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靖羽頓住腳步，徐徐轉看他，眸冷然如刃，站著不，不怒不惱，只是用目好好的審視著眼前的李毅。所謂李毅，只怕也是假的。

不說話，也不似尋常子那般，或追問，或驚慌，抑或是癲狂。

便是李毅都覺得詫異，眼前的子，太過鎮定，鎮定得超出自己的意料。上靖羽沒有吭聲，只是就著樹榦緩緩坐下，好似累了，以手慢慢捶著自己的小，而後若無其事的斜睨他一眼。

他寧願大悲大喜，也好過現在這般的捉不。

「你……為何不說話？」他問。

上靖羽挽笑得微涼，「若我問了，你肯說嗎？你若肯說，還用得著我問？不管是不是萍水相逢，我都激你救過我。換句話說，謝謝你留了我的命到現在，讓我看到了今日的太。多活一日，也是極好的。」

他一怔，一時間竟是啞口無言。

良久，李毅才道，「我帶你出去。」

「為何？」送出去，反倒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

李毅蹙眉，「你不想出去？」

「外頭那麼多人等著殺我，出去有用嗎？」問。

「你如何知道，外頭有人等著殺你？」他問。

上靖羽不去看他，只是著脖頸道，「你不是說這裡是雁難歸嗎？何以那些殺手能出去？何以你能快速找到草藥，而沒有迷路？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要麼你跟外頭的人是一夥的，本就是在這裡等我；要麼你們不是一路的，但是在我上，有你想要的東西，所以你才會救我。」

李毅別有深意的笑著，「人太聰明，未必是件好事。」

「與其做個糊塗鬼，我寧願死得明明白白。」起，「話都說白了，要殺便殺。」

「你如何認定我會殺你？」李毅雙手抱，邪肆一笑，「也許我是你說的第二種人，只是來問你討東西的。」

上靖羽面從容，「我上，什麼都沒有。」

「你這條命，就是最好的東西。」李毅深吸一口氣，「出去吧。」

「你故意讓我岔開一天時間，是為了避開我邊的人。」站在後頭，眸平靜。幾乎可以想到，客棧里，自己留的那張條子，必定已經被人了手腳。

所以……落單了！

李毅點頭，回眸著，眼底有著異樣的流，卻毫不避諱的回答，「是。」

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羽睫微垂，斂了眸中月華。

「所以現在，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保全命周全。」李毅扯了，笑得何其恣意。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沒有選擇。

與其在雁難歸里等死，或者出去被黑人殺死，與李毅在一起，確實是最明智的做法。

跟在李毅的後，上靖羽沒有作聲。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什麼人？」他道。

一笑，「你會告訴我嗎？」

他搖頭，「不會。」

「那我何必多此一問。」倒也坦然，跟著他，果然尋到了來時的路，「我只是不明白，為何非得在這裡？」

「因為這裡遠離城鎮，也因為唯有這雁難歸和外頭的殺手，才能把你困在這裡。更因為外頭的人，絕對能把你在這裡的消息，封鎖得嚴嚴實實。就算你邊的人再神通廣大，怕也難找到這偏僻之地。」李毅說得清楚。

雁難歸，若不是識路線的人，絕對會迷路。但若知道路……便也無妨，走出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頓住腳步，已然可以看見前方的人影浮。

那些是……

追殺的黑人。

想必他們都知道在林子里，奈何林子太大，若不識地形極易迷失，就像一般很難走出來。是故所有人都在外頭，遲遲不敢進。

「你選好了，是選擇自己走，還是跟我走。我也不妨告訴你，你留在客棧里的紙條，已經被我換過，如今所有人都以為你快一步先行，此刻他們早已離開白鷺洲，正在前往玉龍山的路上。」李毅看著，口吻平靜，卻帶著些許冷意。

他在等的抉擇。

抬頭看他，「我有選擇嗎？」

「沒有。」他肯定的回答。

「我一定要去玉龍山。」握袖中的拳頭。

李毅點頭，「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必須跟我一起走。」

「你也要去？」蹙眉。

他笑得邪冷，「我自然也有我要辦的事，但是，你卻是我的籌碼。」

不語，也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

二人沒有從正路走，而是抄了一旁的小路，穿過荊棘小路從殺手們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事實確實如李毅所說，客棧里的條子已經被換過。素沒有被擒，只是追著賣糖葫蘆的被引開太遠。等回來的時候，上靖羽已經離開了客棧，唯有案上的紙條寫著「有跡可循，玉龍山見，急！」

便也是因為這張紙條，素快馬加鞭直接去了玉龍山。

等海潤與上致遠趕來的時候，店家也只是將紙條到二人手中。那海潤在途徑福源鎮的時候，耽擱了一下，沒想到便與上靖羽錯過了。

如此一個錯過一個，到了最後所有人都急急忙忙趕去玉龍山，上靖羽反倒被真正的落在了後頭。

素慣來一筋，上靖羽也只能輕嘆一聲，別無他法。

因為上靖羽的腳上有傷，二人走得也不快，但一直抄小路走，倒也免去了不麻煩。一路上，上靖羽的話語甚，一直不聲的留心邊的人。

等著尋到機會，再行逃離。

幕沉沉，端坐在半山腰的石塊上，著底下的萬家燈火。上靖羽稍稍蹙眉，「下面是什麼地方？」

難得聽到開口，李毅便道，「是香葉鎮，我們翻過這座山，就是玉龍山。」

「看上去很熱鬧。」定定的著底下，估著上致遠和海潤的行程，應該就在前後。香葉鎮上應當也有地保，若能尋到府衙，那麼自己變是安全無虞。

「你喜歡熱鬧？」他皺眉，眼底的略顯深沉。

上靖羽不置可否，「看得出，你不喜歡。」

李毅起，「你不是想去玉龍山嗎？還是趕路要。」

眸微轉，「我腳疼，再坐會。」

「我背你。」他又……

「我們是不是認識？」上靖羽忽然問。

李毅的子一僵，隨即道，「你覺得我像誰？」

記憶里，似乎沒有這張臉，也沒有這樣一個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上靖羽都不記得有李毅此人的存在。那麼他是誰？

搜遍了記憶，還是沒有跡象。

但李毅的眼神，又好似在哪裡見過。

上靖羽深吸一口氣，「這裡荒山野嶺的，有個頭疼腦熱的也麻煩，不如好好休息一晚再走吧，橫豎我也不想走了。」乾脆擺出大小姐的架子，「我累了。」

「要我扛著你走嗎？」他挑眉，站在面前，黑的影子極迫。

不說話，只是黑著臉。不可否認，若是了氣，臉絕對難看至極。換做相府，早已人人惶恐。

見如此，李毅當真一把將托起，直接扛在了肩頭，快步往前走。

子倒蔥一般被掛在他的肩頭，上靖羽只覺得自己險些窒息，所有的呼啦一下子全部往腦門上沖。整個人都懵了，待回過神，便拚命的用拳頭用腳去打去踹。

的力氣不大，但是懂得許人的位。知道哪裡砸進去最疼！

如果不是出雁難歸的時候，自己的短刃被他沒收了，此刻定然一刀子捅下去。奈何……這廝任憑捶打，好似不疼不，照樣往前走。

實在沒辦法了，這會子什麼大小姐面，什麼相府嫡的端莊，都要放一放。

就這他的背，上靖羽忽然一口咬下去。

驚得李毅手上一松，險些將落在地，還好他抓得快，瞬時拽住了的手腕，上靖羽才算站住。

「你咬我？」他不敢置信，面微慍。

「你再無禮，我就咬死你。」這個時候，還是素的厚無恥比較管用。沒有繼續糾纏，只是拖著往前走，也不再理睬李毅。

深山老林，若非一個子不利於行……

李毅角，脊背上有許跡，這丫頭下可真夠狠。果然是那老傢伙的兒，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冷漠無。

驀地，四下一陣，上靖羽愕然頓住腳步。

下一刻，腰間頹然一，待回神已經被李毅挾住了腰肢，如箭離弦般飛奔。

說時遲那時快，月空之下，黑人從四面八方湧來。到底還是將二人團團圍住，那一瞬，李毅突然用了力，將拋到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