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暫時退下。

但也暫時都不敢回家去，而是回了各自值廬的地方，打算稍事歇息。

路上。

一群熬夜熬得都眼底帶著青黑的老頭，還有心思去調侃李東。

謝遷道：“方才聽說定西侯與殿下在一起，老夫還以為他像上回一般，是去勸太子殿下回宮的。”

“結果卻不想，居然和殿下一同，以勝多，打了個勝仗。”

“李公的弟子，果然皆非常人也。”

李東干笑一聲，一向能言善辯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大夏有些擔心的嘆了一口氣。

“還是太胡鬧了些。”

“即便一次兩次能以勝多，可對方兵力太多，若是真的發起狠來，全軍出，屆時任他們有太多辦法，恐怕也無力施展。”

雙拳難敵四手。

在強大的力量面前，就算你有再多的計謀，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雖然對付他們這麼人，基本不可能使用全部兵力。

可意外這東西，誰說得上呢？

李東輕咳一聲，說道：“也不一定。”

“先前他們這麼兵力，都可以打退敵方第一次進攻。”

“如今有了援軍，應當也是更有把握才會有此作。”

打仗的事，李東不太懂。

但是他的弟子，他還是清楚的。

趙策這人，雖然他讀書人的份更為出彩，更被大眾所稱贊。

可他一開始，就是以軍功封爵的。

而且趙策為人穩重，不可能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況下，陪著朱厚照胡鬧。

曾鑒也點頭附和說：“最近火局研發的不新武，都是在定西侯的指點下完，效果都頗為不錯。”

“他能現場制造，用來抵抗敵軍的武，必定也是有其優勢。”

剛剛弘治皇帝也只是說保國公不懂事，沒有勸朱厚照回來。

沒有責怪比保國公更早到現場的趙策。

而今劉大夏也不過隨口說了一句覺得他們胡鬧，卻引來了兩人的反駁。

李東是老師便算了，護犢子是應該的。

這曾鑒也直接幫著趙策說話。

要是劉大夏繼續說，估計其他人也要加來幫趙策說話了。

劉大夏有些好笑的說：“二位說的也有理。”

氣氛相比昨日，緩和了不。

眾人說著話，等走的差不多了，才各自分開。

……

保國公的消息送來后，一直到晚上，才又有了新的消息。

不過因為路程的原因，消息有了一個時間差。

此次的消息，依然只是報平安的。

弘治皇帝白天歇了一會，整個人神了不。

聽完報平安的消息，便那些奏折在床邊看。

正看著，張皇后帶著人走了進來。

“皇爺。”

弘治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疏：“皇后來了？”

張皇后走過去，坐到他的旁邊。

“皇爺這兩日政事又這般忙？連后宮都不去了。”

聽著略帶埋怨的話，弘治皇帝拉著的手笑了笑。

“這幾日確實忙了些，不過應當也不會忙太久了。”

張皇后道：“厚照說這幾日闖禍了，皇爺讓他閉門思過，不讓我去看他。”

“兒子看不到，皇爺也不來。”

張皇后嘆了一口氣，惆悵道：“偌大的后宮了，日夜就我一人。”

弘治皇帝溫聲道：“朕不去，皇后過來不也是一樣的？”

張皇后嘟噥道：“也只能找人打聽到皇爺在寢殿，才好過來。”

平時有政事，張皇后也識趣的從不打擾。

最近弘治皇帝讓人打了朱厚照，這事沒讓人往外說。

就算是對自己皇后，也只是說朱厚照這幾天要在東宮思過，不讓他出來。

張皇后信以為真。

畢竟自己兒子這能闖禍的子，還是知道的。

兒子幾天沒請安，這兩天皇帝也不過去和睡覺吃飯。

自家兩個兄弟更是，最近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以前有事沒事就進宮，如今聽聞他們都幾日沒出門了。

一時間，就剩一個孤寡中年婦在后宮。

今夜也忍不住了。

聽說弘治皇帝今夜不理政事，在寢殿準備歇息，便自己過來了。

弘治皇帝對兒子的事避而不談，笑道：“既如此，今夜皇后便與朕一同歇在此。”

“明日朕空了，再去與你一同用午膳可好？”

張皇后這才高興了一點。

不過說起兒子，又問道：“好幾日沒見到厚照了，皇爺還要讓他在東宮足多久？”

“他不許出來，那我能否過去看看兒子？”

弘治皇帝心想了，就是暫時不能讓你看。

不然讓你知道兒子不在東宮，而是在邊疆，剛打了一場險仗，還準備打一場更危險的，恐怕你得嚇得婚都飛了。

弘治皇帝微微搖了搖頭。

“過一陣子再說。”

張皇后見他沒發話，只能暫時作罷。

皇后在這里，弘治皇帝也不準備再理政事了。

夫妻二人睡在床上，醞釀睡意。

……

昨日因為太子的事，弘治皇帝罕見的休朝了。

今日也不好再繼續休朝。

不然底下的人，肯定會各種猜測。

只是上朝也沒有往日專心，總是覺得太子的消息隨時要傳回來。

底下的人說了什麼，他基本都是含糊過去。

時辰也不早了，照理來說，應當會有新的消息傳回。

在上朝前，他已經代過了。

只要有太子的消息，無論有沒有下朝，都得立馬來稟告他。

如今都快下朝了，還沒見來消息。

見皇帝一副心不在焉，頻頻看著殿門外的樣子，底下的人都有些疑。

陛下往日上朝都不會這般分心，今日是怎麼了？

昨天也罕見的休朝了。

有一個員和旁人人小聲說道：“陛下可是龍抱恙？”

旁邊人也搖了搖頭。

除了前面的九卿知道實外，其他人都在猜測皇帝這兩日的異樣究竟是為何。

終于，弘治皇帝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一個近侍快步走來，當著文武百的面，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眾人便看到，剛剛還一副心不在焉的皇帝，一下子來了神。

弘治皇帝與他低聲對話了幾句，突然出了滿臉喜。

“竟然……竟然如此結果……”

“大捷……”

“去，把人宣進殿中，朕要聽他當眾稟告此消息！”

意外驚喜來得太突然，弘治皇帝突然笑道：“太子，真乃朕之麒麟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