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

蘇澈對這個詞語，倒是頗興趣。

“為什麼這麼說？”

“呵呵……”

賽語嫣笑了笑，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又或者說，哀莫大于心死，很多話，已經不打算再提了，也不想再說。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敢在乾宇宮殺林軍八百的男人，又忽然想要把那些，原本打算憋在心里一輩子的話，一腦的全都說出來，若是都能說出來，那也就死而無憾了。

“呼……”

不多時，賽語嫣長出口氣：“工一詞，很難理解麼……利益大于一切，從不考慮我的和是否幸福。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不盡的榮華富貴，也是幸福的一種吧，只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問過，也從來都沒想過要問一問，這究竟是我想要的嗎？”

蘇澈大概聽明白了。

“當初進宮為妃，不是你本人的意愿？”蘇澈平靜地問道。

“那時候只是懵懂，懂事之后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賽語嫣滿目凄涼，眉心愁苦地看著這銅墻鐵壁一般的宮闈：“年之時，誰還不是個對鏡花的姑娘。又有誰愿意一輩子做一只金雀，被牢牢地鎖在這籠子中，看起來是什麼都得到了，事實上，也失去了靈魂和一切！活的本就不是自己……”

“只可惜……”

“說什麼都晚了，了這高墻宮閣的人，就沒有能再走出去的……”

蘇澈聽了這故事，心中也深有。

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啊。

既江湖中，便是苦命人，誰又不是輾轉反側在滾滾洪流之中斡旋呢。

“所以，不論你父親弟弟與大圣主誰贏得這一場暗流涌后的勝利，對你而言，都沒什麼兩樣，是吧……”

“是的。”

“心如止水，又何談期盼。”

“那為什麼在乾宇宮的時候，你還要據理力爭，盡最大能力的去維護你父親和弟弟？”

“我只是想讓所有人都好好的，就這麼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波瀾不驚便好……”

“只可惜，這樣的平衡，不可能保持永遠。”

蘇澈說著，打了個響指。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啊？”

賽語嫣怔了一下，不等多問，蘇澈已經轉離開了。

“你……”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奇怪啊。

這后宮重地，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的！

要知道，這是寵妃的住啊！

絕對的制！

除了大圣主之外，沒有男子可以踏足一步。

可是蘇澈呢，這個家伙，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從來不忌憚任何人的規矩，也一點兒不客氣，仿佛這里是他家一樣。

就在賽語嫣怔怔的出神的時候。

眼前影一閃。

蘇澈已經回來了。

同時，手中還多了一壇酒。

“這是？”賽語嫣一臉驚奇。

蘇澈笑呵呵地說：“剛才來的時候，我就過花香，嗅到這院子隔壁的酒窖傳出來的香味了，剛才過去運氣，還真被我給找到了，宮廷玉，不嘗一嘗，就是暴殄天啊。”

說著，蘇澈從食盒中拿出兩個杯子，直接滿滿的倒上了兩大杯。

其中一杯推給了賽語嫣：“能為你做的也不多，就請你喝幾杯酒吧，我也作陪。”

說著，蘇澈端起自己的酒杯，“叮”的一聲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皇庭之中的珍酒佳釀，味道真的不同尋常，醇厚濃香，口便如瓊漿玉一般直達胃部，在胃里發之后，一瞬間的溫暖，極度的舒適，撥著的每一神經，最后全部順著軀干直沖頭頂，一燥熱的覺很快就氤氳出來……

而這一幕，讓賽語嫣瞪大了眼睛，像是見到了可怕的不可思議的畫面一樣……

“你，在這兒喝酒？而且，我也要喝？”

賽語嫣覺得驚喜，張，刺激，又有點好笑，甚至有點害怕……

“怎麼了？不可以嗎？”蘇澈很意外的問道。

“宮中，不是特殊況，是不允許飲酒的，尤其是妃子不能飲酒……”

“但今天是特殊況啊。”

蘇澈指了指千山殿的風向：“勝負快要分了。最終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你既然都已經看開了，也能夠坦然接了，喝一杯酒，又怕什麼？”

賽語嫣被蘇澈的話深深的打了。

是啊……

自己連死都不害怕，還害怕什麼呢？

“好！我干了！”

其實，從來都沒有喝過酒。

“干了”這個詞兒，也是聽來的，并沒有味過干了是什麼覺。

倒也學著蘇澈的模樣，端起酒杯，貝齒微啟，一仰頭！

一子熱辣辣的覺，瞬間在口腔之中裂開了，進而那燥熱的覺傳遍全……

渾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這種覺很是奇妙，或者說是微妙。

那一溫暖的覺，從來都沒有驗過……

不是辣，也不是味……

可，就是有一種，讓人飄飄然的刺激。

“怎麼樣？好喝嗎？”蘇澈開心地笑了，咧問道。

賽語嫣搖搖頭：“不好喝！太難喝了……再給我來一杯。”

蘇澈：“？？？”

不過，蘇澈還是又給倒了一杯。

自己也陪一杯。

三杯兩盞淡酒下肚。

推杯換盞。

蘇澈還沒什麼覺呢。

卻無意間瞥了賽語嫣一眼，艷如此，吐氣如蘭，香味氤氳，面頰微紅，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又加上寵妃的獨特貴氣與那價值連城薄如蟬翼的衫上，輕飄飄的耷著凌的發……

這畫面，一時間，竟不知道用什麼詞匯能夠形容……

沒喝過酒，自然不勝酒力。

面頰一紅，人就有些醉醺醺暈乎乎的了。

蘇澈也終于有機會，大膽的，極近距離的看看這個被外界誤會了不知道多久，被稱呼為“妖妃”的人。

可是可憐人，更是江湖中的浮萍一般，可憐楚楚，無人傾訴，心世界，從未與人訴說……

不知道是憐憫還是天然的同心，恰逢暈乎乎的差點跌倒，蘇澈完全下意識的攙扶一把，順勢賽語嫣就找到了一個肩膀借來一用……

“謝謝你……”

賽語嫣躺在蘇澈的肩頭：“以前我從來不知道，酒，原來還可以這麼喝，還能這麼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