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混生活的背山客都有自己的隊伍，人越多越好行事，拉幫結派是不可避免的，他們只要流出自己想討生活賺銀子的念頭，立馬就有不人過來做說客，想拉他們伙。

對這種幫頭來說，自己手下的人越多越好，人多了，代表能背的貨多，能為貨商的首選，壯大隊伍的第一要素就是拉人頭，但凡來人想做這行，幫頭就要出面爭搶。

龍七有所收斂，刻意收了一的筋，但人生就這樣就是醒目，依舊招來哄搶。

龍七和沉澤安暗中觀察了一圈，挑中了一個看上去最好接近的團隊，功拉到兩個人，那伙人興得很，尤其在看到在龍七的狀態后，更是大滿意。

龍七還好，沉澤安這些年生活在書院，一的書生習氣，差點被涮下來，還是龍七允諾自己多幫襯他，絕不讓他拉後才功進背山客的隊伍。

功混進去后，沉澤安的臉黑一團，低語道：「小爺我是看著文弱，但底子沒丟。」

他長年暗中練習箭，保持康健，不過是為了迎合程安素才讓自己變得文弱些，到了賣苦力的世界裏還被人歧視了，真是沒天理。

兩人穿著背山客的褐馬甲，住在苦力工們呆的大通鋪里，兩人鬍子拉碴的模樣看著就落魄，倒沒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有沉澤安實在不像干活的人，他也認了。

說自己是落魄的書生，實在沒有辦法才跟著強力壯的表兄出來混飯吃，這個理由就將自己細皮的手圓過去了，至於龍七，本就在鏢局爬滾打過，後來又撿回功夫，真得很。

兄弟兩人混在這簡陋的住所，靠著一罐燒刀子就和眾混苦力的打一片，探聽到不當地的況，他們之所以興起還是因為過往的貨變多，他們做的主要是東越和南瀛人的生意。

東越的商人想把貨送到北漠易賺銀子，但東越的商業發展主要集中在江南、江南，還有都城，再不濟也是中原，距離這裏遙遠，大老遠地帶人工過來不劃算。

所以貨押送過來，就在當地聘請勞工翻山越嶺將貨送過去，而南瀛人更是路途遙遠，他們還得越個海，到了這裏都疲力盡了，還要翻山越嶺，也願花點銀子。

「那能去，能幫著北漠人把貨再運到這邊，順便再賺賺北漠人的銀子？」沉澤安說道：「反正是要賺，一起賺得了唄。」

正吸著旱煙的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搖頭道：「我和你說，東越人吧參差不齊，有大方的，有小氣的，但整還行，南瀛人就特別講客氣，讓你覺舒服，但其實他們算得可了。」

「他們是有一說一，容不得咱們自由發揮，都要聽從他們的指揮，只有這北漠人冷酷得很，不願意讓他們的貨假手於人，一律只用自己的人，而且你們也知道的……」

「知道什麼？」沉澤安在那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男人敲了敲煙桿，噗嗤笑道：「那些北漠人生活飲食和咱們大不一樣，材生得尤其壯碩，本來就是高力壯的主，弄不好那傢伙都比咱們的大，好使。」

這種葷段子在男人間不足為奇，龍七和沉澤安都是吃過的人，面不改，這反倒讓這幫人覺得親近，尤其是這個書生樣的人也不嫌棄他們魯，更生好。

「他們自己能搬是一回事，另外一回事吧，這北漠人眼睛長到頭頂上，對著東越和人南瀛人就沒有好臉，要不是為了銀子，誰願意他們的氣！」

不讓他人，是真高傲還是貨不適宜被他人，龍七罵道：「北漠人生得彪悍，子也不好，不賺他們的銀子也罷！」

「可不是，而且我們早看出來了，他們的貨只走到南瀛，每次過來都是和南瀛人對接，但是他們的人呢也有東越的一些爺有往來，這裏人多眼雜，再小心翼翼也能瞧見。」

這話就有些來頭了，和南瀛人是貨接，錢貨兩訖，這事他們早清楚，有些貨是他們提供的，由北漠賣給南瀛，而南瀛是北漠的鹽的供應商之一。

北漠的人與東越的爺往來，這一點就稀奇了。

要是秦風在這裏，肯定會說一句不能小瞧底層的人，就拿外賣員和快遞員說，他們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裏穿行，就跟活地圖似的，有些手機上搜索不到的信息，他們反而可能知道。

這些背山客的地位太低微，容易被人忽視，可他們人多呀，人多，耳目就多，他們聽到的、看到的只在底層的圈子傳著，也不為人所知。

沉澤安心底笑開了花——北漠的人與東越的人暗中勾結，這是收買了啊。

一來就聽到個大消息，兩人一唱一和，連把那位頻繁與北漠商人來往的員名字都問出來了，姓孫，名賢！

沒過幾天，他們就接到一批活，一批從南瀛運送過來的鹽要送到北漠境，他們這個幫派的頭搶下這個活，為了節省時間，必須趕在太出來前出發。

兩人混在背山客里毫不起眼，人手一個特製的背簍，這種背簍能裝的貨多，又能藉助雙肩的力量，但爬山路定要小心重心，聽幫頭說也有失腳下懸崖的倒霉鬼。

沉澤安扮演的是弱者，龍七將他背簍里的貨搶了些放進自己的背簍里，正準備離開，便有查份的軍爺過來，這裏始終是東越管轄，駐軍也是東越軍隊。

見龍七面微變，幫頭說道：「不用慌，只是例行檢查。」

「可要查貨？」龍七低問道。

「會，怕的是夾帶私貨，貨進安山均要申報，按申報的貨名單和數量查，若有違反，這貨是要被扣下的，真做生意的人不會來。」

幫頭說話間，查驗的軍爺已經過來了，那幫南瀛商人間為首的賠著笑意上前，出申報文書及份證明，龍七覺得有人朝他們看過來，似乎在盤算什麼。

太初升，四周驟然亮起，龍七一眼掃過去，突然眸閃爍，趁著眾人不備悄然撤到一側，警醒的沉澤安則心領神會地替他打掩護。

人群突然涌，幫頭在前面振臂一揮：「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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