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艷高照。
一無垠的大地上,金黃的稻海在微風的吹拂下,掀起層層稻浪。
搖曳舞的金浪中,一個著綠襖、梳著丱發的小孩閉著雙眼,雙臂大張,一臉愜意的沉侵在這滾滾稻香中。
「稻花~」
「稻花~」
獨屬於年所有的、清脆、無憂又歡悅的響亮聲由遠及近,隨著微風快速擴散進了稻浪中。
小孩聽到聲音,雙眼一下就睜了開來,腦袋一歪,就看到田壟上那風一般的年正一邊揮手一邊朝飛速奔來。
看到年,小孩眉眼一彎,臉上立馬浮現出燦爛的笑容,舉起手就朝著年揮了起來:「三哥,我在這!」
文濤看到小孩,神一喜,修長的雙邁得更加大了。
金稻浪中,綠小孩淺笑站立,眉不畫而翠,不點而紅,眼似星辰,若凝脂。
就算是看了九年了,文濤還是覺得他家的大妹妹怎麼也看不夠,活像是神仙邊的玉一般。
「三哥,你怎麼來了?」
年一到,小孩就笑的開口了,白皙細膩的雙頰因艷照微微有些泛紅,視之越發的憨可了。
「你還問,這麼大的太你說你跑出來做什麼,也不怕把自己曬黑。」
文濤一到,立馬就將戴在頭上的草帽取了下來,仔細的戴在了小孩頭上。
「看看,臉都曬紅了,回家后,祖母肯定得罵你。」
小孩乖乖的站著,任由年給自己戴帽子,等戴好后,才親昵的挽起年的手臂,撒道:「祖母要是生氣了,三哥可得幫我求。」
「你呀!」文濤用手指點了點小孩的額頭,神又是寵溺又是無奈,「走吧,我們快回去,大伯來信了,祖母等著你讀信呢。」
「啊?」
小孩愣了一下,「怎麼這個時候來信了?」
文濤搖了搖頭:「馬上要秋收了,估計是詢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大伯任上的縣城吧。」
小孩可有可無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對此毫不在意。
見此,文濤樂呵一笑:「怎麼,你就不想見到大伯大伯母?」
大妹妹出生那年,大伯中舉,第二年就以三甲同進士的份被任命為七品縣令,那時大妹妹年,祖母又不好,大伯上任不好帶著兩人,兩人便留在了老家。
這一留,八年過去了。
看著長到九歲才見過自己父母幾面的大妹妹,文濤眼中閃過一心疼。
「想見呀!」
小孩很是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相較於被約束在深宅後院,更喜歡無拘無束的田園生活,若是可以,寧願一輩子呆在田野間,做個安逸閑人。
這時,兩兄妹已走上了鄉間大路,周邊的人一下就多了起來。
「哎呀,是稻花和文濤呀!」
「三叔!」
「吳老爺!」
「六嬸子!」
「五伯伯!」
兩兄妹乖巧和樂的同眾人打了一通招呼,引得周圍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這麼大的太,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還能是什麼,肯定是稻花又出來巡視他們家的稻田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開心的大笑起來。
小孩也跟著笑:「不看不行呀,我家可就指著這點收了。」
「稻花,聽嬸子的,你爹爹可是縣令大老爺,你這個家千金用不著像我們這般辛苦,好好回家你的福吧。」
小孩笑回道:「嬸子,縣令也要吃飯呀!」
「哈哈哈,瞧瞧咱們稻花,這麼小就知道幫補家裡,難怪老太太那般稀罕。」
「可不就招人稀罕嗎,老漢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孫,也得往死里疼去。」
聽著眾人說笑逗樂,小孩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一手挽著自家三哥,一手在田邊的稻穗中,步子輕快,一蹦一跳的朝著村中最氣派的房院走去。
兩兄妹走遠,人群中立馬傳出不和諧的聲音。
「在招人稀罕有什麼用,還不是個丫頭片子!」
「癩二,你在這裡噴糞,人家稻花招你惹你了?」
「我就是看不上你們這麼結一個小丫頭,那縣令老爹但凡稍微有些看重,也不會把留在老家,一留就是八年。」
「你不知道就別瞎說,稻花這是在替父母向老太太盡孝呢。」
「哼,這不過是忽悠外人的鬼話,你們也信?我可聽說了,縣太爺在任上娶了一位書香門第的小妾,那小妾生了一對龍胎,龍胎中的兒那生得如花似玉,縣太爺喜歡得不得了。村裡長大的稻花跟個村姑似的,縣太爺能喜歡才怪......」
農家漢子說話聲音特別的大,再加上鄉間空曠,即便走出了一段距離,文濤兩兄妹還是能斷斷續續的聽到眾人的談話。
「三哥,你做什麼?」
小孩一把拉住想要折回去理論的文濤。
文濤生得牛高馬大,不過十三歲,高都快趕得上一般年男人了,小孩差點沒能將人拉住。
「我要去教訓那狗裡吐不出象牙來的癩二。」
看著氣呼呼的文濤,小孩一下就笑出聲:「喲,三哥可以呀,你現在都能出口章了!」
文濤是出了名的不喜讀書,聽到妹子的取笑,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一些。
小孩趁機一把將人給拉了回來:「不過是一些外人無聊的議論,幹嘛那麼認真?」
文濤手想小孩的腦袋,可惜被草帽給阻擋了:「稻花,你不要聽他們胡說,你是咱們家的嫡長,那小妾的人肯定越不過你去。就算......就算......」
小孩歪頭看向臉都憋紅了的文濤,圓溜溜的杏眼狡黠的轉了轉,燦笑道:「就算什麼?」
文濤一咬牙:「就算大伯真的喜歡那小妾的兒,你也別怕,你還有祖母和我們呢,我們肯定不會讓你被欺負了去!」
小孩粲然一笑,出有些晃眼的白牙,右手在田邊的稻穗中來回翻轉,當看到掌心那朵綠的稻花又加深了,眼中的笑意就更濃了。
「是呀,萬事有祖母,爹爹就能再大,還敢不聽祖母的?」語氣中沒有毫的擔憂。
「稻花,你這瘋丫頭還不趕快給老婆子滾回來,真想被曬黑炭呀!」
中氣十足的喊聲從十多米之外的庭院中傳出,一聽,就知道說話人倍棒。
小孩子抖了抖,一臉無奈的邁著小短跑向大門,邊跑還邊大:「祖母,你可的小稻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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