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家丁低著頭,沒有讓秦落煙看見他眼中的目閃爍,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平淡至極的表,「姑娘,求您繞過小的命吧,小的不能說。」
「你一句話,便讓我不再追問這件事,你覺得可能嗎?」如果都遇到這種事,隨便對方說一句話這件事就算了,那就顯得太白癡了不是麼?人心,本就是一個難以捉的東西,並不是每一個人口中說出的話都值得相信,越是可憐之人,說出謊話的幾率也越大,所以秦落煙的聲音比開始更冷了幾分。
中年男子似乎也覺得說得很有道理,如果換了他自己,也許本不會聽對方廢話,而是直接將人的頭顱割下來,對他們這樣刀尖上的人來說,寧可殺錯,也不放過。所以眼前的人,終究還是善良的。
「那您覺得該怎麼辦才好?」中年家丁問。
老實說,秦落煙並沒有想清楚該怎麼辦,讓殺了他嗎,就像他說的一樣,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做過任何傷害的事,可是放過他,似乎也不太可能。
兩人都陷了沉默,似乎誰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打破這種僵局。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許厚和翼生走了進來,看見院子里跪著一個中年家丁,兩人先是愣了愣,然後翼生問:「姐姐,這人做錯事了?」
秦落煙搖了搖頭,「不,他不是佐鋮的人,是一個混進來的人,而且,他說是為了保護我,你們信嗎?」
翼生和許厚同時搖了搖頭,尤其是許厚,畢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漢子,立刻就道:「哪裡有這種好事?是個跟蹤的人,九個半是為了殺人。」
「不,我真的是為了保護姑娘,絕對沒有任何想要害姑娘的心思。」中年家丁趕解釋。
「口說無憑,長在你上,現在你當然這麼說了,姐姐,要不要通知佐鋮?」翼生皺了皺眉,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用了,我倒是有七八分是相信他的話的。畢竟從蠻國邊境到春城的路程都是他一路跟著。」秦落煙說完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對那中年家丁道:「不如這樣,你既然說不是想傷我,那不如這段日子,你就當我們的線人,給我們提供消息和需要的東西?」
那中年家丁怔了怔,旁邊的許厚和翼生也怔了怔,似乎都沒有料到秦落煙竟然將計就計做出了這個決定來。
不過對於中年家丁來說,只要不讓他說出主子是誰,其他的事都是無所謂,左右主子只是讓他保護的安全而已,其他的可沒有做明確的要求。
「好,我答應。」
見中年家丁答應了下來,秦落煙也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什麼名字?」
「呃……」中年家丁被問到這個問題,臉上有了猶豫的神,「實話實說,我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就我小龍吧。」
「小龍啊……」秦落煙角忍不住了,一個中年男人,名字小龍,不覺得這稱呼非常的違和嗎?不過也沒有興趣給他起什麼名字,只得應了下來。
「如果姑娘沒有其他的吩咐的話,我就先離開了,來這裡的時間太長也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小龍道。
「等等,你先幫我找幾樣東西。」秦落煙說著起,去屋子裡拿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張紙之後拿出來到了小龍的手上,「這幾樣東西我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不過有的話就幫我帶一些進來,而且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能混合在一起,一定要分開存放。」
小龍拿著紙看了看,眼中滿是疑,不過卻很肯定的說:「這幾樣都有,就是這硝石我還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秦落煙嘆了一口氣,當然知道這硝石不好找,反正南越國是肯定沒有的,否則早就開始製作火了,來到了蠻國,現在又境特殊,所以才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罷了。
「硝石,是一種可以燃燒煙的石頭,你姑且盡量找一找。」秦落煙解釋著。
小龍應了一聲,呢喃著:「能燃燒的石頭……聽說城南三十里有一座礦山,我馬上去打聽打聽有沒有這樣的石頭。」
「好,勞煩你了。」秦落煙對人總是客氣的。
「不礙事,能為姑娘盡綿薄之力是小的榮幸。」小龍說完之後又和秦落煙道了別才匆匆離開,他耽擱的時間太久了,真要是引起了佐鋮的人的注意可就麻煩了。
等他走後,許厚才面憂的問秦落煙,「你就這麼信了他?」他總覺得秦落煙不是這麼好哄的人。
秦落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這幾日,你有沒有覺得周圍的院子安靜了許多。」
許厚點了點頭,「的確,我也查看過了,周圍幾個院子的人在慢慢的減,也許等他們的人足夠,我能帶著你們殺出去。」
「不,他們人越,就表示我們越危險了。翼生對佐鋮的重要你我都知道,可是他卻連看守翼生的人都調走了大半,就說明他的計劃準備實施了,他開始實施計劃,我們還走得了嗎?」這也是秦落煙擔心的地方,「我也知道不能隨意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可是,現在我們有選擇嗎?你雖然武功高強,可是為了保護翼生,你是一刻也不能離開翼生邊的,而我,也實在是手無縛之力,既然如此,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萬一他真的不會做傷害我們的事,我們就賺到了,如果真要害我們,況也不會比現在還遭。」
所以才做了這個決定,真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也只能選擇賭一次生機了。
穿日的暖依舊灑下暖暖的線,只是,三人的心此刻都很沉重,誰也沒有心思再去著溫暖的。
不經意間,秦落煙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只有偶爾白雲幾多,的思緒卻有些飄遠,腦海里竟是不斷的徘徊著一個疑,小龍,會是傅子墨的人麼?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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