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睛如同利刃,仿佛要將陸瑛割開看一看,到底陸瑛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陸瑛麵容冷靜,一雙眼睛裏滿是沉著的神,讓皇帝渾汗豎立,愈發的恐懼起來。
皇帝道:“你再一遍。”
陸瑛目灼灼:“皇上,微臣已經查出金國的細是誰,恐怕他已經和金人通了消息,金人應該很快就會騎兵攻打大齊,而且不會從北方重鎮下手,因為那裏有榮國公的兵馬,朝廷也向來關注北疆的勢,有個風吹草立即就會傳到京城。倒是東邊,自從蔣老將軍去了之後,東邊給了高家,高將軍治下鬆懈,一直不太能服眾,所以這次京城被圍困,高家都沒有派兵馬前來救援。去年秋朝廷又在東邊建了倉廒,陸陸續續存了不的糧食,這些糧食正是打仗所需要的。如果沒有細通消息,金人大約不知道這些形,也就不敢冒險從東邊攻大齊,可是有人通風報信,金人就會棄北邊重鎮而選擇東邊作為突破口。”
每句話的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服。
皇帝也沒想到這個平日裏隻在一旁書記,很話的書郎今日就出這些、
“細是誰?”皇帝眉豎起,“你查出來是誰?”
陸瑛沒有猶疑清晰地道:“是劉景臣。”
大殿裏頓時一片安靜。
卻又仿佛在耳邊響起一記驚雷。
“大膽。”
皇帝臉鐵青:“你竟然誣陷劉相。”
“微臣沒有,”陸瑛抬起臉,眉眼中有幾分的浩然正氣,“微臣知道劉相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恰恰是如此,若是有了變故,對大齊來就真的是一場災難。”
“皇上信任劉相,命人準備東遷,我們帶著兵馬離開京城,遇到在那裏守株待兔的金人,結果會怎麽樣,不用微臣再。”
“劉相可是你的恩師,中書省能讓你來書記,都是劉相的舉薦,”皇帝目淩厲,“你……若是誣陷劉相……”
陸瑛道:“若是微臣陷害劉相,從此之後就會萬劫不複,一個沒有道義的文,將來隻會被孤立,就算得皇上一時的歡心,早晚也會真相大白,到時候微臣的下場可想而知。”
“微臣冒死前來,是為了大齊和朝廷,”陸瑛彎腰,“皇上現在若是能夠察覺真相,一切就還來得及,我們可以想個法子,躲過這一劫。”
對於一個的書郎來,告劉相的確是冒著巨大的危險。
很有可能就被殺掉。
更何況陸瑛這個人,還是劉相舉薦給他的。
他卻怎麽也不相信劉相是細,劉相在大齊已經是重臣,不管大事事他都會與劉相商議,劉相的地位沒有人能夠撼,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劉相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為什麽要做細,金國又能給劉相什麽好。
沒有利益又是為了什麽。
皇帝想不通。
劉相本不會背叛他,沒有理由背叛他。
“皇上,您還記得曹太傅臨終之前上過一本奏折,請皇上命皇城司前往邊疆重鎮,探查各國消息,並在京中監察百,以防別國耳目混雜其中,”陸瑛頓了頓,“微臣在值房翻看中書省文書的時候,偶然發現曹太傅特意調看了當時所有準備升遷員的甲曆,沒有問題的員當時都得到了曹太傅的舉薦,劉相當時並不在曹太傅舉薦名單之。”
“後來曹太傅生了急病去世,當時在架閣庫任職的正是徐鬆元的父親,巧合的是徐鬆元的父親很快也一病不起,不過在徐鬆元父親亡故之前,吏部的員外郎得知徐鬆元父親準備彈劾一位員,那就是劉景臣。”
“這些都是舊事,還有一樁意外就發現在眼前,閔懷大人當日急匆匆地準備進宮麵聖,卻在半路上遭人暗算……”
“恰好微臣去閔家時得知,閔大人昏迷中一直喊劉黎的名字,劉黎是劉相的侄兒,微臣大膽猜測,這件事會不會也與劉相有關,於是微臣仗著膽子找了幾個人下了劉景臣的侄兒劉黎。”
陸瑛到這裏停了下來。
皇帝死死地盯著陸瑛:“私下裏扣留朝廷命,你好大的膽子。”
陸瑛聲音發:“微臣不得不這樣做,事急從權,若是微臣錯了,微臣定然會來領罪。”
“得好聽,”皇帝冷笑,“如今你手裏可否有什麽證據?”
“有,”陸瑛道,“徐家族中人和徐正元已經招認,當年徐老太爺死狀有異,徐老夫人與劉相一直私下往來,劉黎也供述是了劉景臣指使殺了閔懷,閔懷傷之後還大喊‘細’,這的應該就是劉景臣,閔大人定是發現劉景臣與金人聯絡,才會遭此毒手。”
“微臣還知曉,劉景臣的來曆不清不楚,他的祖輩皆不可查驗,就連宗族也是他做之後強行改的族譜,微臣懷疑他並非齊人,這樣一切就都清楚了,非我族人其心必異,便是皇上對他多加恩寵,他想要的也不是大齊繁榮昌盛。”
陸瑛的話,讓皇帝整個人開始發抖,聽到這些話他已經不能不信,不得不信。
即便他願認為這是離間之計。
“皇上,”陸瑛道,“即便您不信微臣的話,眼下也有幾件事要做。”
“第一,立趙氏所生皇子為太子,戰之時,立儲必然能安人心。”
“第二,讓探馬前往東邊打聽況,並且命高將軍加強守備。”
“第三,派人監視劉景臣,若是發現異樣立即回報皇上。”
“第四,審問徐家人和劉黎,調出劉景臣的甲曆,皇上定然能看出端倪。”
陸瑛完跪在地上:“但是這樣耽擱下去,恐怕皇上和京城全都麵臨危難,皇上隻要想方設法險……就還有機會扳回一局。”
皇帝不得不對陸瑛另眼相看,竟然在這時候思路清晰地出這些建議。
皇帝道:“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陸瑛眼睛一亮:“還有一個,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值得一用,而且,能夠最快辨忠。”
“怎麽?”皇帝忍不住繼續詢問。
陸瑛道:“皇上已經要東遷,不妨就走上一程。如果微臣所料不錯,出了京劉景臣就會想方設法與金人送消息。”
虛虛實實,讓人不。
皇帝抿了抿,這樣一來,他就占了主。
皇帝凝目,高聲呼喊常安康:“立即讓人去東邊查看形,三日之,朕要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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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瑛這個人,如果沒有幾分本事,前世也就不會位居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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