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沒有月,沒有星辰,只有空氣里衝刺著的濃鬱腥味。
十幾名護衛舉著火把將院子里照亮,三橫列在院子的正中間,借著火把的亮,還能看見三還在汩汩的往外流著,顯然,這三人是剛剛才被死。
為首的是一個黑彪形大漢,他舉著長劍走到三周圍,用長劍翻轉幾人的面孔,看了一眼,又嫌棄的道:「這就是勾引武宣王的那個外室?我看長得也不怎麼樣嘛,比起我們大小姐來差太多了。」
「可不是,大小姐,哦,不,現在應該武宣王妃,王妃說這狐胚子仗著自己容貌好,材好,總是勾搭王爺,我也覺得這兩個人長得不怎麼樣啊。會不會是我們殺錯了?」大漢旁的一名護衛也覺得不太對勁。
黑大漢仔細琢磨了一番,又看了看這院子,「按理說不應該錯啊,這院子對,院子里有三個人,也對。對了,你把那個喬裝賣貨郎的小子過來問問,他中午的時候不是見過這院子里的人嗎?」
那護衛一聽,趕去辦,一會兒就帶過來了一名年輕男子,那男子現在也是一護衛裝備,他走到三旁看了看,頓時臉大變。
「錯了!錯了!這不是中午我看見的那幾個人!」那人一驚,嚇得有些,殺錯了人不可怕,他們都是首府大臣府上的人,殺幾個人這種事能蓋下去,可是,沒有完主子代的任務他們卻是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這次讓他們手的不是蕭家大小姐,而是首府大人!
黑大漢也是被嚇得退了一步,看了看周圍,心頓時沉了下去,一咬牙趕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把這些理了!難不等人來發現嗎?」
一群人頓時才反應過來,趕七手八腳的上去要理,可是他們還沒開始作,就見院門外想起了嘈雜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來了不的人。
慌之中,只見有人一腳踹開了大門,隨後便是幾十名捕快衝了進來。
「這裡果然發生了命案!將這些殺人兇手拿下,大人說了,這種滅門慘案必須徹查!」為首的捕快一聲令下,眾人上前就將那些護衛團團圍住。
院子里的這一幕不過剛剛發生,就有人繪聲繪的稟報到了武宣王府里。
書房裡,點著高低錯的銅油燈,書桌后,傅子墨拿著一封迷信正在看,聽完跪在地上的探子回報的消息,他臉沉,倒是一旁的金木忍不住了口。
「王爺,這次首府大人家的護衛被捕快當場抓獲,看來麻煩肯定不會小。幸好秦姑娘們提前離開,否則這些人找上門,沒準兒還真能傷了秦姑娘。」
「金木!」傅子墨轉過頭涼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在為的逃走而找借口嗎?你以為你這樣說,本王的怒火就會減一分?」
金木大驚,立刻繞到書桌前單膝跪下,「屬下不敢!」
「不敢,卻還是做了。」傅子墨冷哼一聲,「你覺得如果院子里的人真的是,那些人還能真傷得到?那些暗衛可是你挑選的人,你連這點兒底氣都沒有?」
「屬下知錯!」金木後背驚出一聲冷汗,不過是見王爺真的怒,所以忍不住就為秦落煙說了一句,誰知還是被王爺拆穿了。
「知錯,就罰。」傅子墨說話的語氣波瀾不驚,說出的話卻讓金木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個磕磣。他跟了傅子墨多年,除非是很重大的事他沒有做好,傅子墨才會讓他領罰,而傅子墨的罰,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承的。他記得他第一次領罰的時候,可是躺在床上半個月下不了床。
金木咬牙給傅子墨磕了一個響頭,「屬下即刻就去領罰!」
他起正要往外走,傅子墨卻冷笑了一聲,「怎麼,想借著領罰就推了去追捕秦落煙回來的任務?本王要的人,從來沒有逃得掉的,誰也不能!」
傅子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上都流出一種殺氣,這樣的殺氣讓金木狠狠的抖了一下,王爺想殺秦落煙?
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不,王爺不會殺了秦落煙,他只會殺邊的人,讓知道從他邊逃走的後果。
「屬下不敢推任務,屬下一定全力追捕秦姑娘!」金木趕堅定的低頭。
傅子墨目如刀,揮了揮手,金木立刻鬆了一口氣急急地領著那探子退出了書房去。
當他們走後,書房裡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傅子墨盯著跳躍的銅油燈,眉眼之間沒了先前的霾,反倒是多了一種道不明的憂傷,如果有人現在看見他,一定不會相信那個傳說中的武宣王也能出如此傷的一面。
「不就是名分嗎?本王不是已經答應了要給你了嗎?怎麼,是嫌侍妾的位分太低了?侍妾不想要,要側妃?正妃?」傅子墨突然冷笑力氣起來,一拳打在了那銅油燈上,桐油灑了一地,燈芯卻依舊倔強的燃燒著。
他的手上沾染了桐油,滾燙的桐油燙紅了他的手背,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來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
窗外的天空是黑漆漆的,他的目落在了哪些搖曳的燈籠上,他恍惚記得他大婚之夜,他曾擁著眠,那天夜裡,他睡得很好,很安心,那樣溫暖的覺,似乎現在還在。
只是,他到底還是做錯了,明知道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卻將危險引到了那裡。而現在,這些都沒有意義了,逃了!
逃得如此乾淨利落沒有毫的眷!
冷風吹了進來,他才覺得呼吸順暢了幾分,「一個如此貪得無厭的人,看來是本王太過縱容你了!」
他的聲音消散在冷風裡,沒有人聽見,更不會傳到秦落煙的耳中。
他不知道,一牆之隔的王府後院,錦紅妝的武宣王妃蕭長月也站在窗邊,只是,的臉上如今滿是猙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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