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腳下生風，一路回到皇宮，看九皇子還在宮里的消息告訴長公主，長公主當即道：“搜宮！”

所有宮人聞風而，只為找一個孩子，不時還有領事太監在人群中強調道：“一塊兒磚，一片兒瓦都不能放過。”

皇子所、后宮、永安巷...

人影攢，灰塵四起。

從早到晚，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九皇子的蹤跡。

顧玉臉凝重，細細思索著王丞相的話。

顧玉對長公主道：“皇宮之中可有什麼暗道？”

長公主道：“是有一些，不過幾乎都被填平了。”

長公主憑借記憶畫出一些的地道，讓宮人再去找，還是一無所獲。

為了找九皇子，滿宮忙了一整天，這不免讓長公主有些焦躁：“該找的地方都找了，難不真要掘地三尺？”

顧玉略帶疲憊道：“那就掘地三尺！”

掘地三尺肯定不是把整個皇宮都給掘了，只是將九皇子一直住的皇子所，廢后徐氏曾經住過的永安巷，以及附近的建筑，盡數推倒，再往下深挖。

這一下又折騰了一夜，依然毫無所獲。

顧玉和長公主一樣，因為惦記著九皇子的下落，徹夜未眠。

天還未亮，九皇子沒找到，可宮人卻不能再忙了。

只因今日是景棠的登基大典。

顧玉和長公主對視一眼，又都嘆口氣，只能暫且擱置了。

兩個人趁天亮前最后一點時間，換上朝服，梳妝打扮。

宮廷熱鬧了一天一夜，還遠遠未完。

尚寶司將寶案放置在奉天殿，鴻臚寺將表案放置在丹陛，隨著鐘鼓浩浩的響聲，神鷹衛在宮廷中開道。

啟明星出來之時，宮門也緩緩開啟，文武百穿著莊重的朝服，走宮門，在宮廷之中，左右候立。

日出之時，景棠著厚重莊嚴的袞冕，走百視野。

風乍起，袞冕在上，都看得出新帝的消瘦來。

他腳步沉穩，一步步走上臺階，登臨頂峰，而后轉，于百之中，看到了低著頭的顧玉。

文武百行禮之時，景棠傳旨免賀，只行五拜三叩頭之禮。

神鷹衛首領鳴鞭三響，文武百再次行五拜三叩頭禮，而后文翰司的丁孝吉奉詔前往端門開讀，以表景棠的正統地位。

一切繁瑣的流程走完后，文武百便要走奉天殿。

顧玉有傷在，一夜未眠，此時難免有些吃不消，腦袋昏昏沉沉的。

拾階而上時，一道霞這座皇宮中最輝煌的宮宇。

顧玉瞇起眼，真相如同芽，破土而出。

腳步一滯，喃喃道：“燈下黑。”

走在他后的員見停了下來，趕推了顧玉一把：“什麼燈下黑？鎮國公上去，不能出岔子！”

顧玉敬他一推，才如夢初醒，不由得重重了口氣，忍下悸，繼續往上走。

知道了！

終于九皇子在哪兒了！

小于野，中于市，大于朝。

雖然王丞相話中，“朝”的意思并不是指奉天殿，但把這個字單拎出來，不就是文武百上朝之地嗎？

大禹朝半個月才開一次朝會，除了朝會當天，奉天殿除灑掃的宮人，不會有人踏足。

而宮變前后，剌帝中風，自然不會照例舉行朝會，奉天殿殿門也沒有再開啟過。

顧玉把注意力放在宮外，放在后宮，卻恰恰沒敢去想九皇子竟會在這天底下最威嚴之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九皇子定然在這奉天殿！

王丞相果真老謀深算，膽大心細。

顧玉深吸一口氣，隨著文武百再行五拜三叩頭禮。

而后禮走了出來，單獨跪下，高聲道：“請圣上繼位！”

所有人再拜，高聲道：“請圣上繼位。”

午門鳴鐘，丹墀三鳴鞭。

景棠終于坐上了至高無上的寶座。

文翰司恭恭敬敬將玉璽捧到景棠面前，景棠自己奉天繼位的詔上按印，而后道：“眾卿平。”

所有人站了起來。

登基大典就此進尾聲，而顧玉心跳如鼓，反復咂著王丞相最后跟說的話。

“等你找到九皇子，自然會回來謝我的。”

王丞相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說出這句話，顧玉就要大膽去猜想其中之意。

難道...

顧玉抬頭，看到龍椅上稍顯孱弱的景棠。

沉重的袞冕，單薄的軀，恍惚間，有他撐不起這江山的樣子。

再去看長公主，是登基大典上唯一的，景棠力排眾議，也要讓參加，同時也是給朝臣一個信號。

長公主頭上金燦燦的冠和大紅的裝，在朝堂上顯得格格不。

顧玉瞇了瞇眼，在心跳如鼓中下了一個決定。

等一些事畢，顧玉走上前來，道：“臣有要事稟告！”

所有人都看向顧玉，不明白在登基大典，這麼莊重的典儀上搗什麼。

就連景棠和長公主都十分詫異，顧玉作太突然，并沒有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

景棠問道：“小...顧卿要稟何事？”

顧玉道：“昨夜臣從王賊口中知道了九皇子的下落。”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紛紛凝神聚氣，靜待顧玉接下來的話。

九皇子就是一個信號，只要他還活著，就會有無數蠢蠢的人，想要利用他撼天子的正統。

景棠微微皺眉，道：“顧卿，九皇子何在？”

顧玉看向景棠，道：“就在這大殿之中！”

文武百警惕起來，扭著頭找來找去，也不見九皇子的蹤跡。

有員道：“鎮國公，別開玩笑了，這里怎麼會有九皇子？”

還有人小聲嘀咕道：“鎮國公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長公主則想到“掘地三尺”這句話，難道九皇子在奉天殿下面？

這時，顧玉抬起一手指，指向景棠的位置。

“龍椅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