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上靖羽欣喜,「怎麼是你?」
素笑著瞧了上靖羽一眼,漫不經心的抓起案上的蘋果,饒有興緻的坐了下來,顧自翹著二郎朝蕭玥道,「怎麼,連我也不認?蕭玥,你這眼珠子怕是白長了。想讓我帶你回去見你父王?」
蕭玥撇撇,一貫囂張凌厲,對著素反倒恭恭敬敬起來。
緩步上前,當著上靖羽的面,蕭玥極不願的喚了素一聲,「小姑姑。」
上靖羽心頭暗笑,素的年紀雖然比上靖羽大一些,於蕭東離倒是差不離,但的輩分委實——有些高。
「阿靖是我朋友,你別胡鬧。」素起,走向上靖羽,「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如果不是郡主,你就不打算出來見我一面?」上靖羽笑問。
素咬著蘋果,「我都聽說了,丞相府有喪,說是六姨娘暴斃,我猜就是你做的。既然都解決了,那我還出來作甚?」
「這段時間,你去了哪兒?」上靖羽眉微蹙。
蕭玥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你們各顧各的,有沒有人考慮過我的,當我是空氣當我是明的嗎?」
素與上靖羽同時挑眉看,稚的臉上,皆是滿滿的憤懣之。
「那你出去吧!」素已經吃完了第一個蘋果,開始吃第二個。
「小姑姑,才是外人。」蕭玥撅著,直指上靖羽。
「是你皇嫂,不是外人。」素起,「不管阿靖最後的歸宿是誰,都是你皇嫂的定人選。」
蕭玥憤然,「我不許嫁給離哥哥。」
「你這人怎麼比我還倔?蕭東離他……」這話還沒說完,底下瞬時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蘇月快速走到窗口瞧了一眼,「小姐,相爺到了。」
「素你先走。」上靖羽抬頭。
素頷首,「我以後來找你。」音落,素直接竄出後窗,踩著客棧後頭的民居屋瓦,快速離開。
見狀,上靖羽才算鬆了一口氣。
驀地,約看見素消失的方向,掠過一道黑影。是自己眼花?還是素——被人跟蹤了?
心下一窒,上已經推門而。
那一刻,上靖羽看見蕭玥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
只可惜,上靖羽的預不是平白無故來的,而是確有其事。
素還沒來得及走出巷子,外頭已經有大批的林軍趕到,將外重重包圍。為首的是皇帝邊的侍衛統領,慕乘風。
「奉皇上口諭,請赫倫長公主回宮。」慕乘風躬行禮。
心頭微冷,素冷笑,「你們認錯人了。」
慕乘風面無表,「皇上在宮裏等著,公主請!」後,是早已備好的馬車。
素深吸一口氣,「我都說了,你們認錯人了。怎的,還要我重複多次。」
「皇上有旨,若是公主不願回去,可自由置,生要見人死要見。」慕乘風手一揮,後的林軍瞬時沖巷子裏,將素團團圍住。
「那就看你們有多大本事。」素取出長鞭,冷了眉心。讓回去,休想!
長鞭出手,瞬時擊倒大片林軍。
慕乘風縱,長劍直抵素眉心。說時遲那時快,素快速飛,想要踩過人牆跑出包圍圈。
可惜,的輕功雖好,武功卻萬萬不及慕乘風的十分之一。
還不等跑出包圍圈,腰間頹然一,上不知何時竟多了一繩索。等著落地,繩索已經快速的勒了的手腕。
兩手被綁縛,繩子的另一頭就在慕乘風的手裏拽著。
「公主請吧!」慕乘風依舊面無表。
素切齒,「我記住你了!」
慕乘風頷首,「來人,送公主上車。回宮!」
音落,左右上前,直接將素抬進了馬車,馬車快速朝著皇宮方向奔去。
深巷裏頭,獨孤緩緩走出,只是握了手中的冷劍,一語不發。小不忍則大謀,素宮不會死,但是他若輕舉妄,勢必會死。
深吸一口氣,獨孤想了想,到底還是狠了心離開。
不遠,一名穿黑斗篷的男子冷然佇立。斗篷邊沿得很低,遮去了大半個臉,只能看見一張微微揚起的薄。
馬車直接進宮,一路上暢通無阻,直抵道德殿門外才算止步。
四下重兵防守,皇帝儼然已經做好了準備。
素下車的那一瞬,視線死死的盯著道德殿的門口,僵冷的臉上沒有半點表,唯有那雙如同染的赤瞳,著幽冷。
「公主殿下。」劉忠從裏頭走出來,「皇上已經久候多時,您請吧!」
素冷笑兩聲,一步一臺階的走上道德殿。
拾階而上,讓往昔的一幕幕悉數湧上心頭。鮮、殺戮,冷漠、無,就像一種與生俱來的詛咒,伴隨著的長。
原以為可以當做前生之事,永遠都不必再去想起。所有的往事被塵封在心底的角落,所有的不堪過往都就此煙消雲散。
可是沒想到,到底還是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蕭盛負手而立站在道德殿的正中央,及至門口的時候,慕乘風解開了素的繩索,悄然退了出去。
空的大殿,唯有素和蕭盛二人。
「怎麼,出去瘋了一回,回來就不認得朕了?」蕭盛轉過。
素冷笑兩聲,「認得怎樣?就算認得,咱們還能回到從前不?」一步步上前,終於站在了蕭盛跟前。
「長高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漂亮。」蕭盛難得笑了笑。
「七哥興師眾的抓我回來,不會只是想見我這般簡單吧?」素嗤冷,「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沒空跟你在這裏蘑菇。」
蕭盛眉頭駭然一皺,「為公主,怎的與市井之徒一般口出污言穢語?你別忘了自己的份——蕭琳!」
「份?」素冷笑,「市井之徒怎麼了?市井之徒尚且懂得父賢子孝,位居高閣卻不懂兄友弟恭。是市井養活了我,皇家對我而言,那才是恥辱。」
「放肆!」蕭盛怒然,「你可是先帝,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你里流淌著的是皇室的脈。如今,你竟然如此——」
「如此什麼?」素苦笑兩聲,「我就是這樣鄙,你還能拿我怎樣?要不要我跪下來,尊呼七哥您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盛拂袖坐定,一語不發。
「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我也知道,你想殺了我。」素深吸一口氣,就著一旁的椅子不不慢的坐下,渾然不將當今皇帝放在眼裏。
慣來,也是這樣的子。
當年先帝后活著,便被小心的養在宮裏,不許任何人輕易接,甚至於不必學宮中禮儀,見到任何人都不必行禮。
如果是男兒,想必這皇位也該是的。
「朕——沒打算殺了你。」蕭盛道。
「是嗎?」素冷笑兩聲,「你不是想拿到那個東西嗎?拿不到,殺人滅口不是最好的途徑?當著我的面,七哥就不必虛偽,有話直說就好。」
蕭盛點了頭,「東西在哪?」
「在我手裏。」素一笑,「但——我不會給任何人。」
「時過境遷,你拿著那個東西也沒用。」蕭盛扭頭看。
「沒用嗎?」素嗤之以鼻,笑得冷冽,「七哥當年繼位,名不正言不順,底下有多人反對,七哥自己心裏清楚。就算當年大興屠戮,可難保有之魚。」
蕭盛容繃,瞇起冰冷的眼眸,狠狠盯著眼前一副無所謂態度的素,「十多年了,你始終向著老十一!為何你們每個人,都向著他?父皇母后,包括你,包括余槿,你們一個個都向著!」
「朕才是真命天子,才是這天下的主宰,只要朕一句話,就算他遠在甘州,朕也可以讓他死無葬之地。」
素嗖然起,「十一哥什麼都不要了,你還想怎樣?你這皇位是你搶來的,本就不屬於你!」
「那朕問你,當年父皇的詔上,皇位繼承人到底是誰?」蕭盛步步閉。
「我不會告訴你。」素切齒,「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蕭盛忽然笑了,笑得冷厲,「朕知道,肯定不會是老十一。」
聞言,素神一震,「何以見得?」
「如果是老十一,你早就該將詔拿出來了,何必躲躲藏藏這麼多年?那上面寫的,一定不是老十一。」蕭盛能坐上今日的皇位,腦子絕對好使,這個問題,他想問蕭琳很久了,可惜一直找不到人。
但是今日,看到的表,蕭盛已經明白了幾分。
要麼,後繼之人已經死了。
要麼,後繼之人絕對出人意料。
在先帝諸子之中,但凡稍有出的,在蕭盛繼位后,皆以各種名目或殺或驅趕至不之地為王。這些人,包括十一王爺蕭贊,如今都還在蕭盛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堅信,就算拿到了詔,這些人也翻不起浪來。
只不過蕭贊在甘州確實不容小覷,而甘州與朝廷的協議,天下人有目共睹,他自然也不能自毀承諾。
「除非我看見你快要死了,否則你永遠都別想知道。」素笑得釋然,既來之則安之,這是從上靖羽上學到的。
凡事淡然之,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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