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蠻兒起,微微一笑,“這位夫人瞧著眼生,敢問您是?”
楊氏頗為得意地道:“我是長公主的弟妹。”本就看不上李家這位大姑娘,長得妖妖嬈嬈的,一副魅模樣,天生就是禍水。
“哦,您是佟二爺的夫人啊!久聞大名。”
“既然你也知道我,那我就說你兩句。”楊氏擺起了長輩的款兒,一副聖人模樣地教訓道:“你是個孩子家,雖然出武將世家,可好歹也是名門子,應該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整天跟在爺們後跑,不樣子。以前你和我們家小公爺定親,行事就荒唐,現在既然這門親事不作數了,你也應該反醒一二,想想自己為什麽被退親。要我說,就你這樣的,應該劃花了臉,絞了頭發做姑子去,免得留在家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丟李家的臉。”
正當楊氏十分得意時,卻聽李蠻兒道:“我聽說過您,楊臭嘛,夫人聲名久播,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果然臭。”
楊氏一呆,胖胖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周圍的人本沒有想到李蠻兒會這樣直白,都被這話弄得猝不及防,有人甚至還笑出了聲。
楊氏的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如同戲子一般,“你敢罵我?”
“不是我要罵你,是你自己找罵啊!你生得醜,可是想得的,當日皇太後宣布婚事作罷的旨意,可是我費勁心思求來的,天下誰不知道啊!偏偏你就揣著明白裝糊塗,把過錯怪到我的頭上。劃花了臉,絞頭發做姑子?你怎麽不讓佟嶠淨進宮裏當太監呢!”
這話說得可夠狠的,等於把掌都扇到長公主的臉上了。
“放肆!”長公主被氣得不輕,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怒氣,“李蠻兒,注意你的言行!”
“喲,老人啊!長公主的心疾可好些了?”李蠻兒微微一笑,“您這份,何等尊貴,明明是神壇上的人,為什麽非要自己走下來呢?小以前雖然頑劣,但也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的荒唐罷了。長公主為皇親國戚,總不能仗著份欺負人吧?就許你們算計我,不許我反擊?”
李蠻兒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一抹亮,可是這亮太快,很容易被人忽略。
一向和崔氏共同進退的小崔氏忍不住發話了,“李蠻兒,敢衝撞長公主殿下,你不要命了?還不跪下?”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諷刺殿下。”
“應該把抓起來,下詔獄,治的罪。”
其間,許多人都幫腔指責,連錢夫人徐氏眼中都閃過幾抹鋒芒。
錢家和李蠻兒的梁子早就結下了,以前是鬥不過,隻能偃旗息鼓,委屈自己的兒。現在呢,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李大姑娘,天家威嚴,豈如你詆毀?”錢夫人道:“你若識相,趕下跪認罪,或許長公主能饒你一命。”
不遠,已經梳了婦人頭的李昭兒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李蠻兒。
是李蠻兒將推了火坑!
自婚後,每天小心翼翼地在梁家生活,可是即便是這樣,依舊逃不過丈夫的毒打。那姓梁的,生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可實則就是一個變態,隔三岔五地折磨,讓痛不生。
之所以忍這一切,就是為了看李蠻兒的下場,伺機報複李蠻兒。
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眼下這李蠻兒已經了砧板上的,覺得痛快極了,連上的傷,似乎也不怎麽疼了。
“饒我一命?”李蠻兒冷笑一聲,“我何罪之有啊!你們這些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一清二楚。”
老郭有句話說得好,罵你的人,比你還清楚你有多冤枉,正是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等長公主發難,李蠻兒當下又道:“不瞞各位,前些日子我是出了一趟遠門,去漠北瞧了瞧。邊關的風不錯,人也有意思的。”
出手,讓人看清自己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才道:“你們若想讓我就範,隻怕千難萬難,我這雙手,怕是不會答應。”
什麽意思?
許多人不知李蠻兒去漠北的,一時沒想明白李蠻兒的話是什麽意思。就在這時,崔氏由杜嬤嬤攙扶著走了出來。
這老妖婦,邊走邊哭,模樣好不淒慘,“長公主殿下,您可要為臣婦做主啊。”
眾人驚呼,“老夫人怎麽會變這樣?”
“這也瘦得太厲害啊,頭發都白了一多半了。”
李蠻兒隻看著眾人做戲,從頭到尾都沒有要阻止崔氏的意思。
“老夫人,您這是……”長公主十分驚訝,有段時間沒見崔氏了,沒想到崔氏瘦得厲害,一副枯敗之相,瞧著好像老了二十多歲似的。
崔氏撲通一聲跪在長公主前,泣聲道:“長公主殿下,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這孽障實在忤逆不孝,不但頂撞臣婦,將臣婦屋裏侍候的下人打殺致死,還對世子了手。可憐世子的手臂差點讓廢了,求殿下為臣婦做主。”
所有人的眼裏都閃著八卦的芒,臉上皆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們這些人,或多或都和李蠻兒有仇,自然願意見到沒有好下場。
長公主似乎也在等這一刻,當下興地問道:“老夫人所言可屬實?”
崔氏一個頭磕在地上,“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就讓臣婦不得好死。”
眾人嘩然,全是指責李蠻兒的。
楊氏立刻跳了出來,“李蠻兒你還有什麽話好說?你這等不孝不義之人,能留你一條賤命已經是殿下格外開恩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抓起來?”
早就準備在一旁的仆婦們就要一擁而上,崔氏知道李蠻兒會功夫,還讓幾名武師扮婆子來抓李蠻兒。
眼看著崔氏的毒計就要得手了,誰知這時,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高聲道:“老夫人,有聖詔,聖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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