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竽看著電腦屏幕上只完了勾線，還沒上和細化的畫，能看出是個帥氣的男人。

回答：「帥哥。」

廢話，江淮寧當然知道是帥哥。他的語音來得超快：「我問你是哪個帥哥？」

陸竽實話告訴他：「是一隻貓變的帥哥。」

沉默了十秒鐘，江淮寧沒理解的話：「貓？」

朋友：「就是貓啊。」

jhn：「你在說什麼太空語言？」

陸竽倒回去看他們的聊天容，沒發現哪裏有問題。

江淮寧得不到回復，撥了一通視頻電話。陸竽接通了，江淮寧在他自己的房間里，穿著裏面那件紅連帽衛。

他真適合穿紅，在鏡頭前，皮白得曝了。

陸竽忘了說話，眼神癡癡地盯著他看了幾秒，聽見他哼了聲，語氣里一久違的悉的酸味：「解釋一下，什麼貓變的帥哥，你看上哪個帥哥了？還給人家畫畫。」

陸竽張了下，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笑聲：「哈，江淮寧，你又在吃醋是嗎？」

終於找到他彆扭的原因了！

江淮寧歪著頭，手機不知道支在哪裏，他雙手抱臂，面不耐煩，對於看笑話的行為很鬱悶：「說不說？」

陸竽嗆咳了聲，收斂放肆的笑聲，沉了下，思索該怎麼跟他解釋這個烏龍，最後說：「我室友有一隻緬因貓，緬因貓你知道嗎？長得特威武。另一個室友就說這隻貓很像霸道總裁，我靈閃現，就把貓擬人化了，所以本質上我畫的是一隻貓。以貓為原型畫的男子，你能理解吧？」

江淮寧努力消化的話。

陸竽平靜地拆穿他：「沒錯，你在跟一隻貓吃醋。」

江淮寧：「……」

「掛了吧，我要繼續搞創作了。」陸竽單手托著腮笑，紅艷艷，「我以這隻貓為主角畫了漫畫，每天好多人催更呢，我不能懈怠！」

江淮寧找到了新的發作點：「所以你就能冷落你男朋友？」

真是好大一口黑鍋罩在頭頂，陸竽張瞪眼，反駁：「我哪裏有冷落你？你下午給我發消息我不就第一時間出去見你了。剛才拒絕你，我也給你解釋了，要怪就怪你自己。」

「……」

江淮寧屢戰屢敗，除了乖乖就範別無他法。

「你畫吧。」江淮寧靠著椅背，脖頸後仰，眼皮上抬，了天花板的吊燈，一點也不委屈地說，「明早能跟朋友吃個早飯嗎？」

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陸竽也沒打算拒絕，答應得爽快：「我請客，帶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

江淮寧被哄得服服帖帖，視線回到屏幕上，笑了：「好。」

——

早餐店一年四季出攤早，小區門口就有一家煎餅果子店，夫妻倆經營的。丈夫負責攤煎餅，妻子負責打包收錢，熱氣騰騰里，兩人笑臉迎接每個顧客。

陸竽戴著絨手套，不分五指的那種，像一團雪球，手背上還綴了兩隻長長的兔耳朵。指著煎餅果子店：「他家的煎餅果子也很好吃，下回再帶你來。」

「嗯。」

江淮寧今天穿的還是黑系，型好，態也好，看著清冷又孤高，實則溫得不像話，只有陸竽知道。

兩人各走各的，挨得很近，但沒有牽手。

江淮寧在想辦法跟牽上，說：「我手冷。」

陸竽側了側，看他的手在外面，天寒地凍，骨節泛白，手指快凍剔的冰。皺眉：「不知道塞進口袋裏嗎？進袖口裏也。」

江淮寧

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太暖和。」

陸竽的手套是掛脖款的，把手從裏面拿出來，取下掛繩，掛在江淮寧脖子上：「你戴我的手套，這個暖和。」

江淮寧想評價一句不解風，想想還是算了，男人不能太作。他戴上的手套，裏面很厚，被的溫烘得暖乎乎，手一進去就被一溫暖團團包裹。

陸竽問：「暖和嗎？」

「嗯。」

「我在網上給你買一雙同款吧。這個你戴有點小。」

「好。」

江淮寧穿打扮偏朗，一酷哥風，手上戴著白的絨兔子手套，還是掛脖的，不能更違和了。

他們出門的時間不算早，路過的上班族、老年人都會多看幾眼江淮寧，在想這帥哥的品位真奇特，而後注意到他旁邊的孩，就能理解了。

有朋友啊，那沒事了，估計是朋友的。

到早餐店坐下，陸竽點了豆腐腦和熱乾麵，問他還吃不吃小籠包，他家的小籠包也很好吃。

江淮寧要了一屜。

兩人沒別的事做，吃早飯也在約會的行程當中，不著急，吃得慢騰騰的，差點了早餐店打烊前最後兩個顧客。

靳市裏還有好多地方他們沒逛過，早飯是陸竽安排的，剩下的給江淮寧來安排。

陸竽看到遊樂場大門，驚訝地扭頭看他。

江淮寧淡定地提起往事：「還記得嗎？高三上學期，國慶收假那天，我們不想複習了，去遊樂場玩。」

陸竽怎會不記得：「去鬼屋玩給我嚇得夠嗆，回去連著幾個晚上做噩夢。」

那是曨山建的第一個遊樂場，從那以後再也沒去過，不過遊樂場里那個鬼屋一直很出名，曨山的高中生沒有沒去打卡的。

眼前的遊樂場比那個大了很多，從門口的設施就能看出來。

窗口前排了長隊，大冷天也有許多人來玩，朋友、、家長帶小孩的組合。和他屬於組合。

江淮寧還陷在回憶里：「從進鬼屋那一刻起，我就跟在你後保護你，你還害怕？」

「誰知道啊，我以為有隻鬼跟著我，嚇死了好嗎？」

江淮寧提前在網上訂了票，在口排隊進去。

這次遊樂場之行按照陸竽的喜好，沒有安排刺激的過山車之類，也沒有恐怖的鬼屋、迷宮，玩得很開心。

從天上下來，旁邊有個人帶著兒買氣球，elloky的造型，繩子系在小孩手腕上，以防不小心飛到天上。

陸竽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江淮寧就走到賣氣球的攤前，連忙跟過去：「你幹嗎？」

江淮寧仰頭看著一堆氣球：「想要哪個？」

「我又不是小孩子……」

賣氣球的老闆腦子轉得快，堆起笑臉賣力推銷：「誰說氣球只有小孩子才能玩，大人也可以玩，剛才有好些男生給他朋友買。」

營銷話，陸竽聽得明白，想拉江淮寧離開，不當冤大頭。

江淮寧平時明，這種時候智商掉線，或許不該與智商掛鈎，他本來就打算買給，無論老闆說什麼。

江淮寧指著其中一個氣球，問陸竽：「小兔子行嗎？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手套就是茸茸的小兔子。

老闆連忙從一堆氣球里挑出那隻小兔子，著繩子遞給江淮寧：「拿好了。」

江淮寧問：「多錢？」

「三十五。」

陸竽想喊一句「搶錢啊」，三十五塊錢一個氣球，靳市的價有貴到這種離譜的地步嗎？隨即想到這是遊樂場，那就能說得通了。

江淮寧這個冤大頭已經付完錢了，轉過面朝：「手出來。」

陸竽還在心疼錢，反應慢半拍，手抬起來，不解地看著他。

江淮寧把氣球的繩子系在纖細的腕子上，跟那位母親學的：「看點兒，別讓氣球飛跑了。」

陸竽看了看手腕，又抬起頭看了看飄在半空的小兔子氣球，兩隻耳朵豎起來長長的，隨著風飄來盪去，有線牽引著，飛不走，像是在跳舞。

陸竽笑了起來，頭髮在下鍍了一層淡淡的金。

江淮寧被天真的笑容晃花眼，三十五塊錢花得超乎想像的值。

遊樂場里，就屬他們這對最吸睛，不僅因為俊男值高，還因為其他的，別人融不進去的意。

手腕上系著一個這麼可的氣球，陸竽覺得自己變小孩了，腳步輕盈，偶爾會不自覺地踮一下腳尖：「江淮寧。」

「嗯。」

「江淮寧。」

「嗯。」

江淮寧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應聲，手拉著，眼睛看著，只看著，對別人沒興趣，對遊樂場的各種項目也沒興趣。

太很大，風還是很冷，吹在臉上刺刺的，陸竽搖頭，笑著說：「沒什麼，就是想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