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自然不如上靖羽和素言，沒想到要留活口。等著魑魅魍魎殺了所有人，才從廟裡出來。

外頭腥的畫面，讓芙蕖的心，駭然跳了半拍。

「他們——是來殺我的？」芙蕖只覺得心驚膽跳，好端端的，自己似乎也沒有惹過誰，怎的會招惹這樣的無妄之災。

嬤嬤也嚇得不輕，面都發白了，「看樣子，是沖著你來的。咱們帶著將軍的棺槨上路，一般人避之猶恐不及，怎麼可能還來打劫？」

芙蕖一怔，「我最近似乎沒有得罪過人。」難不是傅老夫人反悔了？可是也不應該，自己懷裡抱著的，可是傅家最後的苗，傅老夫人就算不願意接這個季家的人，但也不至於會傷害念歸。

那麼會是誰？

自從離開了相府，芙蕖很出門，本不可能得罪誰，怎麼會招惹這些人？

魑魅魍魎蹲下子查看，掀開的遮臉布，這些人似乎有些悉。想了想，四人才對視一眼，各自點了頭，似乎心裡明白了什麼。

魑魅魍魎起。

魑：是江湖上的小門小派。

魅：為人不齒。

魍：拿錢買命。

魎：該死。

「買命？買我的命嗎？」芙蕖抱了懷中的念歸，「為何要買我的命？」

魑魅魍魎搖頭。

「那麼，過了今夜，應該不會再有了吧？」芙蕖想著便后怕。

這種事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吧？眼見著要到東都了，難不半道上還會出意外？這可怎麼得了？自己若是出事倒也罷了，可念歸絕對不能出事。

魑魅魍魎還是搖頭。

四人自然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最後一波，但是——既然有人買命，那麼這個買主應該是芙蕖的仇人。至於是誰，他們不知，也暫時管不著。

上靖羽的命令是，怎麼來的，就怎麼囫圇個的回去。一頭髮都不行！上靖羽的命令就是千寂的命令，千寂的命令就是魔宮主人的命令，所以四人一定會拚死保護芙蕖。

芙蕖出事，他們也不會茍活。

完不使命，只有同死。

殺了這一波，總算換來一夜太平。芙蕖半睡半醒的瞇著眼睛，好不容易跟嬤嬤撐到了天亮，這才放心。

等著上路，芙蕖便抱著念歸在車子里睡。

晚上不敢睡，就白天補眠。

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以往在丞相府，見得多的也就是勾心鬥角，可從不會見到這樣直白的打鬥畫面，還有——腥廝殺。

這是第一次，看見那麼多的死人。

馬車徐徐前行，漸漸的到了嶺南道，這道路兩側都是崇山峻嶺，一條大道從山中穿過。這是道，所以平素也經常有人走，而且是回東都的必經之路，不見得會出事，算是安全的。

如今的魑魅魍魎也不敢輕易走小路，還是安全第一！

只不過——安全的地方，也許並不見得就安全。

馬車突然停下來，似乎被石頭絆了一下，念歸嗚咽著，芙蕖驟然清醒過來，慌忙坐起子，「怎麼了？」

嬤嬤從後頭的馬車裡探出腦袋，魑魅魍魎每車兩人守著，四人示意芙蕖和嬤嬤不要出來。

這地方安靜得有些不對勁，而且——前頭有麻繩攔路，很明顯是攔著他們的馬車不讓過去。四下有沙石嗖嗖的落下，兩側的山壁上有人！

魑魅魍魎瞇起危險的眸子，暗自凝力掌心，隨時準備出手，四人以腹語相互傳遞信息。

魑：人數不。

魅：來一個殺一個。

魍：來兩個殺一雙。

魎：不可久戰。

四人點頭。

魑：我與老二運氣護車。

魅：好，一人一輛車。

魍：我與老四聯手抗敵。

魎：有機會斬斷繩索，立刻策馬離開。

四人齊刷刷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四下如蜂擁而至的不是殺手，而是萬千箭雨。冷箭在風中奏響冰冷的冥音，帶著冷風的呼嘯，直撲兩輛馬車而來。

所幸四人皆已分工完畢，一前一後用掌力護著馬車，老三老四迎敵。

老三老四隨即褪下外，以外擰布，急速遮擋齊發的萬箭。箭雨如用來，就算有勁護著馬車，還是有不箭刺穿了馬車。

老四突然騰空而起，一把握住幾枚飛而來的冷箭，直接擲像攔路的麻繩。麻繩當場被劃斷，兩聲馬鳴，馬車衝出箭雨，而去。

芙蕖面如死灰，子撲著念歸，將念歸藏在自己的下。徐徐扭頭，驚悚的看見一支冷箭刺穿了車壁，尖銳的箭矢正散著幽冷的寒，距離自己只有許距離。

只要這枚箭進來，必死無疑。

差一點，真的差一點。

念歸不斷的哭喊著，似乎也有些嚇著了，芙蕖駭然回過神，忙將念歸抱在懷裡。

老大和老二掀開簾子，「怎麼樣？」

芙蕖聲音直打，「沒、沒事？你們都還好嗎？」

老大老二點頭，駕著馬車快速離開這個地方。後有快馬飛馳而來，想必是來追殺的。雖然沒有了箭雨，可依舊危險至極。

老三駕著馬車，扭頭著一把拔出上冷箭的老四，微微蹙眉，「扎屁上？」

老四吃痛，「倒霉。」

唉，又是屁！

為何每次都是他的屁遭殃？早前是千寂踹了一腳，腫了很久，如今可好，直接屁開花。也怪自己一時不察，還好只是皮傷，沒傷著筋骨，否則要三個哥哥給笑話死了。

老三扯了，也不笑，繼續駕著車往前跑。

可馬車再快，也跑不過輕裝簡行的馬匹。

很快，後頭的人眼見著就要將馬車攔下來。

老大一聲喊，「不要停，前面就是福源鎮地界，衝過去！」

老三一點頭，拼了命的駕車往前沖。

後頭的人不，一個個兇神惡煞。四鬼倒不是怕打不過人家，若是只有他們四個，說什麼也要滅了對方。可如今狀況不同，這地方偏僻，貿貿然手，怕是難以保全芙蕖和孩子，所以暫時不宜手。

馬車在顛簸的道上拚命的跑，後面塵土飛揚，吶喊聲不斷，不斷的喊著：「停車！站住！」

魑魅魍魎想著，這個時候誰停下誰是傻帽。

哪知馬車飛跑著，前頭卻來了攔路客。這下子可好，前有狼後有虎，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大大的不吉利。

芙蕖開簾子的那一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