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食堂側門的臺階下,正對著服務中心,來往學生絡繹不絕,一撥又一撥注視投向他們。
男生清俊生漂亮,站在一起實在賞心悅目,誰不想多看幾眼。沈黎說完那句話,氣氛沉默了幾秒,江淮寧微訝,似乎不明白怎麼會將兩者聯繫在一起。
「我考第二名跟陸竽沒關係。」他說。
「沒有嗎?」沈黎審視著他,不想顯得過分在意,可心底的緒真的很難制住,一層一層漫上來的,除了嫉妒,還有數不盡的酸,
「我聽沈歡說,你每周都會時間給陸竽補課。你分心了,所以沒考好,陸竽卻考得很好。」江淮寧選擇地聽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陸竽考得很好?」沈黎很想假裝沒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愉悅,平靜道:「考了班裡第一名,沈歡告訴我的。」江淮寧聞言,眉梢輕輕挑起,到與有榮焉,沒再掩飾那發自心的愉悅,翹起了角。
不枉費他花那麼多心思給補習,結果總算沒讓他失。陸竽應該比他更開心。
沈黎心口像被鈍刀劃過,清晰的疼痛襲來,不皺起眉頭,呼吸困難。
在為他退步的學習擔憂,而他卻只在意陸竽考好了。
「大家都在議論你這次的考試績,我剛好聽到了,有點擔心,所以問問你,沒有別的意思。」沈黎下心的不甘,出一個略顯僵的笑容。
江淮寧說:「學習是我一個人的事,別人議論不過是閑著無聊湊個熱鬧,既不能幫我提高分數,也不可能拖我後,於我沒什麼影響。」
「那就好。」沈黎連笑容都不出來了。對面的服務中心,沈歡和李元超各買了兩瓶飲料,手裡還拿著脆皮雪糕,提前進了夏天。
兩個男生後,是陸竽和王璐。倆中午在服務中心吃的午飯,吃完到裡面的小超市買點日用品,正巧上了沈歡和李元超。
李元超心好,請兩個生吃雪糕。氣溫沒到三十度,陸竽咬一口雪糕,冰得五都皺到了一起,瞇著眼睛看向遠,視線不期然地落在食堂臺階下的那兩人上。
江淮寧和沈黎不知在聊些什麼,男生微勾,輕輕地笑了一下,正好映的眼眸。
陸竽五舒展開,微分,怔忡地看著他們。等四個人走到近前,江淮寧才發現,扭頭看了一眼,視線頓住,久久地停駐在陸竽臉上,輕揚了下眉:「聽說你這次考得很好?嗯,我昨天說得沒錯吧。」他昨天說,他覺得這次能考好。
果不其然。陸竽裡的雪糕融化,兩片還是冰涼的,微微抿了一下,溫度有所回暖:「你已經知道了?」
「嗯。」陸竽暗道一聲可惜,本來想等下午放學他來八班找,親自跟他說。
可忘了,江淮寧中午會和沈歡一起吃飯,沈歡那個大,一點消息都藏不住,吃飯也別想堵住他的。
想東想西的時候,江淮寧視線下移,看到了手腕上那塊表,眉眼間的笑意霎時更濃了。
戴的是他送的腕錶。很漂亮低調的玫瑰金,錶帶也是金屬的,由很多細小的零件編織而,泛著和的澤,圈著細白的手腕,更像是裝飾品。
陸竽覺察到江淮寧目所落之,微微窘,故作隨意地拉下了挽到小臂的校服袖口。
可江淮寧已經看到了。因而,目睹掩飾的作,只會覺得好笑。其他人邊走邊聊天,喝著飲料、吃著雪糕,沒人留意兩個人眼神撞出來的火花。
唯有沈黎,自打陸竽出現,就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打量,自然捕捉到了的小作。
那個牌子的腕錶,基礎大眾款也要上萬塊,陸竽戴的那一款錶盤上的四葉草邊緣鑲嵌了碎鑽,如果確定是正版,價格只會更貴。
以對陸竽的了解,不可能買這麼貴的表。在此之前,從未見陸竽戴過這塊表,今天是第一次見。
一個住校生,怎麼可能買得到,只能是別人送的。至於是誰,答案似乎只有一個——江淮寧送的。
陸竽昨天生日,沈歡去參加了的生日聚會,江淮寧也去了。一系列的聯想串起來,沈黎不難想到,許多天前,江淮寧向沈歡打聽送孩子什麼禮比較好,是為了誰。
正午的太烈,曬得人頭腦發昏,沈黎被自己的猜測刺激到,臉幾乎在瞬間變得蒼白。
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搖搖墜。——下午放學后,等了不到五分鐘,江淮寧從四樓下來,門路地進了八班。
江校草給陸竽輔導功課的事不是,八班很多同學都撞見過,甚至不止一回。
可那兩個人正兒八經地在學習,有時討論得相當激烈,大家都不是瞎子,看在眼裡,當然沒什麼好置喙的。
江淮寧這次過來,給陸竽帶了新的學習資料,放到一邊,一如既往先問過去幾天積累的不懂的題有哪些。
陸竽今天沒心思聽他講題,手按著錯題本沒翻開,遲疑著開口問他:「我聽他們說,你這次考了第二名?」江淮寧微愣。
自從月考績出來,已經數不清有多人問他這個問題,包括中午吃飯,沈黎也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他都表現得很無所謂。
可是陸竽問起,他的心境就不一樣了,他很在乎的想法。
「嗯,你想說什麼?」他耐心地問。陸竽想到那些難聽的話,為他到氣憤不平,同時也為自己到愧。
嗓音艱地說:「要不我們不補習了吧?以後我有不懂的問題,請教班裡其他同學,或者去問老師,覺太麻煩你了。」江淮寧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你該不會也認為我沒考第一名是給你補習造的吧?」
「也?還有誰這麼認為?」陸竽很會抓重點。
「這不重要。」江淮寧很嚴肅地告訴,
「聽著,陸竽,我比第一名就差了兩分,是因為考英語的時候睡著了。」陸竽:「……」江淮寧說:「考英語那天中午,班裡兩個同學在後面吵起來了,我沒午休。前一晚寫作業到凌晨三點多,考試的時候困得不行就打了個盹兒。明白了嗎?」陸竽一張一合,自回答:「明白了……」清楚江淮寧的習慣,每天中午都會雷打不地睡半個小時,起來洗把臉,整個下午都神抖擻。
作業再多,他這個習慣也沒變過。江淮寧從手底下出錯題本,借著這個機會跟說:「陸竽,努力一把,爭取高三衝進奧賽班吧。」他一個人戰鬥太寂寞了。
陸竽驚了,恍惚間以為自己幻聽了,了,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奧賽班本不敢想,以的績,一點希都沒有。奧賽班的門檻是年級前四十名,可最好的績也不過是年級第一百八十七名,也就是這次月考。
一百多名的差距,太難越了,每一分都如鴻天塹一般。不知道是誰借給江淮寧的信心,讓他認為可以進奧賽班。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一切皆有可能。」江淮寧看著的眼睛,字字句句都有著鼓舞人心的魔力。
陸竽大概被蠱了,答應他試一試。
「浪費了這麼久,趕講題吧。」江淮寧一秒切換到輔導老師模式,
「我回頭重新列個計劃表,加長補習時間。」
「還要加長時間?!」陸竽咽了口唾沫,還沒開始就心生退怯,
「江淮寧,我覺得我不太行……」
「你說你行你就行。打起神,別給我打退堂鼓,你剛還說想要試一試。」
「我能收回嗎?」
「不能。」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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