死了，這廂還委屈著呢！

「你還有臉說，早前自己做了什麼，難道還要丞相再來一次興師問罪？」年世重瞇起危險的眸子，「給我惹事，以後出門，讓秋跟著。」

語罷，年世重也不願再與廢話，快速走出門。

「將軍？」暮雲看了房的年玉瑩一眼，「小姐……」

「以後小姐出門，派人跟著。」年世重長長吐出一口氣，「只怕以後丞相府跟年家，都要勢同水火了。」

暮雲輕嘆，「大好機會，錯過了。」

「以後再說吧！」年世重轉朝著後院走去。

暮雲上前兩步，「早前五姨娘來了一趟，說是有事跟將軍說，如今天都快亮了。將軍您看……」

「什麼事？」年世重頓住腳步。

聞言，暮雲笑了笑，「恭喜將軍的好事。」

將軍府總計有七個姨娘，但年世重至今都沒有立夫人。這七個姨娘說來也都奇怪，容貌雖然各不相同，但腳底心都有一顆痣。

誰都不知道這是為何，都以為只是年世重的癖好罷了。

到底事實如何，也唯有他自己知曉。

聽得這麼一說，年世重的面微沉，「到底何事？」

暮雲笑道，「將軍有子，自然是大喜。」

這將軍府，很有過喜慶之事，如今五姨娘有喜，自然是大喜。

然則年世重也只是扯了一笑，並無多反應。轉，緩步朝著後院走去，這府中姨娘眾多，五姨娘甘敏是第一個有孕之人。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角落，上著鎖，只為等著那個手持鑰匙之人，為之打開。

若那人永不出現，那便永世塵封。

*

上火急火燎的回到丞相府，便聽得上靖羽已經回到了鴻羽閣的消息。面上怒氣不減，直接去了鴻羽閣。

遠遠的，便看見鴻羽閣燃著燈。

進門便聽見上靖羽與素的聲音，上的心下一松，眉頭卻愈發蹙起。

「什麼時候回來的？」及至門口的時候，上刻意放慢了腳步，而後面僵冷的走進去。

上靖羽正在洗腳，素手握藥瓶子站在一旁看著。見著上前來，素二話不說將瓷瓶塞進上靖羽的手中，端起洗腳盆便低頭走出去。

上一怔，這子的側面打自己眼前晃過，怎覺得有幾分識？

「爹？」上靖羽低低的喚了一聲，丫鬟隨即為拭雙腳。起穿鞋，一瘸一拐的走到上跟前，「教爹擔心，是兒的不是。」

「腳怎麼了？」上回過神，面鐵青。

一笑，「無妨，扭傷而已。」

長長吐出一口氣，上本訓斥，見著也是有傷在，便也緩下口吻，「怎的如此不懂事，大庭廣眾，與年家丫頭撕扯，就不怕丟了自己的臉？自己是什麼份，也不掂量掂量，做事這般不知輕重！」

上靖羽垂頭，「事出有因，並非……」

「還犟！」上斥道，「你可知，今夜年府與我，險些將整個東都城翻轉過來。」他冷了聲，坐了下來，「說吧，是誰夜闖將軍府帶你走的？」

上靖羽抿，「爹覺得兒在外頭結了不該結的人？」

「哼，人心險惡，這世上之人，或結相府，或圖謀不軌，我不得不防！」上慣來小心謹慎。

「我不想說，也不會說。」定定的著自己的父親，「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放肆！」上拍案而起，「事到如此，不是你說到此為止就可以點到即止的。如今朝廷四分五裂，稍有不慎，那就是滿門之禍。」

點頭，「我知道。」

「知道還敢瞞著？」上不依不饒。

「爹怒氣沖沖的回來，不是因為阿靖安然無恙的回家，而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劫走了我破壞了爹的計劃。」深吸一口氣，「爹，我說得對嗎？」

「你！」上冷然，「越發沒有規矩。我這是為你好，人心險惡，你哪知孰是孰非？」

上靖羽輕輕吐出一口氣，「我不懂是非，我只懂問心無愧。年玉瑩拿著簪子對著我，我險些死在那裏，爹不聞不問，卻要追究是誰救了我。別說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很有可能，那些人在利用你，不知圖謀什麼。」上厲聲呵斥。

「是好是壞，阿靖心裏清楚，無需爹爹提醒。就算將來有所圖謀，那也是我的事。」原本的子，本就如此倔強。前世，父兩個更是時常爭吵不休，但結果……總是上退讓。

上切齒，「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起。」

音落，上拂袖而去。

見上離開，素從屋頂飛落下，方才一直趴在屋頂聽著。

如今……

「你可以裝作不知道。」素猶豫了一下，「如此，你爹就不會追究。」

「不會追究嗎？」輕嘆一聲，「我爹的脾氣，我最清楚。我只要犟著不開口，他就算要查，也會顧及我的態度。若我裝作不知道，他必定趕盡殺絕。在我爹的世界裏，是容不得計劃之外的人和事。何況昨夜，我了他的計劃，讓他錯失了跟年家聯手的大好機會。還跟年家，翻了臉。」

著素，「所以我爹，不會放過重錫，更不會放過羽山莊。」

素點頭，「還是你想得長遠，不過你放心，你爹查不到羽山莊的頭上。但凡羽山莊出沒，絕不會留下痕跡。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跟你一樣，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上靖羽點頭，「那就好！」

語罷，轉往外走。

素愣住，「你去哪？」

「去祠堂。」漸行漸遠。

「喂，只是說說而已，不是真的要跪吧？」素急忙去追，「阿靖，阿靖擺擺樣子就好！真是……來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