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暮雨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黑人。
「我用自己的人,替換了你哥哥的手下。為了避免你們懷疑,我給了眠月樓的姑娘們一些銀子,再派人做打架鬥毆的模樣,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摔下樓梯摔死的。」上靖羽笑得溫和,「你們本來就心狠手辣,能不費吹灰之力而殺人滅口,想必求之不得吧!」
暮雨只覺得渾冰冷,眸怨毒的盯著上靖羽,「為何——你永遠都贏我?為什麼我會輸給你?」
「因為人心不足。」上靖羽俯下子瞧著此生最為狼狽的模樣,瞧著額頭的冷汗颼颼而下,瞧著素白的臉,泛著將死之人的枯。
那一刻,上靖羽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前世今生的恩怨仇,可以就此了結。
「你早就開始設計了?」暮雨垂下眼簾,彷彿全的氣神都消失殆盡。
「你若不是攻於算計,我又何必將計就計。」上靖羽起,居高臨下的睨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爹也不會把綉樓的鑰匙給我。」
把鑰匙給了致遠,致遠將所有寫好的信件放盒子裏,鎖在了綉樓。
等到綉樓事發,上致遠才將鑰匙還給了上,意蘊著事已經按照正常的軌道開始進行。
「其實,我是輸給你爹。」暮雨抬頭,「你爹利用你的手,割除了他的養虎為患。」
「以前有人說,我們兩個像姐妹。我也覺得好像,如今我才知道,我爹看上你,是因為你長得有幾分像我娘。」上靖羽深吸一口氣,「他不捨得殺你,不單單因為你尷尬的份,還因為我娘,當然,這與你並沒有什麼關係。」
暮雨跌坐在地,「你打算如何置我?」
「你覺得呢?」上靖羽瞧了外頭的管家一眼,「白綾,毒酒,匕首,你自己選。明日,我要見到全。」
留有全,這是上靖羽最後的仁慈。
是為了暮雨這張臉,而不是這個人。
管家將暮雨拖了下去,暮雨整個人都崩潰了,慣來是聰明的,知道此時此刻若不是上授意,上靖羽不會下此狠手。而這一系列的事,如果不是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靖羽做不到隻手遮天。
此刻,就算暮雨喊破嚨也是沒用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於自己的哥哥。但願這暮雲能派人來救,這便是最後的希冀。除此之外,只有死路一條。
上靖羽瞧了黑人一眼,「你先走吧!多謝。」
他也不多說,轉離開大廳。
這個時候的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何況這後堂,還坐著堂堂上丞相。此,並非久留之地。
見狀,又看了芙蕖和素言一眼,「你們等我一會。」
語罷,上靖羽拾起地上的包袱,收攏了散落的信件和莊主令,緩步走進了後堂。
後堂,上正襟危坐,容深沉的喝著茶。
「爹。」上靖羽低低的喊了一聲。
「決了?」上的聲音略帶暗啞。
應了一聲,繼而將包袱丟在了案上,「這裏頭的東西,都是我讓致遠胡編造的,與致遠無關。爹若是覺得過分,只管沖我來。」
「當日你讓致遠來問我要綉樓的鑰匙,我便知道你決意手。」說到這兒,上的臉格外難看,甚至於難看到了極點。這種臉,唯有在每次爹想殺人的時候,才能看見。
見狀,上靖羽跪了下去,臉上依舊是不卑不的表,「爹若是想懲罰我,阿靖沒有怨言,只求爹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上家的人,不管是對是錯,一旦做了決定,就該做到底。」上冷然低斥,「就算殺人,若然要殺,就要斬草除,永絕後患。爹小時候,是怎麼教你的?」
上靖羽愕然抬頭,下意識道,「人若犯我,斬草除。」
「很好。」上起,「今日,爹就要告訴你另一句話,謀定而後,三思而後行。一旦決定手,就必須致人死地,不留餘地,明白嗎?」
「阿靖謹記父親教誨。」上靖羽俯首。
聞言,上鬆了一口氣,「起來!」
上靖羽起,「爹莫不是心疼了吧?」
「年歲漸長,越發的油腔調。」上輕斥,「這上家,獨你的子和心智最合我意,可惜——若你是男兒該多好。」
「這話爹說過多回,若阿靖是個男兒,只怕早就流連花街柳巷,爹到時候又要後悔。」上靖羽打趣。
上輕嘆一聲,扭頭著案上的那些書信,饒有興緻的拿起了那塊莊主令,「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上靖羽自然是明白,打從事開始到現在,上的注意力,其實都落在這東西上頭。那可是羽山莊的莊主令!
驚天的財富,能讓多人父子反目,兄弟殘殺。
「早前元宵節在街面上看著喜歡,就買了一塊玉牌,送到玉店雕的。爹您瞧,後頭還有我的名字不是!」上靖羽笑得稚氣,一臉的無害。
上蹙眉,「是嗎?」繼而瞥了一眼,「你不是說還有很多嗎?」
音落,上靖羽隨手便從袖中取出另一塊莊主令,「喏,爹還要嗎?我上就只帶了這麼一塊,鴻羽閣里還有。爹若是喜歡,隨便挑一塊就是。」
「爹什麼沒見過,還要你這東西。」上笑了笑,「左不過你做這麼多的東西,只是為了對付暮雨?」
「那爹以為呢?」上靖羽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手中的莊主令,時而對著燭火照著,時而又有一下沒一下的放在手中拋。看上去倒不似作假,好似這些也不過是兒家的玩。
上隨手便將莊主令丟在了案上,「好了,時辰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語罷,上拂袖離開。
直到上走出了自己的世界,上靖羽才撿起了案上的那塊莊主令,瞳仁微斂,手心早已濡。後頭,素言和芙蕖快步走進來。
「怎麼了?」素言問。
「回去再說。」上靖羽將兩塊莊主令全部帶回鴻羽閣。
一路上,誰都不說話,上靖羽走得飛快。
素言和芙蕖是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素言進相府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在上靖羽的臉上,看到一臉的殺氣騰騰。
進門的瞬間,素言轉關門。
可門剛剛關好,後便傳來一記響亮的打耳聲音。
素言一怔,轉便看見芙蕖跪在了那裏,上靖羽一臉的森冷戾氣,「還記得我上一次為什麼打你嗎?」
芙蕖僵在那裏,沒有做聲。
「這次我打你,是因為你蠢,蠢得寧可去相信暮雨也不肯相信我。知道方才我為何隻字不提你和五姨娘?你知不知道,只要暮雨了口風,我爹一定會殺了你永絕後患。」在後堂,上的那些話,說的不單單是暮雨,還有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
只要不被上所信任的,只要有一點可疑之,都該死。
這是上的事法則。
「你還是利用了我。」芙蕖苦笑。
「從你換水開始,我就知道,你不對勁。」上靖羽深吸一口氣,「而後你去接暮雨,我就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蘇月一直都是我的人,但是不到關鍵時候,是絕對不會來找我的。」
「你每次跟蘇月接,都會第一時間跟我互通消息。我知道,在我上,最有價值的就是莊主令,而你識我的一切,一定會拿著這個去跟暮雨易。」
「這相府,除了暮雨心生異心而且是年家人,除了,你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幫你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險些走上跟你姑姑一樣的路?」
芙蕖跪在那裏,「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上靖羽猛然蹲下子,「你以為死能解決問題嗎?如果死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會衍生出這麼多的恩怨糾葛。」
「那你還想我怎樣?我還能怎樣?除了去找暮雨,我沒有別的辦法!」芙蕖落淚,幾近歇斯底里,「難道要我跟你說,小姐,你幫奴婢報仇吧!小姐,你能還奴婢一個公道嗎?你能嗎?那是你爹!你能嗎?」
上靖羽大口大口的著氣,死死的盯著眼前淚流滿面的芙蕖,「我說過,我會還你們季家一個清白。為何,你從未信過?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我說的,你何時信過?」
「我們的生死之,就如此的不堪一擊嗎?暮雨是誰?我是誰?芙蕖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上靖羽僵冷了子站在那裏,「你太讓我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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