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起了王啟殺豬一樣的喊。

“四爺！四爺您就招了吧！小的被剁手指不妨事，就怕一會兒小的這十手指跺完，就該剁您的了。”

王沛抱著自己的手，臉煞白。

顧玉道：“我看在王丞相的面子上留你一命，但怎麼不是活著呢？就是把你的胳膊、都砍了，把你做人彘，也是讓你活著。”

王沛瑟瑟發抖，看著顧玉的眼神既害怕又憤恨。

顧玉道：“那地圖留在您手里只會招來賊惦記，給我，我能把它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王沛道：“那是我爹給我的東西，我誰都不給！”

顧玉輕笑一聲：“你就沒有想過，那麼私的東西，我是從哪兒知道的？”

王沛腦子轉不：“從哪兒知道的？”

顧玉無語了一瞬，才道：“王丞相告訴我的，他把東西給你，可不是為了留給你用，而是為了在關鍵時候，讓你用那東西換自己一條小命。”

王沛噎起來：“爹啊——”

顧玉道：“所以你說的，你爹的言，王啟的手指，還有你的命我都可以給你。”

然后顧玉的表忽然變得冷起來：“不說的話，你什麼都沒有了。”

王沛痛哭起來。

顧玉就坐著等他，等他哭夠了，對顧玉道：“拿筆，拿紙。”

顧玉趕去給他備好筆墨，沒想到那地圖竟然被王沛記在腦子里。

王沛道：“我要是畫了，你還殺我滅口怎麼辦？”

顧玉無奈地出手指：“我發誓，你若是把地圖畫出來，我絕對不會殺你滅口，還會許你榮華富貴，滿一生，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王沛這才拿起筆，一邊抹眼淚，一邊在紙上畫地圖。

等畫完后，顧玉看了一眼，確定了這些財寶都在隴西。

但又實在擔心王沛的腦子，便問他：“你能確定這地圖沒有疏嗎？”

王沛噎了一下：“我小時候我們兄弟幾個被我爹要求默背地圖，默不出來就不給飯吃，還賞板子。我幾個哥哥都會了，就我一個人笨，被關在祠堂里畫一張又一張，就是畫不對。”

“我爹對我其他事上都很寬容，唯獨此事上寸步不讓。足足畫了半個月，才把地圖記得清清楚楚，一輩子都忘不掉。最后跟我爹分開前，我爹還要求我再畫一遍給他看。”

說著，王沛大概又想到他爹，痛哭起來。

顧玉心想，其實不怪王丞相偏心，留下這麼個傻兒子，的確能保住命。

王沛前面三個哥哥也都是人，若是王丞相開口留下他們，顧玉勢必會忌憚。

而且那三個兒子也勢必會想盡辦法替父報仇，稍微弄出點兒靜來，就有可能引起顧玉不滿，將其趕盡殺絕。

而王沛傻人有傻福，上說著替父報仇，現在卻噎噎，給畫地圖，本人也沒什麼野心，難過之后，也就認命了。

顧玉道：“那就多謝王四公子了。”

王沛難過極了，泣不止：“現在能告訴我，我爹的言了嗎？”

顧玉道：“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呢？”

王沛一一道：“你剛剛，哪兒告訴，我了？”

顧玉道：“王丞相的言是，他要用這個地圖，換你這一輩子榮華富貴，滿一生。”

王沛傻眼了：“我都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這樣欺負我。”

“爹啊——”

這一哭哭的顧玉頭疼不已，連忙把王啟進來：“快哄哄他，多大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

王啟只得盡職盡責做自己狗該做的事，連哄帶騙，才慢慢讓王沛止住了哭聲。

顧玉再次嘆王沛命好，不過看到他臉上的傷，顧玉還是克制不住好奇，他是怎麼把自己弄這副德行的，又是怎麼躲避這麼多人搜查？

顧玉笑著問他：“你這段時間怎麼弄這樣的。”

王沛臉上出屈辱的表，咬著牙不肯張口。

顧玉道：“好歹我答應了王丞相要照顧好你，你說出來，我也好替你出氣不是。”

王啟也在一旁勸他：“我的爺，你就說吧，現在也就鎮國公能給您出氣了。”

王啟一勸，王沛又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爺，爺被人坑了，被坑慘了。”

顧玉道：“怎麼回事？”

王沛哭著把前幾日的經歷說了出來。

原來王沛知道自己背著一個大，唯恐被顧玉找到，還平白連累到王啟，就一個人夜里跑出去了。

雖然王丞相沒有明說那個地圖里的地點究竟藏著什麼，但既然他爹那麼鄭重其事，反復強調，必定是什麼驚天大寶貝。

于是他想著自己去隴西，按照地圖把東西找出來，可還沒走多遠，他就了。

在一個酒樓里吃了點兒東西，隨便點了幾道以前在京都吃的菜品，等吃完了，店小二竟然問他要三兩銀子。

這些菜明明不正宗，還敢要這麼多錢，那王沛好歹也是在京都橫著走的人，怎麼可能他們的鳥氣，當即就跟他們理論起來。

理論著理論著就打了起來，對方人多勢眾，還說他吃霸王餐，打著打著他就只剩下挨揍了。

他被人打了一頓，銀子也被搶了，還把他扔了出去，他又不敢去報，只能灰溜溜離開了。

上一分錢都沒有，他就想著怎麼也得去找個活，攢一攢去隴西的路費。

誰知道遇見一個子，說話溫聲細語，跟他說在一個地方做工，包吃包住，一個月還有一兩銀子。

放在以前，一兩銀子掉在地上他腰都不彎一下，但今時不同往日，他覺得這活兒還行，想都沒想就跟著子去了。

結果人到了地方，他就傻眼了。

是在一個小作坊里，一群人面黃瘦的，給人殺，臭氣熏天。

他才不愿意干，轉就要走，卻被幾個彪形大漢攔住，強制他留了下來。

他這才意識過來，他被那弱的子給賣了。

賣給殺的作坊當苦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