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氣寒冷，剛剛下了一場雪，樹上掛的都是銀裝素裹，地上許多地方都結冰了，鞋子踩在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腳步聲變得尤為清晰。

顧水月扭頭去，便看到林氏帶著邊的老嬤嬤正站在門外，一雙眼睛正怨毒地看著。

“水月大小姐，莫非你是覺得我這個主母做得不好，竟要自己出去買下人嗎？你不在意自己的份，願意與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混在一起，但是卻也要顧及其他人的。這丞相府可不止你一人，這烏七八糟的人要是帶了疾病，染上其他人……”

林氏早就撕下了端莊秀雅的麵，像個惡毒的潑婦一樣，直接將最難聽的話說了出來。

而當看到顧水月旁站著的老婦時，林氏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那老婦，就像見了鬼一般，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沈秋娘！”

沈秋娘其人，在林氏的生活裏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本該早就消失在時深。

若非沈秋娘現在出現在的麵前，林氏早就該忘記還曾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過了。的出生在京城的一眾貴裏算不上拔尖的，但畢竟是出生在醫世家，丈夫更是重權在手的丞相，是高高在上的雲彩，而沈秋娘，不過一個普通的丫鬟，即使替顧丞相生下了兒子，卻連妾都做不了，是低到塵埃裏的泥土。在林氏的眼中，沈秋娘是極其微不足道的存在。

若是此時在大街上遇到沈秋娘，林氏本不會將放在眼裏。而如今不一樣，沈秋娘出現在顧府中，還是顧水月帶回來的。這就極其不尋常了。

顧景凡的反常，顧水月帶回沈秋娘，將這一連串的事聯係起來，牽扯出的可能是一個巨大的謀。

林氏強自鎮定下來，不會的，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顧水月不可能知道的。

淩厲的目落在了沈秋娘上，依舊是那樣高高在上。

沈秋娘在看到林氏的時候，臉上出極為驚恐的表，渾都忍不住抖了起來，直到顧水月站在的麵前，擋住了林氏的目，沈秋娘才勉強站住，沒有嚇暈過去。

“顧夫人不給我派丫鬟，莫非還不準我用自己的月俸去買個下人？”顧水月道的話中別有深意，“再說，秋嬤嬤可比那些使丫鬟好多了，至不會輕易地被人當槍使。”

或許是因為心虛，林氏怒瞪了顧水月一眼，便轉離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中的林氏顯得坐立不安。

很多年前的事闖了的腦海裏，那時，剛剛嫁顧府不久，與三姨娘相比，確實有心機很多，但是尚且年輕。不像短命的李氏那樣能忍，看著三姨娘那賤人淩駕在正室之上，但是知道馬氏得寵，若是將氣撒在馬氏的上，在顧丞相眼裏就會為一個毒婦。

恰好此時，沈秋娘出現在了的視野裏。

低賤的丫鬟，爬上了老爺的床，即使生下了兒子，卻因為份低賤，連妾氏都做不了……

這是個極好的出氣筒。

林氏陷了埋藏在深的記憶裏，臉上青一會白一會，像是魔怔了一般。

惜華苑中人人自危。

自從林氏病後，的脾突然大變，暴躁且易怒，院子裏的下人們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生怕出了什麽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