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蕭盛冷哼，策馬立於林軍中，冷眼著眼前不卑不的蕭東離，「死到臨頭，你還有何話說？」

「敢問皇上，要置我於何罪？」蕭東離問。

蕭盛道，「謀朝篡位，其罪當誅。你放心，朕會念在你母妃的面上，留你一個全。」

蕭東離眼底的黯淡了許，「你還記得我母妃是怎麼死的嗎？」他抬頭，「你還有臉提？兄占弟媳，天理不容。」

「放肆！」蕭盛冷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來人，把他給朕拿下！」

「皇上就不想聽聽，我有什麼安排嗎？如此迫不及待作甚？我這府里最多不超過二十個人，而你呢？千上萬的林軍，害怕我跑了不。」蕭東離慢條斯理的說著，「不想知道，這些年我背著你，做了多事嗎？」

蕭盛豈能與蕭東離在這裏廢話，「拿下！」

可這林軍也不知怎麼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就是不敢上前。蕭東離是誰，一個能在幽州獨擋千軍萬馬的人，一人斬殺北昭數萬人。這些人現在上去，不是找死嗎？

誰敢？

誰都不敢！

蕭東離緩步走出門口，「從我離宮，你就派人追殺我，青將軍死於殺手，我與青墨只能相依為命。也許是我命不該絕，我見了我師父。他授我武功，教我醫，卻有個不文的規矩，我門者不可嗜殺，不可染。」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兒子，所以我去了甘州。羽山莊是拿十一王爺的家當置辦的，有些是他曾經留給我母親的。我母親宮后，他捨不得丟，一直鎖在庫房裏，正好為我所用。」

蕭盛怒然，「朕就知道，你們狼狽為。這些年，蕭贊一直醉生夢死，哼——想不到他卻的幫著你這個孽障，侵蝕朕的江山。」

蕭東離稍稍凝眉，「你的江山？是你的嗎？」

聞言，蕭盛一怔。

卻聽得蕭東離繼續道，「素都告訴我了，是你殺父弒君才有了今日的皇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詔在哪嗎？就在龍印鑒里。只可惜，縱然你拿到手，不懂竅門也是得不到。素最不信任的人，就是你這個同胞兄弟。同父所生，一個天善良，一個惡貫滿盈。」

「羽山莊是我的畢生力，直到三年前，我終於把羽山莊挪到了東都。打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早晚會有今天。從我回到東都，你就心積慮要殺了我。」

「許諾蕭東銘，借蕭東銘的手來殺我，兄弟鬩牆，總好過父子相殘。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蕭東銘功虧一簣，最後還落得首異的下場。」

「敢問皇上，一個殺父滅子的人，配當一國之君，配做這天下之主嗎？」

蕭盛已經咬牙切齒，「來人，把他給朕，碎萬段！」

「皇上覺得他們敢嗎？」蕭東離冷笑兩聲，「在你眼裏，皇位比緣重要，九五之尊不容撼。誰敢覬覦你的皇位，哪怕是親兒子，也該死。最是無帝王家，你做到了！」

「殺了他！」蕭盛怒目圓睜。

蕭東離突然凝眸厲喝，「手！」

音落，一聲聲哀嚎瞬時響徹蒼穹。此刻，不是蕭東離傷，也不是湯伯等人創，而是林軍自相殘殺。

便是林軍劉統領也被當場斬殺於眾目睽睽之下，鮮淋漓，死不瞑目。

蕭盛愕然瞪大眸子，「怎麼回事？」

李季慌忙道，「皇上，形不對，趕撤吧！」

語罷，蕭盛齜目裂的蹬著蕭東離。

蕭東離淡若風清的捋了捋袖子，「忘了告訴皇上，早在皇上下旨搜東都城，明裏暗裏抓風裏花的時候，派出來的林軍一個個都被替換了。如今這林軍里，十有**都是羽山莊的人。皇上的林軍，應該在城外葬崗。你若不信，可自己去看看，也許還有一兩個活口，也說不定！」

所以那一日，劉統領不是小題大做，而是錯失了良機，被榮貴打馬虎眼給遮掩了過去。

只可惜，一步錯步步錯，蕭盛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一聲聲馬鳴，蕭盛幾乎是落荒而逃，逃回皇宮。他甚至於不確定，宮中的林軍，還有多是羽山莊的人。此刻，就算一個個排查，也是來不及的。

實在不行，只能先回皇宮。

蕭東離翻上馬，上靖羽站在了門口，定定的看著他。

想笑，扯了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看著，沒有一句話，快速策馬而去。

宮門關閉，皇帝逃回宮裏，宮的羽山莊暗衛也開始手。然則宮的林軍本就不多，而且要在宮做事，必須是劉統領的心腹，所以羽山莊混的人不多。宮宮外一片廝殺聲，染東都。

蕭盛站在宮門之上，咬牙切齒的著隨而至的蕭東離。

黑夜裏，他一襲白格外的清晰。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白嗎？」蕭東離抬頭，「我母親死於你手，你不死，我豈敢孝？蕭盛，你氣數已盡。」

「你這個孽子，就憑你，能敵得過城外數十萬大軍嗎？年世重大軍回援，你可有勝算？」蕭盛冷然，「這局，朕不會輸。」

蕭東離搖了搖頭，笑得淡淡的，「你錯了。」

「錯在何？」蕭盛問。

「一則，城外數十萬大軍已經被先帝的三十萬軍所挾制，本無法對我形威脅。二則，年世重不會回援。他不是傻子，北昭在此刻發兵大朔，目的就是攔阻他回援東都。年世重是個小人，你覺得他會回來為你送死嗎？你讓他親手殺妹，親手殺外甥，他其實是恨你的。你自己冷無，就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副心腸。」

「可惜你打錯了主意，年世重，本不會回來。太子蕭東乾與年世重本就是一黨，他日提心弔膽，如今你死了，正合他意。等你死了，估計他會回來奔喪。」蕭東離策馬宮門前，笑得涼涼的，「你可知道，自己眾叛親離？」

蕭盛駭然扭頭著李季，李季急忙跪地，「皇上，奴才誓死效忠皇上。」

「還記得李賀嗎？」蕭東離淡淡的開口，「前太子蕭東乾創建問心庵，李賀為問心庵的主簿。太子兵敗被殺，李賀出逃。重要的不是李賀，而是李賀的那個盒子。裏頭有百不為人知的，所以呢——」他頓了頓，「忘了告訴皇上，盒子在我手上，百也已經歸附於我。你已經是，一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