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這話剛出口，蕭玥與蕭贊當下怔住，「毒曇花？你要這個做什麼？」

「我要救素言。」青墨深吸一口氣，「請你們全。」

「先去廂房吧！」蕭玥蹙眉，快速領著青墨去了廂房。

青墨掐算著時間，估著素言的藥效都已經過去，想著是不是——會來不及？素言的呼吸似乎越來越弱，青墨的面也是越來越難看。

「來不及解釋了。」青墨從懷中取出錦囊，可是打來開的那一瞬，他忽然僵在了那裏。一時間，竟無法形容他此刻的面，鐵青？亦或者青中泛白。

「素言？素言？」蕭玥慌忙蹲下子輕喚著，「來人，去取毒曇花。」

青墨依舊杵在那裏，愣愣的著手中的錦囊出神。

「怎麼回事？」蕭贊問。

「是給王爺的。」青墨深吸一口氣，扭頭卻見床榻上的素言忽然乾咳了一聲。

蕭玥怔住，「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素言？」青墨急忙坐在床沿，「素言你醒了？」

素言只覺得渾酸麻，連起床的氣力都沒有，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甚至於睜開眼睛都覺得很困難。但到底還是睜開了眼睛，乾的咽，發出低弱的聲音，「這是哪裏？」

「甘州。」蕭玥道。

狠狠皺眉，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素言只覺得腦門被雷到，張著半晌沒能回過神。頭有些疼，記得自己好像被人襲，而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怎麼會一覺醒來就在甘州？

「樽兒呢？」記得自己是暈倒在樽兒房門口的。

「丟了。」青墨輕的將攙起，抱在了懷中，「覺如何？」

「睡得我渾都疼。」素言晃了晃腦袋，「我為何會在這裏？」

青墨驟然瞪大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是三爺下的手。」

「你說什麼？」素言愕然，連一旁的蕭玥都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什麼三爺下的手？姑爺做什麼了？」

青墨抬頭去看蕭贊，蕭贊深吸一口氣，「今晚戌時親，亥時起兵，約莫子時就會有狼煙傳到東都。」收好錦囊，蕭贊轉而去。

「父王。」蕭玥起。

蕭贊頓住腳步回頭看，「你要阻止嗎？」

蕭玥搖頭，「昏君無道，替天而行，只是——父王要小心。」

「放心吧，我等這一天，也等了好久。醉了一輩子，難得有個值得讓自己清醒的人。不管敗與否，我都不會後悔。」蕭贊淡淡的笑著，一如當年那個玉樹臨風，意氣風發的十一皇子！

就當是贖罪，也當做彌補！

素言想要起，可是因為躺了太久，本站不住，只能綿綿的靠在青墨懷裏，「你把話說清楚，到底、到底是誰帶走了孩子？」

青墨面難看至絕，眸中焦灼難安，「三王府暗衛蟄伏，三爺武功奇高，若沒有三爺的允準，誰敢帶走孩子？當日，風裏花也在，兩大高手齊聚，試問誰敢輕易府？咱們來甘州這一路上，不斷有殺手和幫手，所謂的幫手一直在破壞我們的行程。那四個縱然矇著臉，但我覺得應該是魑魅魍魎四鬼無疑。」

「四人很說話，可他們的武功路數，分明出自江湖。而且——由始至終，千寂消失了。千寂此人，與我的易容之可謂不相上下，他若是想要蟄伏，除了三爺，無人能認得。」

蕭玥彷彿明白了什麼，「是千寂帶走了孩子？」

「三爺必反，他知道皇妃一定會跟著他，可是孩子還小，留在東都也只能制於人。與其如此，不如自導自演，栽贓風裏花，借千寂的手，帶小皇孫離開東都，神不知鬼不覺。」青墨扣住了素言的腕脈，「而所有人，都以為是皇帝做的孽，本不會想到，孩子是三爺送出去的。」

「我一直奇怪，為何三爺給的葯，只有那麼幾顆，好似算準了日子。現在我明白了，其實一直是三爺用藥控制著你，不讓你醒來，讓我藉此來甘州取葯。即便到了臘月二十，我未能趕到甘州，你也會醒來。」

「到那時，我就會知道其實中了三爺的調虎離山。所以，四小鬼在路上一邊保護，一邊搗，只是為了拖住我們，且給皇帝造假象，以為我是真的為了取葯救你而離開東都。」

「一則我是三爺的左膀右臂，沒了我，皇帝會掉以輕心，自以為掌控大局，更能肆無忌憚的對三爺下手。」

「二則我是來取葯的，帶著你這樣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皇帝不容易起疑，最多是派殺手來行刺，本沒想到我是來送信的。」

錦囊上寫的，就是起兵的準確時間。甘州兵變，朝廷必定要派兵鎮，否則以甘州的地勢，能直取青州等地。蕭贊在甘州深固，若是起兵造反，必定會給朝廷重擊。若是聯合了蕭東離，裏應外合，大朔的江山勢必風雨飄搖。

而蕭盛這個皇帝，也會如坐針氈。

青墨跟著蕭東離那麼多年，雖然不知道蕭東離到底做了多事，可是他知道，但凡上靖羽在乎的，能鉗制上靖羽的人和事，蕭東離都會提前安排。

東都將，蕭東離必反，而這些人，都會為上靖羽的威脅。

他狠得下心，可上靖羽未必能狠得下手。

與其如此，不如——下一盤好棋，也讓皇帝嘗嘗，為人棋子是什麼滋味。

「今天是臘月二十，也就是說，是離哥哥和阿靖親的日子？」蕭玥蹙眉，「他們豈非很危險。一場賭局，誰輸誰贏還未定論。皇帝城府極深，若是早就有所察覺，那他們會不會——」

素言推了青墨一把，大口大口的著氣，「我沒事，你馬上回東都幫他們一把。」

青墨眷眷不舍的著素言虛弱的趴在床沿，方才的脈象已經逐漸回復，只是子因為久睡難以快速復原。但，命無憂，只需好生將養著便會沒事。

「走啊！」素言圈紅了眼眶看著他，「我男人，必須頂天立地。就是有一樣，你得答應我。」

「說。」青墨深吸一口氣，靜靜的聽著。

「放得出去，要記得回來。」素言哽咽著。

知道，如果青墨不回東都，他這輩子都不會開心的。而，也放不下上靖羽，與其如此，不如搏一搏。

「好。」青墨點頭轉。

「如果你回不來，記得到了下面，走慢點，等等我。」素言說得很輕。

青墨站在門口，「一言為定。」

生一起，死一道，但為了你能活著，我必定拚死護住自己。因為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怎麼捨得搭上你的一生。

蕭玥深吸一口氣，「離哥哥很聰明，阿靖是他的肋，只要護住阿靖，讓阿靖安然無恙，離哥哥就所向無敵了。」

素言點了頭，「可是姑爺，也是小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