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當下怔住，抱著念歸步步退後，「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孩子太小了，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會說，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你們放過他，他才幾個月大，本不記事。」

李季笑的將食盒裡的孩子抱了出來，「是呢，這麼小的孩子自然是不記事的。所以呢，生死也是不知道的，你說對吧？」

底下人忽然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嬤嬤的肩胛，愣是把念歸給搶了過去。

見狀，李季隨即將懷中的孩子塞進了嬤嬤的懷中，「以後，這就是傅念歸。好生帶著，若有差池，小心你的命。你們不是自詡善良嗎？這誰的孩子不是孩子啊，所以——你可要護著點，否則罪孽深重啊！」

「你們要對孩子做什麼？」嬤嬤抱著陌生的孩子，面煞白。

李季冷了臉，「那就不是你該知道的。」

「不要殺他，他什麼都不知道。」嬤嬤跪在地上。

「一個婦道人家，問那麼多，知道那麼多做什麼？照顧好你懷中的孩子，否則你跟這個孩子都得死。至於傅家這小子——當然有他的好去。」李季將傅念歸放在了食盒裡，「識趣的就老老實實待著，不然，有你好的。」

音落，李季已經拎著食盒走了出去。

「小公子！」嬤嬤一下子癱在地上，這可如何是好。

李季拎著食盒去了明渠，這條小渠直通宮外，只消打開宮門口的閘口，水裡的東西都能流到宮外去。

邊跟著一個小太監，李季蹲下子打開食盒。

這地方僻靜，白日里也不見有人來，夜裡黑燈瞎火的，就更別想見到個人。鬼影子都沒有半個，真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總管大人，這——」小太監愣了愣。

「皇上的代，你都忘了嗎？」李季冷笑兩聲，「這孩子長得真好，白白的，只可惜投錯了胎找錯了人家。可惜了可惜——我要是有這麼個孩子，必定捧在手心裡含在裡，哪怕豁出命去，也是在所不惜。」

小太監諂的笑著，「總管大人又那麼多的乾兒子，將來必定福壽綿延。」

「真會說話。」李季了孩子的臉，輕嘆一聲，環顧四下確信無人，突然把孩子拋向了明渠。

寒冬臘月，別說是幾個月大的孩子，就算是個年人，落了水也會凍出個好歹。何況孩子太小，本不會游泳，很快就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一聲清脆的什落水之音，伴隨著一道冷的風拂過。

小太監打了個冷戰，「總管大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李季「嗯」了一聲拖長尾音，「哪兒不對勁？盡胡說！這地方鬼都不會來，還能有什麼不對勁的！」

「怎麼沒有孩子的哭聲？」小太監往水裡瞅了瞅。

儘管無星無月，但是水面盪起的漣漪還是能看見的。

李季測測道，「你娘生你的時候，你可會水？」

小太監搖頭，「不會。」

「那不就結了，孩子不會水，沉在水底哭呢，你怎麼就沒聽見？」李季笑得冷冽，「這耳朵，都長到屁上了，該打。」

小太監慌忙躬行禮，「奴才該死。」

「還看見了什麼？」李季問。

小太監道，「好像剛才有個黑影，有陣冷風。」

李季一個掌扇在小太監的臉上，「瞎了你的狗眼，這兒哪來的黑影？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也丟到明渠。還不趕去開閘門，打量著等骨腐爛，要熏死人呢？」

這話一出口，小太監慌忙頷首，「奴才遵命。」

說完，急急忙忙的朝著一旁跑去。

李季了一眼平息的水面，隨手便將食盒也丟下了明渠。該走的走，該留的留，說得真好。等著閘門一開，這水就會流出皇宮，從此山高水遠。

翌日，李季才跟皇帝彙報。

蕭盛瞅了李季一眼，「乾淨了？」

李季頷首，畢恭畢敬的跪著，「皇上放心，以後絕不會有傅家後人的存在，倒是多了個傀儡傅念歸。」

「如此甚好。」蕭盛點了頭，「今兒個是幾號？」

李季忙道，「回皇上的話，臘月十八。」

「後天，就該是老三親的日子了。丟了兒子，還能安安穩穩的親，委實了不得。」蕭盛不冷不熱的開口，緩步走到窗前站著，「最近那頭，似乎沒有什麼靜！」

「年關近了，最近東都城裡安靜得很。聽說三皇妃覺得年底了，傅家的事該早早了結，所以跟著三皇子一道，將傅家一干人等妥善安葬。說是就在今日！街上，難得又熱鬧起來！」李季平靜的回著話。

蕭盛輕嘆一聲，「朕的忠臣良將，死得真慘。可惜朕這賞賜，如今也無人能領。」

「丞相大人的榜文寫得好，說是一不小心鎮國將軍府走水，孫媳為了護著老夫人而沒能跑出火場，倒是可惜了。」李季依舊跪著。

慕乘風進了門，「卑職參見皇上。」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有探子說，東西在上靖羽那兒，你只要拿到東西，一年之約可提前結束。朕會給你解藥，讓你儘快離開。」蕭盛不不慢的說著。

慕乘風深吸一口氣，「三皇子武功高強，我不是對手。他們日在一起，怕是很難下手。」

蕭盛睇了一眼，「這是你的事，朕只要結果。」

聽得這話，慕乘風行了禮，「卑職儘力而為。」

「不是儘力而為，而是必須要拿到。臘月二十之前，見不到東西，就別怪朕不念多年的分。」蕭盛挑眉。

事實上，蕭盛心裡何曾有過分，慕乘風心知肚明，卻也是無可奈何。寄人籬下，人牽制，也是無力掙扎。

慕乘風頷首，「卑職遵旨。」

音落，慕乘風轉離去。

李季眸微垂，始終沒有抬頭。

「傅家果然是上慈下孝，令人羨慕。」蕭盛拂袖出門，「隨朕去瞧瞧老八吧！」

李季行禮，「奴才遵旨。」

所謂老八，便是八皇子。皇帝最近對八皇子寵有加，朝中有人私底下揣測，是不是皇帝把希都放在了八皇子上？

那麼，是想立八皇子為儲君？

若是如此，蕭盛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找到了合適的初衷。

為八皇子，清除一切障礙。

只因八皇子年，將來必定無力左右，這些有功有勞的——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