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輕嘆，定定的看著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上靖羽。忽然想著，是真的病了，還是心病？若是真的病了，為何久不見好？若是心病，卻倔強得不肯讓心裏的人走出來，又該如何醫治？

不多時，丫鬟端著水盆進來，素默不作聲的將巾覆在上靖羽的額頭。

上致遠就站在窗外，見著房如此景，一聲不吭的替著換巾。

「你來作甚？阿靖這裏有我，你回去吧，否則你娘又要擔心了。」素接過上致遠遞來的巾，有些不解的著他。

「先生住六部衙門，過段時間，我也會去衙門住些時日，到時……」他定定的著上靖羽，「姐姐的子，為何這般虛弱？」

「虛弱的是心，不是。」素輕嘆。

上致遠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識到自己說，素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說說罷了。你還是回去吧，教人看見你在這，到時候又要風言風語。」

但凡誰跟鴻羽閣走得太近，總歸要有人嚼舌頭。

「對阿靖不好。」素補充了一句。

「那你好好照顧。」上致遠起，眉目微垂，有些眷眷不舍的往外走。

不多時，芙蕖端了葯進來，「二皇子的人來了，說是來看看小姐有沒有嚇著，送了不金玉珠釵過來，還把上次小姐修好的琴送來了。如今，管家正領著往鴻羽閣來。」

素撇撇，「假惺惺。」

語罷，只是端了葯，小心的與上靖羽喂葯。芙蕖在一旁，拿著帕子拭上靖羽角的葯。

來的是風烈，也只是進門將東西放下，而後看了一眼喂葯的兩個人，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不是他不說話，是見著素在場，不便言語。

素的毒舌他已見過，可不敢再惹素。

「人看到了，東西也收到了，滿意嗎？」素直起子，總算將湯藥喂完。

風烈掉頭就走，離開的時候，將迴廊里的竹簡扯下一片隨帶走。素冷笑，哪裏是來送禮的，分明是來查探的。

不過二皇子的出現，委實有些奇怪，似乎……沒那麼簡單。

他剛出現，馬就驚了。

是不是，太湊巧了一些？

上靖羽這一睡，足足睡到了下半夜才算醒轉。期間上來看過一眼，也沒說什麼。的子本就弱，時常病痛也是常有的。

只是素並不知道，從小到大，上靖羽的病……只要熬一熬，都會不藥而癒。

每次，都不會例外。

是故上，從不擔心。

素趴在床沿睡著，芙蕖靠在床柱上合眼，二人皆太累了。

小心翼翼的起，沒驚二人，下床倒了杯水。掌心花若若現，又漸漸的消失不見。上出了一層汗，黏膩膩的，但子已無大礙。

猶記得上次芙蕖說，梨香出現時，驚了蕭東離的馬，馬匹瘋癲竄，是故……私下裏讓芙蕖將馬匹落在地上的唾保存，付藥店的人查驗過，說是用的興藥。

這次馬癲狂無狀，臨走時不經意的看見馬上有些白的唾，似乎有些不正常。

「阿靖？你醒了？」素愕然。

上靖羽回過神，燭下淡淡一笑，「我沒事。」

素著眼睛走到邊坐下，「還好沒事。你想什麼呢，剛才想得這樣神？」

「你說白日裏的事，是不是被人了手腳？二皇子也許知，所以有備而來。」他一直攔著，不想讓走，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對不利？

「別的不知道，不過這馬確實有些不對勁。就算是野馬發狂，也沒有這般激烈，好似有些藥作用。」素忽然瞪大眸子，「你說跟上次的死貓事件，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上靖羽抿一口清茶，「連你都想到了。」

「你也懷疑？」素深吸一口氣，「這相府，果然是鬼魅橫行。」

「可能，真的是見鬼了！」低低的開口。

芙蕖愕然睜眼，「鬼在哪？」

素蹙眉，略帶戲，「在你心裏。」

聞言，上靖羽輕笑，「素，別嚇芙蕖，膽兒小。」

芙蕖撇撇，「還是小姐最好。」

「芙蕖，去給我備浴，我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上靖羽起，子有些酸痛，大抵發過燒的緣故，「素，你見多識廣，可知道有沒有人因為質特殊，所以掌心能開出花一般的紋？」

素想了想，「好似有這麼一種人，不過……」話音未落，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遇見了？」

「沒什麼，我就是在古籍上看過，當時覺得好奇，想著是無稽之談。如今見你說起，走過不地方，許是也有見聞。我這廂困守相府，什麼地方都沒去過，我也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素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類人，我記得師父早年提過。可惜我當時心不在焉，也沒聽得多。」

「那麼這種人是……」

還不待上靖羽問出口，芙蕖放下水桶道，「小姐，熱水備好了。」

聞言，素便起，「我去給你備服，你先去沐浴吧！」

上靖羽點了頭，那就下次再說。

泡在浴桶里，還在想，若是二皇子事先知，那麼又是從何而知呢？

而三皇子蕭東離，也來得太及時了些。

扭頭著屏風外頭，素的影在屏風顯得極為模糊。忽然有東西在屏風上頭撲騰，上靖羽一怔，竟然是上次站在馬車窗口的七彩鳥，大小如雀，倒是極為可。

見愣神，七彩鳥直接落在了的浴桶上，一不。

這鳥生得好奇怪，瑰麗不說，似乎……是沖著來的。

待沐浴完畢，那鳥兒便飛落在屏風上，始終不肯走。

上靖羽走出時，不覺嫣然輕笑，「素，芙蕖，你們看到沒有？這鳥又來了。」

素凝眉，「怎麼又來了。為何我總覺得這鳥看著五六的，但是有點不太吉利？」

「凰孔雀生得好，不都代表吉祥嗎？」芙蕖笑道，「許是這鳥兒都覺得小姐生得好，所以捨不得離開小姐，此刻來自投羅！」

「我不信。」素想了想，彷彿哪裏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只要不是來催命的就好，旁的……倒也罷了。」

「胡言語什麼呢？」芙蕖蹙眉。

素撇撇，沒有再說什麼，看一眼佇立屏風上頭的七彩鳥兒，心裏有種難以言說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