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我猛的一抬頭,看到門外走進來了幾個人。()
其中領頭的,材清瘦頎長,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青衫,滿是儒雅之氣,看那樣子很像是個教書先生,可是呼延郎回頭看著他,卻輕輕的道:“齊大人。”
“單於大王。”
這個人,就是齊遠?
我原以為與長安對抗多年的齊遠應該是個材彪悍的莽夫,卻沒想到如此溫雅,他走到我的邊的時候,上甚至還傳來了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個吃齋念佛的善人。()
可我知道,若真是善人,是不可能統領整個河南道,與李世風南北聯盟,使得天朝日夜不安。
“梁大人,久仰大名。”
“當不起。”我不與他客氣,隻是冷冷的看著他,還有後的那些人:“齊大人費盡心機把我抓到城來,到底要幹什麽!”
不等他開口,我又說道:“若是你們想要利用我來迫誰就範,那就打錯算盤了。梁鳶青不過一介弱質流,命薄如紙,不值得任何人,用任何東西,來換取我的薄命。”
那齊遠見我一臉森寒,卻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打了個哈哈,道:“梁大人說笑了,齊某怎麽會有這樣的打算?隻不過單於大王偶然路過,聽聞單於大王與梁大人有舊,齊某擅自做主將梁大人請到城中與單於敘敘舊而已,若是梁大人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是嗎?”我隻是看著他,事哪有如此簡單。
果然,那齊遠又說道:“不過呢,世道艱難,人心險惡,若是就將梁大人這樣送出城,隻怕遭到什麽不測,到時候齊某人可沒有辦法對太子殿下代,也怕是沒辦法對皇子殿下代,所以,還是請梁大人修書一封,待齊某命人傳給太子殿下,讓他定奪,要不要進城來接大人。”
“……”
原來,他們是這個目的。
那齊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屋子中央的桌旁,上麵正擺著筆墨,看起來是早有準備的。
我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隻抬頭看了呼延郎一眼,他臉上的表終究還是冷冷的,似乎是在等著看,我到底會給楚亦宸寫些什麽。()
走到了桌旁,才看到上麵鋪著的是一張雪白的帕,旁邊已經有人拿起蘸飽了墨的筆雙手奉給了我,我木然的接過來,手指著那一管狼毫,可是懸在帕上,卻久久落不下一個字。
他們真的是要我修書一封嗎?
可是,看看齊遠後的人,不完全像是武將,倒像是他的門客文人,全都死死的盯著我的筆尖看起來,他們是打算得到我的字,然後模仿我的筆跡寫信給楚亦宸,至於信上的容,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極盡訴苦,乞求他來救我。
不管楚亦宸相不相信,都是在擾他的心。
我久久的猶豫著,隻是不敢下筆,齊遠他們的目也一直盯著我的筆尖,毫不肯放鬆。
盯著那帕久了,連上麵縱橫錯的線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在這時我靈機一,便收了筆,將那張帕小心的拿起,折疊起來給了齊遠,微微笑道:“請齊大人小心,將這封信傳遞給太子殿下。()”
齊遠立刻皺了皺眉頭:“這梁大人好像並未落下一個字啊。”
我淡淡一笑,道:“齊大人,這上麵的意思,可長著呢。”
“哦?願聞其詳。”
我捧著那張帕,輕輕道:“不寫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來豎也,這般心事有誰知。”
念完這首詩,我又說道:“我與太子殿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般心事,不是隻字片語能夠說得清楚的。請齊大人一定要替我帶到。”
那齊遠眉頭皺,看著我手中素白的帕,過了許久,終於哈哈一笑,道:“不愧是當初的太子侍讀,文采風流,難怪得能到殿下的青睞,齊某人一定將大人的這般心事帶到。”
說完,他接過那絹帕,轉便走了出去,而那些跟著他進來的人,也很快跟著出去了。
一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那塊帕,若真的能送到楚亦宸的手上,他都應該能懂得我的心意。
我不想拖累他,不想他再為我做出任何犧牲,不管他這次的選擇是什麽,我都不會怪他,因為至,我們的走到今天,還是好的。
就在我心中放下了這塊石頭,幾乎忍不住出微笑的時候,突然,背後一勁風襲來,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手腕已經被人用力的抓住往後一拉,整個人踉蹌了兩步,重重的跌倒在了床上。
腦後撞得一陣鈍痛,卻還來不及開口,一個沉重的已經撲了上來,狠狠的將我在下麵。
呼延郎?!
慌中我隻看清了他那雙幾乎充赤紅的眸子,甚至來不及手抵擋他下來的子,領被他重重的一把撕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一方素帕寄心知?橫也來豎也?”
他,他是在生氣?因為我剛剛的那些話?!
我大吃一驚,急忙用力的掙紮起來,拚命的手推拒他的膛,可是這個人蠻力一上來,我完全不是對手,混中甚至覺他的手已經向下,一把掀起了我的子。
“不要!”我被下麵的一陣進的風刺激得尖起來,下意識狠狠一掌摑了出去。
“啪”的一聲響,我隻覺手掌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再睜開眼,就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那張原本氣得蒼白的臉上立刻浮起了五道淡淡的紅印。
我,我打了他?!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臉,看著自己的手,我的的確確是打了他。
這一掌,像是將我們之間原本淡淡維係著的什麽東西給打碎了,我幾乎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自己口傳來了碎裂的東西。
而他,在呆呆的看了我半晌之後,眼中突然兇畢現,一隻手猛的了過來,我下意識的覺他會打我,急忙手擋在了臉上,卻被他用力的一把抓住,狠狠的扣到了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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