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諭睜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徐愷之敢殺人,而且殺的是周焱。
周焱也算是個響當當的人,在京城的時候太妃娘娘囑咐他,千萬不要逞能,見到周焱就遠遠避開,那是一個吃生米的,腥氣重的很,可是徐愷之卻殺了他,雖是因為裴杞堂在邊,卻也太讓人驚詫了。
徐愷之什麽時候會用劍,不過短短幾個月功夫,徐愷之就變了個人似的。
果然在誰邊誰影響比什麽都重要。
看到的,聽到的,學到的,做到的全都不同起來。
有這樣的開始,將來又有幾個人能夠超過徐愷之。
歡呼聲持續了半晌,徐愷之才被放下來。
“子,誰讓你手腕這樣抖的,”馮師叔上前握住徐愷之的手,手指輕輕地一撥,那劍的箭尖就像靈蛇吐信般探了出去,但是很快又收回來,“這樣才對。”
雖然看似像是在訓斥,馮師叔卻趁機抓起自己的袖子,擼幹淨了徐愷之的花臉,然後點了點頭,這才像個樣子。
徐愷之鼻子頭被馮師叔拽的通紅,他一把拉住馮師叔的胳膊,低聲道:“師父,我方才真有點害怕,不過想到姐夫……我總不能給他丟臉,也不能讓師父失,師父您再多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學。”
馮師叔心中莫名的一,竟然沒有舍得反駁徐愷之,半晌他才回過味兒來,他這是著了這臭子的道,被這臭子繞了進去。
“砰砰”的聲響突然傳來,是富良江的方向。
裴杞堂看過去:“是尚濟與趾開戰了。”
王奉熙有些擔憂:“您要不要留下來……這場仗恐怕要打些日子。”
裴杞堂搖搖頭:“尚濟能夠應付的來,京城那邊已經不能再耽擱了,立即選出五百輕騎跟我一起進京。”他就是為了能早些離開廣南,才會殺了周焱,布置好攻打趾的水軍。
王奉熙應了一聲:“我立即就去準備。”
裴杞堂看向江麵,寧王聽到消息,知道皇上封他為慶王,一定會急著破城,京城現在才是最艱難的時候,別他能帶著輕騎回去,就算隻有他自己,他也必須回到瑯華邊。
……
瑯華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合了多傷口,治了多傷兵。
桑皮線不多了,所有的藥材全都短缺,他們還沒有山窮水盡,都是因為這是大齊的都城。京中的達顯貴有囤積藥材的習慣,皇室宗親更是如此,許多院子都荒置了許多年,明明沒有人住,卻依舊規規矩矩按照種類排放了各種藥材,讓人挨家挨戶地去找,有了不的收獲。
這樣看來,再支撐十幾日沒問題。
十幾日之後呢?瑯華既希裴杞堂帶兵回到京城,又希再晚些看到他,因為時間越久就代表裴杞堂將廣南西路安排的越妥當。
“慶王妃,他這條胳膊會不會有事?”旁邊的副將問過來,“這可是右臂,日後……還要握筆……”
瑯華聽得這話抬起頭來,立即對上了一雙悉的眸子。
眼前的人竟然是陸瑛。
方才隻顧得查看傷口,並沒有在意抬進來的是誰。
鮮浸了陸瑛的袖子,肩膀上一條傷口,差點將整條右臂截斷,陸瑛麵蒼白,平日裏那雙亮的眼眸如今微微有些渙散,他了一口氣,才向瑯華道:“方才閔大人可被抬下來?”
閔懷?
瑯華搖搖頭:“我在這裏,一直沒有看到。”
陸瑛神放鬆了許多:“興許是沒有傷,方才叛軍登上了城牆,差點就被他們攻破了北城門,多虧了閔大人帶著人趕過去,我和子臣見閔大人支撐不住,前去幫忙,還沒來得及找到閔大人,就被叛軍衝散了,你們暫時不要去北城,還是留在這邊……穩妥一些。”
“今日死了不人,我平日裏帶著的一百多人,如今隻剩下二三十,寧王找來了‘八牛弩’,有幾百人攻了上來。”
陸瑛著,眼角出幾分的悲愴。
也許是因為被寧王合圍,從前互相提防的人,如今也要聯手一起抗敵。
就像閔大人本來厭煩陸瑛,如今卻又和陸瑛一起在京中巡防,陸瑛仿佛也和往常有些不同,他是城府極深的人,人前很話,如今出這些,可見外麵的形極為嚴峻。
前世京城沒有起來,沒有到如此的境地,瑯華也不曾見過陸瑛的這一麵。
“我合的時候,你盡量不要,”瑯華道,“若是堅持不住,我可以讓兩個婆子過來幫忙。”
“讓人住我?”陸瑛哂然一笑,“還不至於會如此,你手就是了。”
瑯華著針線快速地在陸瑛傷口上穿梭。
陸瑛側頭看過去,隻見瑯華眉頭輕蹙,平日澄明的眼睛裏爬上了一層細細的紅,顯然已經十分的疲憊,可是的手卻仍舊穩健,作比尋常的郎中都要敏捷。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仍舊很難想象那個滴滴地跟在顧老太太後的姑娘,會變如今的模樣。
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變化,可惜那時候他一心想要從族中嶄頭角,並沒有察覺。
疼痛讓陸瑛心裏慌跳不已,他閉上眼睛緩慢地呼吸。上的傷口就這樣被用桑皮線接合在一起,雖然疼痛難忍,卻真的舒坦了許多,或許他本來就是個殘破的人,若是想要將自己一塊塊補起來,終究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些日子見識了生死,他努力地平複心中那些緒。
可他仍舊忍不住會思量。
瑯華到底是在什麽時候遇見了裴杞堂。
兩個人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一起,鎮江戰?還是在杭州遇見沈昌吉。
當年若是他留在鎮江,早些與陸家斷絕關係,今所有一切會不會換個結果,隻可惜很多事等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慶王妃在裏麵嗎?”外麵響起慌張的喊,“慶王妃在不在。”
陸瑛臉一變看向瑯華:“是閔子臣。”
陸瑛話音剛落,閔子臣已經走進了軍帳,見到瑯華,閔子臣立即上前半跪在地上:“慶王妃,求求您,您快救救我父親吧,我父親他中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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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這章可以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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