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素的鞭子隨即揮出。
只聽得鞭聲響,有東西筆直落在上靖羽腳前。竟是折兩截的一支木箭,箭矢寒利利。
對著門口的桌案上,擺著一支極為堅毅的暗發盒,這冷箭便是從裏頭出來的。門一開,就會啟原先設置好的裝置,置開門的人於死地。
已然到了這種地步,不管開門的是誰,只要是鴻羽閣的人,見就好?
「小姐?」芙蕖心驚膽戰,「這可如何是好?」
「就怕不手,只要手便有機會。」上靖羽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不管是人是鬼,都必須給我拎出來。」
素頷首,「就等你這句話。」
「芙蕖,你去請我爹過來,就說房中有變,危在旦夕。素,你去找,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上靖羽緩緩坐定。
因為外頭下著雪,屋黑漆漆的,芙蕖快速掌燈,跟著素出門。
空的房間里,漠然端坐。
外頭傳來不喧囂之音,素做事自然不會跟人客氣,什麼姨娘爺的,到了哪裏都是狗屁。
不多時,上火急火燎的踏房中,一眼便瞧見上靖羽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這才瞧一眼地上的斷箭,斂了神道,「怎麼回事?」
上靖羽瞧一眼案上的暗盒子,「爹知道這是什麼?」
上皺眉不語。
「想來爹也是知道的,要命的東西。」起,「爹想不想知道,是誰放的?」
「為何會在這裏?」上眸微冷,「誰傷你?」
「這話,爹應該心裏有數。」上靖羽緩步走到上跟前,「爹,你說是不是?」
「阿靖,你胡說什麼?」音落,上躬打算撿起斷箭。
卻聽得後的上靖羽道,「爹還是別輕舉妄的好,萬一有毒,可就不好了。」
聞言,上手上一,「有毒?」
「爹也該知道,若是有人想殺我,自然是要下狠手的。」上靖羽若無其事的雙手負后,麗的臉上泛著無辜的笑,「如果現在進來看見的,是我的首,爹還能像現在這樣鎮定自若嗎?」
「胡言語。」上坐下。
「我不知道爹到底是什麼心思,但是現在我必須跟爹說個清楚。爹或許有自己的考量,可是阿靖不願一直都於擔驚怕之中。所以……」走上前,「阿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很久,可是爹也一直如此。既然爹不願為阿靖做主,阿靖自己來。」
「你想說什麼?」他這個兒,就是太聰慧,聰慧得連父之間都必須靠猜來博弈。
「要想在丞相府天換日,自然需要本事。可若沒有爹縱容,誰敢將丞相府二小姐換出去?」上靖羽笑問。
上蹙眉,「梨香已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嫣然,「知道。梨香冤魂不散,這不都找上門來了。第一次是死貓,第二次是水蛭,第三次就放冷箭。爹覺得,一個冤死鬼哪來的閑工夫,跟兒擺弄這些人間的玩意兒呢?」
聞言,上抿,面上霾不去,「這些事,你為何早前不說?」
「說了又怎樣?」問,「爹能把揪出來?還是把保護得更好?」
音落,上一怔,「你到底怎麼了?既然有人要傷你,我自然會為你做主。」
「爹說錯了,不是有人要傷我,是要殺我。」上靖羽笑了笑,「不過,爹公務繁忙,兒就不勞爹的大架,所以直接直接了手。爹也別怪阿靖下手太狠,是爹教的,人若犯我,斬草除。爹是,我自然不敢爹。但是別人……也請爹別攔著,不然爹會後悔。」
「你威脅我?我是你爹!」上怒斥。
上靖羽點頭,眨了眨眼睛道,「是,爹!」語罷,竟從懷中取出一個金的指環,「爹可認得這個東西?」
上愕然,「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不巧,是從死去的碧兒肚子裏,挖出來的。」輕輕的置於桌案上,「爹仔細瞧瞧,可有見過。」
見著上極力鎮定的容,上靖羽的心頭愈發的肯定,「這東西是個好東西,兒原先不懂,可是後來去問了旁人才知道,這個大有用。聽說六姨娘那裏也有,真想拿來比比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你鬧夠沒有,這件事……」
「這件事不宜張揚。」不待父親說完,上靖羽已經接過話茬,「所以,阿靖才會給爹來置。碧兒之死已經是定局,所謂死無對證,阿靖也沒辦法。不過眼下這件事,阿靖想要趁熱打鐵,也請爹別攔著。一枚棋子,爹也不會損失多吧?」
上瞇起危險的眸子,看著被自己一手慣大的兒。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的掌上明珠會變得如此咄咄人,這腦子……轉念一想,若不是承襲了自己的格脾,又怎麼能造就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兒。
當下輕嘆一聲,拉著臉,上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見狀,上靖羽將指環塞進上的手中,「六姨娘的事,阿靖不管。橫豎爹都心中有數,自有斟酌。但是梨香的事,爹也別管。的命,我要定了!」
「爹別怪我不念姐妹分,事不過三,我給過機會。既然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在後。能不折手段,我也不惜斬盡殺絕。」
語罷,上陡然握手中的指環,快速走出門去。
及至門口,他才定住腳步轉看。
上靖羽不做聲,不卑不的回應著他的視線。
良久,上才道,「若你是個男兒,該多好。」語畢,別有深意的離開。
這頭上剛走,那頭鴻羽閣的門口便熱鬧開來。
素直接連拖帶拽的,將二姨娘胡慧茹丟在院子裏。四、五、六姨娘前後腳,踏了鴻羽閣大門。一個個都搞不清楚上靖羽到底要做什麼,隔著老遠便能聽見胡慧茹歇斯底里的慘。
「嚎什麼?我這還沒手呢!」素啐一口,踹一腳躺在地上的胡慧茹。
上靖羽蹙眉著素。
素扯了道,「你別看我,是自己扯爛衫、扯髮髻,我還沒半毫,就嚎開了。聽聽,這就是相府二姨娘的做派,恨不能讓全府的人都知道,咱們鴻羽閣欺負。」
「欺負?」上靖羽緩步走向胡慧茹。
見狀,胡慧茹連連後退,整個人抱一團,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你、你別過來。我兒都被你們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還想怎麼樣?我只想好好活著,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求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那聲淚俱下的模樣,像極了當初的上梨香。
上靖羽掃一眼在場的眾人,視線在暮雨微恙的臉上一掠而過,恰當好的捕捉到一凝神的表。
「都覺得,我心狠手辣?還是都覺得,我趕盡殺絕?」問。
四下寂靜無音,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上靖羽忽然冷了聲,「今日,我就是要趕盡殺絕。」
音落瞬間,誰都不敢吭聲。
稍瞬,便有杜憐兒輕咳兩聲,「阿靖,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是姨娘,算起來二姐姐也是你的長輩,你……」
聞言,上靖羽的視線,無溫掠過暮雨的臉,角微揚,涼的笑著,「怪只怪,二姨娘養了個好兒。六姨娘,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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