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陸竽在去食堂吃飯的路上，遇見了江淮寧。

這一回是陸竽走在前面，江淮寧在後面，住了。跟他一起走的還有李元超、沈歡、沈黎。

兩撥人跟上次一樣，到了食堂后，坐在了一張餐桌上吃飯，位子不夠坐，蔣珊和沈歡依然坐到隔著過道的另一張餐桌。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打了一聲招呼，不尷不尬地吃起飯。

陸竽坐在江淮寧斜對面，吃飯的過程里，抬眸瞥了他好幾次，神還有些複雜難辨。黃書涵察覺到了，趴在陸竽耳邊，聲音得極低：「你怎麼回事啊，飯不好好吃飯，總是看江校草。」

黃書涵可能對自己的大嗓門一無所知，儘管極力地剋制了音量，可話一說出口，整張餐桌的人都安靜了，齊刷刷地看著陸竽。

隔著過道的沈歡和蔣珊也聽見了，目一致瞥過來。

陸竽尷尬得抬不起頭，整個人如同被架在火堆上烤。

黃書涵表怔了怔，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訕訕一笑，也不知怎麼彌補，只能對陸竽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

可惜陸竽沒抬眼看。

江淮寧吃了一青菜，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竽：「怎麼了？」

陸竽著頭皮搖頭。

在想昨晚程靜媛在走廊上說的那堆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江淮寧幾次，沒想到被黃書涵發現了。

發現也就算了，不能等到只有們兩個人的時候再問嗎？偏要現在問出來，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江淮寧倏爾輕笑，語調縱容道：「有話就說，沒關係。」

「真沒什麼事。」陸竽盡量掩飾尷尬的緒，乾笑兩聲。

「是不是程靜媛找你說的那件事啊？」張穎突然開口。

陸竽驚了，裏正在咀嚼一塊，差點咬到舌頭。

張穎坐在同一側最邊上的位子，和陸竽中間隔著黃書涵和葉珍珍。陸竽扭著脖子、瞪著雙眼、一臉錯愕地朝張穎看了過去。

張穎出歉然的表：「我不是故意聽你倆講話，洗完服從衛生間出來，風把門吹開了，我正要過去關上，不小心聽見了。覺程靜媛……那個啥的，哎呀，不知道怎麼形容。我覺得你說得對，就是很奇怪。」

那個時候宿舍熄燈好久了，走廊上沒什麼人，程靜媛和陸竽講話聲音沒刻意收斂，剛好聽到了幾句。

「不是，你倆在說什麼？」葉珍珍疑道，「我怎麼不知道？」

們三個總是一塊吃飯、上廁所、打水，彼此間幾乎沒有，對於陸竽和張穎說的，一句也沒聽懂。

張穎說：「你那會兒在床上，沒聽到很正常。」

「程靜媛怎麼了，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江淮寧被陸竽遮遮掩掩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主詢問起來。

張穎看了眼陸竽，後者沒給什麼反應，就直接說了：「程靜媛攔住陸竽，讓幫忙給你遞書，陸竽拒絕了，程靜媛好像生氣了，回宿舍后摔盆摔架子，弄出來的靜不小。唉……」

葉珍珍說：「摔盆我知道，還以為沒拿穩呢，敢是發脾氣了。」

自從方巧宜被開除，陸竽上鋪那個空床位一直沒安排別的人住進來，每次看著都到唏噓，似乎想不明白好好的舍友怎麼變這樣。

跟那一個比起來，程靜媛一些嫉妒的小心思可能不算什麼，只是時不時冒出來膈應你一下，還沒辦法忽視，畢竟住在一個宿舍里。

這一桌的人靜了好幾秒，李元超率先回神，「嘖嘖」了兩聲：「江校草，你別校草了，改個稱呼紅禍水吧。」

沈歡撲哧笑了起來，差點被米飯嗆到：「哎，老李，想跟你隔空擊個掌。」

李元超扭頭：「滾，老李是我們班主任的稱呼，別這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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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發寒。」

「哈哈哈。」沈歡笑得肚子疼。

「是這樣的嗎？」江淮寧沒理那兩個開玩笑的，目注視著陸竽，向求證。

陸竽在他的視線里低下了頭，沒出聲，腦子有點，沒打算跟江淮寧說的，不曾想竟然被張穎聽去了。

昨晚跟程靜媛說到最後，心裏窩著火，態度其實不怎麼好，有些口不擇言，想起來不免懊惱。

江淮寧見為難糾結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張穎說的都是真的。他輕嘆口氣，對說：「要是再找你說這些，你就直接讓過來找我。」

聽見這話，好幾個人挑起了眉，被他霸氣側的樣子帥到。

——

陸竽努力想要將程靜媛的事拋諸腦後，然而總忍不住去想，程靜媛是不是去找江淮寧表白了？江淮寧會跟他說什麼？看他那天的樣子，似乎不喜歡程靜媛吧？

沒想出所以然，一晃就到了周五，下午放學后，陸竽乖乖坐在教室里等人，沒跟黃書涵們出校門逛街。

幾分鐘后，江淮寧過來了，手裏拿了一沓學習上的資料。

時間寶貴，江淮寧坐下來后沒說廢話，從那裏拿過本子，上面是謄抄的不會做或者會做但容易做錯的題，除了語文和英語，其他科的都有。

「先看題吧。」江淮寧把資料放一邊。

「嗯。」

陸竽很快進狀態，聽他講題。

一頁一頁翻過去，講完最後一道，陸竽腦子裏塞滿了有待消化的知識點，累得趴在了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江淮寧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有些好笑。

陸竽側臉在手背上，臉頰上乎乎的出來一點，指著他放在桌邊的那一沓4紙，隨口一問：「那是你打印的資料？又這麼厚？」跟板磚差不多的厚度，簡直嚇人。

「嗯，不過不是我要用的，給你帶的。」江淮寧把手邊的資料拿起來，遞到面前，輕聲解釋，「這是我們班的複習資料，幫你複印了一份，這些是門級別的，你自己先慢慢看，看不懂沒關係，我之後會時間給你講。」

奧賽班複習節奏非常快，各種進階訓練也接踵而來，資料、卷子、習題冊，堆積如山。他據陸竽目前的況，挑著整理出來這麼一份，先讓看看。

陸竽刷地豎起腦袋，捧著資料翻了幾頁，發現上面列了好些有難度的題型解析，還畫了思維導圖，用線和方框串出相關的知識點，等同於簡化了解題思路，對來說太需要了。

來回挲，開心得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謝謝。」

除了表達謝，陸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什麼，跟我還客氣。」江淮寧極其自然地拿手指彈腦門，見了下脖子，出的一個意外的表像極了被驚起的小麻雀。

江淮寧莞爾一笑。

陸竽突然想起困擾自己多日的事，輕輕了下他的手腕，儘管班裏沒其他人，還是很小心地跟他說起悄悄話：「程靜媛有沒有找過你？」

江淮寧神一頓，旋即斂了笑意，意味不明地問：「你很在意這個？」

陸竽不敢有一秒鐘的遲疑，連忙搖頭，撇清自己：「沒有沒有，我就是……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我也沒說什麼，你這麼著急解釋幹什麼？」

江淮寧狐疑地盯著，想從眼底看出些什麼，可惜只是惘然。

陸竽被他深沉的眼神驚了一跳，一顆心了起來，七上八下的，害怕被看出端倪，彎了彎，若無其事地說：「我隨便問的，主要是擔心再來找我，怪苦惱的。」

輕飄飄一句解釋，倒也說得過去，江淮寧了解，是那種特別怕麻煩且很難拒絕別人要求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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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育委員想讓在運會上多報兩個項目，來回央求，一心就答應了，答應完自己又難，因為承不來。

程靜媛跟一個寢室的，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一個理不好，關係到影響不說，還容易發生一些矛盾，為此苦惱很正常。

「要不我主去找？」江淮寧想了一會兒，給出這麼一個方案，「找說清楚，我對沒那個意思。」

陸竽瞇了瞇眼，表說不上來的古怪：「還是別了，好奇怪。」

江淮寧子後仰，歪靠著桌沿，哭笑不得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給我支個招兒？」

「你自己的桃花，我能有什麼辦法？」陸竽手整理錯題本，學習上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關心他的桃花，「我腦子笨，你自己解決。」

一副撂挑子不幹的坦模樣，著實讓江淮寧心堵，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和別的生怎麼樣。

是不是從來就對他沒有除了同學以外的想法？

默默嘆息，江淮寧決定拋開這些，扯回正題：「陸竽，下次月考，你考好了，我送你一個禮吧。」

陸竽果不其然被拉走了思緒，眨了幾下眼，沒能控制住眼裏溢出的點點驚喜：「什麼禮？」

「還沒想好，以後再說。」江淮寧拋下個重磅炸彈后，一臉無地說，「現在，我們繼續來看題。」.c

陸竽無語：「題已經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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