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頭也不回,語氣著傷,但卻站定階梯:“不行!”
“娶妻納妾,乃是家務事,而凡是家務事,一律歸王妃管。”
“任憑本王在府外如何招搖,但在家中事務上,本王絕不會挑釁王妃的權威。”
“王妃守了我十年,也遭了十年的罪,我絕不會對不起。”
李玉蘭攥著拳頭,眼眶含淚,著趙桓的背影,一邊哭一邊唾罵。
“朱璉!朱璉!全都是朱璉!”
“虧你還是個王爺,竟對一個人,如此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縱觀大宋的王孫貴族,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你乃是大宋最有權勢的王爺,卻非要在朱璉一棵樹上吊死,你就是個木頭!”
罵著罵著,李玉蘭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直接一屁癱坐在臺階上,默默地著眼淚。
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在為姐姐鳴不平,還是在為自己屈。
自從趙桓來到紅燕館,所作所為,樁樁件件,哪怕是一言一行,都烙印在李玉蘭心里,揮之不去。
或許是屋及烏,也可能是不自……
總之,李玉蘭不控制的了,滿心滿眼盡是一個人。
可惜,心里很清楚,連姐姐面對那個男人,都是奢,更何況?
李玉蘭罵的這麼兇,心里卻一點都不恨趙桓,相反,反倒覺得自己很傻。
趙桓最吸引的地方,不正是對朱璉的持之以恒和忠貞不二嗎?
李玉蘭緩緩扭頭,看向李師師的房間,訥訥自語:“姐姐,我可沒有那般絕悟,對傾慕之人無所求,只是見上一眼就好……妹妹貪心了,給你丟臉了。”
李師師躺在床上,默默的看著屋頂失神。
李玉蘭則坐在臺階上,的抹著眼淚。
沒人知道,不遠的房間里站著一個人,目睹了整個經過。
一直趴在門后面的小燕兒,悄悄關上門,背對著房門,輕輕的呼了口氣,蒼白的小臉才終于恢復了些許彩。
“李館主那般清高,只一眼便可寄。”
“二館主敢敢恨,有勇氣向王爺索求。”
“我沒你們清高,也沒你們大膽,甚至沒你們有志向,若是能去王府宅當個侍,都心滿意足了。”
“可惜,我比你們還不如,至你們是干凈的,我卻……”
說到這,小燕兒已經泣不聲,哭了一會兒,便干眼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趙桓坐在馬車上,過車窗,著紅燕館大門發呆。
這個地方,曾回著無數歡聲笑語,那些豁達爽朗的人們,給趙桓留下了無數好的記憶,可是隨著份實力的變化,如今趙桓看到的卻只有傷。
人們常說,風塵子各有其苦,以前趙桓沒辦法理解,現在他明白了。
原來真正的苦,是努力到最后,終究一場空。
“長福,你說……”
“若是本王廢盡大宋所有煙花柳巷,止任何子涉足此行,會不會好一點?”
長福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后反問了一句:“那些寒迫,沒有活路的子,會怎麼樣?”
趙桓苦笑一聲:“恐怕一出生就會被摔死吧……”
時代不同,環境不同,世之道也大相徑庭。
隨著車簾落下,馬車緩緩朝著王府方向駛去。
而另一邊的金國使團,已經穿過練兵區,進了城門,同樣朝著王府而來。
如果說之前在練兵區,只是單純的驚訝新奇,那麼隨著靠近王府,金國使團一行人的心,則變得愈發震撼。
通往定王府的街道兩旁,站滿了人,這些人全都是士兵,而且全部屬于趙桓麾下。
趙石巖依舊熱的介紹著:“呵呵呵,定王知道小王爺到來,專門以最高禮遇接見您。”
“請看,這些是楊家軍的銳。”
順著趙石巖的手指看去,只見街道左右站著兩列士兵,目測足有數百人,朝著王府方向延近五十步。
完宗本之前見過楊家軍,那群義軍出的家伙,雖然材魁梧,氣勢彪悍,但裝備卻較為簡陋。
而此時,出現在眼前的楊家軍,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趙石巖指著最前方的二十人,微笑道:“此乃楊家軍戰卒,所披甲胄,皆是從魯地平叛剿匪所獲。”
“后面的三十人,乃是楊家軍的步弓手。”
“因為缺乏甲胄的緣故,楊家軍步弓手,專練長弓輕箭,可以做到一百三十步外,三箭而中。”
“最后面的五十人,則是仆從軍和雜役,分別為大盾兵,刀盾兵,長槍兵,踏白……”
經過趙桓的親自改編后,楊家軍變得更加完備。
不過由于楊家軍的定位,乃是增援部隊,非一線作戰部隊,所以裝備況,本無法與虎翼軍本部相提并論。
可即便如此,還是驚得完宗本目瞪口呆。
“我還以為,楊家軍都是輕步兵,結果居然有這麼多甲士?”
“楊家軍已經算是一支武備完整的混合部隊了吧?”
“卻僅僅只是虎翼軍的下轄附屬?”
趙石巖沒回答,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接下來是虎翼軍。”
“前三十人是一等重甲戰卒,當初在易州與貴軍作戰的中堅力量。”
“下面一百人是二等戰卒,既是作為一等戰卒的替補,也負責進行協同作戰。”
“然后是仆從軍。”
“最后是……火營。”
火營?!
完宗本看著那些背著布囊,看著單兵投擲,渾掛滿各類火的士兵,只覺頭皮陣陣發麻。
趙桓這家伙,什麼時候連火營都組建起來了?
就在這時,趙石巖的聲音再次傳來:“接下來是王府親兵。”
“呵呵,這里需要給小王爺著重介紹一下。”
“論單兵戰斗力,王府親兵不如虎翼軍戰卒,而且整人數也只有三百人。”
“不過王府親兵從不單獨行,始終跟隨在王爺左右,負責王爺的安全。”
完宗本看著那些虎背熊腰,甲胄齊全的王府親兵,臉已經發白。
就算完宗本年,也看得出,王府親兵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