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vip病房。

簡凝陪著曼夭守在程程的病床邊，而程程還一直于昏睡未醒的狀態。

“曼夭，你昨晚應該沒有睡好吧，你先去補個覺，程程這里，有我守著。”簡凝見曼夭黑眼圈都出來了，便知他昨晚可能本沒有睡覺。

曼夭搖頭，聲音疲憊：“今早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程程差不多快醒了，我要等醒了才放心。”

雖然他平日里對程程很嚴厲，但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他更在乎程程，所謂長兄如父，程程從小到大幾乎是他帶大的，這份親早已遠超一般兄妹。

“疼……”床上的程程在這個時候發出了細細的呢喃之聲，表有些痛苦。

“程程，程程……”簡凝與曼夭幾乎同激的湊近床頭。

“好疼……”程程睜開了眼睛，終于醒了，可是當看清簡凝與曼夭的臉時，驟然瞪大了眼睛，“你們是誰？”

簡凝：“……”

曼夭：“……”

時間靜止一般，三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程程，我是哥哥呀，你怎麼了，你不認識哥哥了嗎？”曼夭激了，想要去握程程的手，可看上各都纏滿繃帶，他哪怕，生怕弄疼了。

“哥哥？”程程皺起了眉，“騙子，你分明是人，你就算要騙，你也應該說是我姐姐吧？”

曼夭頓時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姐姐？

雖說他現在已是人妖，但從別上說，他仍是男的，這麼多年了，程程也一直都是他哥哥，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程程會因為他外表的改變而要他自認姐姐。

旁邊，簡凝卻覺察出了不對勁，手探了探程程的額頭，確定溫正常并不是發燒糊涂了，才道：“程程，你是不是不記得我們了？”

“我為什麼要記得你們，這是哪兒，我怎麼了？我為什麼在這里？對啊我為什麼在這里呢？”程程一開始還像只刺猬，可問著問著自己都恐慌了，“我我……我又是誰？”

聽到這，簡凝與曼夭不約而同的向了彼此，難道，程程失憶了？

“我去醫生。”簡凝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病房。

待簡凝請來醫生，病床上的程程已經激的在那里大喊大，要離開要離開，曼夭沒法子只想把按在床上，程程的是斷的，他不能讓下床。

醫生見此況，立即給程程注鎮靜劑。

程程再次安靜的睡去。

醫生檢驗一番，在聽完曼夭與簡凝的描述后，得出一個結論：程程確實失憶了，這是頭腦到撞擊引起的不良反應，而這種失憶現象，可能很短暫，也可能是一輩子。

醫生走后，曼夭愣愣的坐在病床邊，著程程蒼白的小臉，一陣失神。

“曼夭……”簡凝想要安他，可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也好，這樣也好。”曼夭抬手理了理程程額頭前的劉海，聲音沉痛又充滿無奈：“這樣就忘了顧季初了，這樣的人生就能重新開始了，所以，這樣也好。”

簡凝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要是程程能夠忘了顧季初，那固然是好的，可程程卻連曼夭這個哥哥也一起忘記了，那對曼夭來說，太不公平了，這麼多年了，曼夭一直拿命在保護著程程這個妹妹啊！

曼夭抬頭，沖簡凝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沒關系的，我是哥，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程程遲早還會認我這個哥哥的。”

簡凝點頭，“你說的對，程程只是失憶了，剛剛的激也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們好好照顧，會分辨事非，知道誰才是真的對好。而我們，只需閉口不提顧季初，讓這個人永遠不要出現在面前。”

曼夭亦點頭，“所以，我決定了，待程程傷一穩定，我就帶回泰國。”

“回泰國？”簡凝一聽，頓時無法淡定了，“可是你的父親……”沒有忘記程學明那個吸鬼般的存在。

“沒事了，他已經不是事兒了。”曼夭面無表，道：“凌晨兩點時，我接到了泰國醫院的電話，他得了胃癌及肝癌，已經晚期，他沒幾天好活了。”昨晚正是因為接到這個電話，再加上程程出事，他一夜未能安眠。

聞言，簡凝震驚了，“胃癌，肝癌……”一個人竟然同時得兩種癌癥。

“這不奇怪，他吃唱嫖賭，毫無節制，他的早就被他自己支了。”曼夭看著簡凝突然出了一令人驚人的笑，他說：“你知道嗎，我每年都會要求他做一次全檢查，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擔心他的健康，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就是在等現在這樣的結果。他要死了，他快死了，呵呵，他要死在我的前頭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說到最后，曼夭大笑，可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

“阿琛哥哥……”簡凝握住曼夭抖不止的雙手，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這一刻，深深的到了來自曼夭的痛苦與絕。

程學明終于自食惡果了，可他對曼夭造的傷害卻是永遠的，曼夭已人妖，這輩子都回不去了，他毀了曼夭這一生啊！

“凝凝，你別哭。”曼夭手為簡凝拭臉上的淚水，“其實你應該為我高興的，今天，重生的不單單只有程程，還有我。從今以后，我們兄妹倆將迎來嶄新的人生，所以你應該為我們高興，笑一個，好嗎？”

“好。”簡凝聽話的笑了一個。

曼夭卻有了剎那的失神，的笑，如春暖花開，如冰雪融化。

真的，很。

他抬手，也幫簡凝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很快，你也將擁有嶄新的人生，我們兄妹三人，一起重生。”

簡凝聽了，怔了一下，隨即明白曼夭指的是也即將離開，離開不就意味著全新的人生麼，只是，心里的那份不舍，就像劇毒，從決定離開的那刻起就已經在將凌遲，每一分每一秒。

曼夭又道：“你離開一事，我找了華盛文幫忙，他稍后就會來，等下我們好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