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招飛計劃下達到學校，各班的班主任按照要求給班裡的學生傳達，有當飛行員或者空軍的學生可以多加了解。

大部分學生還是更偏向走傳統高考路線，陸竽所在的三班，沒有一個人有意向參與招飛計劃。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黃書涵，顧承他們幾個上午去檢了。

陸竽塞了一口米飯，不免詫異：「他們要當飛行員？」

「空軍招飛肯定不行，對分數要求嚴格，要文化課過重點本科線才能被錄取。以他們幾個的分數上不了，民航招飛可以賭一把。顧承和李德凱檢合格了，鄧洋傑的不行，他手臂上有老長一道蜈蚣疤。」

黃書涵和顧承一個班，對他們的況比較了解。

「說起顧承，他最近不知到什麼刺激了，居然開始認真聽課了，作業也不抄了，籃球也打得了。」黃書涵百思不得其解，「你說他是不是被誰附了？」

陸竽咳嗽一聲，被吃進裡的一口米飯嗆到了。

想到什麼，不怔住，顧承該不會被上次那番話說了吧？覺不太可能。

他要是一個那麼輕易就能聽進去話的人，老師和家長也就不用為他發愁了。

不管怎樣，進高三了，他肯努力學習就是好事，沒準將來真能當個機長，那也是風無限的事。

思緒百轉，陸竽笑著說：「這不是好的嗎？」

「是好的，我就是有點不太適應。」黃書涵鼓著腮幫子咀嚼，口齒不清道，「唉，承哥都開始努力了，我再不努力是不是不像話？」

可惜對學習實在提不起興趣，該聽的課聽了，該寫的作業寫了，只是按部就班打卡而已，沒什麼上進心。

「真不知道你是靠什麼持續不斷地學習的，不累嗎？」黃書涵嘆氣，提起學習食慾都到了影響，吃進裡的滷沒滋沒味。

既沒有天賦也沒有恆心毅力，還總怨天尤人，能考出好績就怪了。

「再堅持一下，幾個月過得很快的，到了大學就輕鬆了。」陸竽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安。

今天飯桌上只有們兩個，不知不覺就聊得多了。黃書涵一個勁兒地慨：「你現在說話真像老師。」

「有嗎？可能是被江淮寧傳染了。」

「哦哦哦——」

一提起江淮寧的名字，黃書涵就來勁，話題從學習績轉變到八卦。陸竽懶得理，低頭吃飯。

——

在學校里的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覺上次月考沒過去多久，第二次月考就來臨了。

重點班，平時大考小考不斷，同學們早就視考試為家常便飯。

最後一場英語考完，把考場上的桌椅回歸原位，作麻木到機械。

陸竽為語文課代表，要去語文教研組拿這次月考的參考答案。然而，等到教研組的時候，地上碼放的參考答案只剩下幾份。

正好別的班的語文課代表也過來了，找了一圈沒找到，看著陸竽手裡的參考答案，愣住了：「你好，同學，請問還有多餘的答案嗎？」

陸竽聳肩：「我也不知道，只看見這幾張。」

「完了，我聽隔壁班的課代表說這次參考答案數量不夠，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都被其他班拿走了。」生塌著肩膀沮喪道。

原來如此，陸竽分了兩張參考答案給：「謄抄到黑板上，讓班裡同學湊合用一下吧。」反正是這麼打算的。

「唉，只能這樣了。」生嘆口氣，朝笑了一笑，「謝謝你啊。」

「不客氣。」

剛結束考試，學生們都去食堂吃飯了，晚自習估計不會上課，留給大家自行對照答案糾錯。

陸竽沒時間吃飯，拿著語文參考答案，站在講臺上，開始往黑板上謄抄，這樣等班裡同學吃完飯回來，正好用得上。

「陸竽，你不去吃飯？」

沈歡的考場在對面樓，繞了一大圈回到班裡，其他同學基本都走了。他把筆袋和英語卷子扔到課桌上，抬眸瞥見陸竽往黑板上抄答案，隨口問了一句。

陸竽著半截筆扭頭看他，表無奈：「不吃了。」

「你這是幹什麼？」沈歡下微抬，指著黑板問，「這次沒印參考答案啊，還需要你手抄？」

陸竽回過抓時間抄寫：「沒辦法，去得晚，數答案被其他班拿走了，只能手抄，將就著看看吧。」

的字寫得漂亮，為了讓大家看清楚，一筆一劃勾勒清晰，相應的，寫字的速度便快不了。打算寫完了，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沈歡同地搖了搖頭，走出班門前，問道：「用不用幫你在食堂裡帶吃的？」

陸竽擺手：「不用，你去吃吧。」

沈歡路過奧賽班，恰好撞見從班裡走出來的江淮寧和李元超。李元超邊走邊跟他討論一道理大題，手在空中比劃著力分析圖，關鍵是江淮寧竟然能看懂，時不時補充兩句。

沈歡停下腳步，靠牆等著他們倆。

江淮寧先看見他：「你怎麼也這麼晚？」

沈歡隔空指著對面：「在十七班考試，繞了一大圈子。」

江淮寧點點頭，很隨意地問他：「陸竽呢？」

李元超歇了討論題目的心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三句話不離陸竽，他真服了這個懷春男，生怕別人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

沈歡就看不出，語調尋常地解釋了一遍：「說是參考答案不夠用，得一個字一個字抄到黑板上。」

「還在班裡？」江淮寧下樓梯的腳步一頓。

沈歡點頭：「啊。」

李元超有預，晚飯大概沒機會和江淮寧一起吃了。果不其然，江淮寧一隻手搭在沈歡肩膀上：「幫我帶兩份飯，我就不去了。」

「你怎麼又不去吃了？」沈歡撓了撓頭皮，「為什麼帶兩份，你吃得了那麼多嗎？」

李元超搖搖頭，一個人能這麼單純地長到十七八歲也是不容易，比單細胞草履蟲還簡單：「走吧，他不吃咱倆去吃。」

沈歡一臉怔忡地被李元超拉走了。

——

江淮寧折回去，沿著走廊到三班。

教室里除了陸竽沒有別的學生，站在講臺上，已經寫完了一部分，往邊上挪了挪，抬高手臂從上往下寫。

筆落在黑板上，發出噠噠的輕響，陸竽視線在參考答案和黑板之間來迴流轉，沒注意到江淮寧進來了。

他坐在第一排靠過道的一個座位上，仰頭看著。

堅持了半分鐘，江淮寧就看不過去了，覺得踮起腳尖仰著脖子寫字的姿勢太累，他起走到講臺上，從手裡拿走了筆：「我幫你寫。」

陸竽猝不及防，驚得肩膀一抖，差點跳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剛來。」江淮寧朝攤開一隻手，「參考答案給我。」

陸竽手裡攥著薄薄一張紙沒給他：「我自己來寫就好了。」

「我寫字比你快。」

「你寫字不好看。」

「……」

江淮寧一手撐著黑板，轉過頭來，烏黑眼眸微垂，似笑非笑地看著：「給你幫忙你還嫌棄上了？陸竽，你講不講道理的？」

「好吧好吧。」陸竽拗不過他，妥協了，把參考答案給了他。

「抄到哪道題了？」

陸竽踮腳給他指了下：「文言文翻譯，第二小題。」

江淮寧站在上面替抄，陸竽於是退到講臺下面，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回座位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快要冒煙的嗓子：「你沒去吃飯啊？」

「讓沈歡帶飯了。給咱倆帶的，你不用再去買了。」

江淮寧高優越，在黑板上寫字毫不費力，手臂抬到正常高度就行。不像陸竽，需要高高舉起來，時間久了就會脖子酸胳膊疼。

「你怎麼知道我在班裡？」

「你說呢？」江淮寧輕笑出聲，「當然是沈歡說的。」

陸竽嘀咕，沈歡那個大怎麼什麼都說。

可不知道，若不是江淮寧主問及，沈歡是不會無聊到連這個都說。

吃完晚飯回到教室的三班同學都聽說了，這次考試由於老師的失誤，各科印刷出來的參考答案都不夠數，也不準備再加印了。再看語文課代表已經將答案寫在了黑板上，紛紛嘆的心周到。

不過，讓他們到疑地是，黑板上為什麼有兩種字？

一種端正秀麗，一種潦草狂野，兩相對比鮮明，看著就像出自兩個人之手。

沈歡蹦到陸竽桌前，大拇指朝向黑板：「那是老江寫的吧？」

陸竽愕然，他們的這麼好嗎？連字都能認出來。

沈歡一看的表就知道自己猜得準沒錯，呵笑一聲：「他的狗字，倒著寫我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