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寺前殿,柳云湘添了香油錢,由謹煙扶著出來。
出門的時候,天清氣朗的,此時卻是烏云布,風吹到上,骨的冷。
“姑娘,咱們早點回府吧,最好能趕在雨前。”謹煙道。
柳云湘點頭,“走吧。”
剛走了兩步,一個穿著褐暗紋棉褙子,兩鬢斑白的婦人擋住了的路,那婦人后還有兩個穿著淺藍素袍子,材細弱的年。
婦人端著手,眼眸微垂,道:“老奴是飛宮的江嬤嬤。”
飛宮?
皇后的中宮!
柳云湘微愣,難道皇后的駕也在惠安寺?可也不關什麼事吧?
“貴人要見你。”
柳云湘下心驚,面上帶笑,“江嬤嬤,不知貴人為何見我?”
江嬤嬤神冷了幾分,“三夫人倒也不用打聽那麼多。”
柳云湘輕呼一口氣,顯然江嬤嬤在此是專門等的,也就是說那位知道今天來惠安寺。
再一深思,柳云湘只覺背后發寒。
悄悄朝謹煙遞了個眼,而后道:“江嬤嬤,可否容我這丫鬟去馬車里拿我落下的參丸,我這子需常含服。”
“三夫人用不上的。”
“嬤嬤,這是何意?”
“行了,別讓貴人等久了。”
江嬤嬤說著往前殿旁的甬道走去,后面那兩小太監催著們趕跟上。
一路往后走,直上了后山,進一片林子。
在一棵銀杏樹下,一穿著鵝黃明緞繡牡丹對襟長袍的子坐在石凳上,一貴氣,神態威嚴。
便是陸皇后了,權掌后宮,震懾前庭。
是肅平王的妹妹,陸長安的親姑姑,為皇上生下三子一,后位穩固。
先皇后生下嫡長子,晉為太子,而不久前太子先被廢,后被死。
如今皇上雖未再立儲君,但陸皇后膝下三位嫡子,必定是其中一位。
上一世也確實如此,皇上立了陸皇后的二皇子為太子,但沒過多久,這位太子突發急癥薨了,皇后傷心過度跟著仙逝。
柳云湘收斂心神,上前向皇后行禮。
“你便是柳氏了?”這一聲很沉。
“臣婦柳云湘。”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柳云湘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陸皇后。端詳著,眉眼間帶著幾分譏誚,而目往下看到隆起的肚子,又猛地一沉。
“你與確實有些像,要本宮說,也只是像一二分,你比更更勾男人的魂兒。”
柳云湘垂眸,這話不能接也不敢接。
“靖安侯府雖然大不如前,但面還在,你為府上三夫人,卻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本宮定你一個之罪,你可有話說?”
柳云湘握住拳頭,讓謹煙扶著跪下,“還請娘娘明察,臣婦有冤屈。”
“你與老七的事,本宮清楚的很。”
柳云湘抿,堂堂皇后怎麼會清楚和嚴暮那點破事?
而且即便清楚,這種事皇后也沒必要出面吧,還定什麼之罪,除非皇后想針對,可和皇后無冤無仇的……
“你本不該留著這孩子,但你留下了。”
“娘娘,臣婦不解您的意思。”
正在柳云湘一頭霧水的時候,那江嬤嬤用托盤端著一杯茶過來。
“娘娘賞你的,趕喝了吧。”
柳云湘看著面前這杯茶,突然有不好的預,忙俯磕頭,“娘娘寬恩,臣婦只想生下這孩子,并未有其他想法。臣婦不知娘娘的用意,但臣婦絕無意和娘娘做對。”
陸皇后冷嗤,“柳氏,本宮賞你一杯茶,你這般惶恐做什麼?”
“娘娘,臣婦不能領您的賞。”
“放肆!”
柳云湘跪在那兒,額頭冷汗冒出來,子開始僵。
“娘娘,奴婢替我家姑娘喝!”謹煙要去搶那杯茶,但被江嬤嬤一掌扇地上了。
“什麼東西,也配喝娘娘賜的茶。”
“謹煙!”柳云湘忙扶起謹煙,但見角流出來。
謹煙胡了一把,想護著柳云湘,可憑自己,本不可能,只能急得抹眼淚。
“姑娘,怎麼辦啊。”
柳云湘拍了拍謹煙,再深呼一口氣,看向那杯茶,難道今天真的逃不過了?
在不知該如何的時候,一人急匆匆而來,有侍衛攔著,他直接將之撞開,走上前來,奪走了那杯茶。
“嚴暮,你太放肆了!”
嚴暮一笑,帶著幾分不正經,“娘娘,臣來得急,口干舌燥的,這杯茶便賞給臣吧。”
說著,在所有人不及反應的時候,他舉杯一口喝干。
“嚴暮!”柳云湘大驚。
“老七!”皇后臉一下也青了。
嚴暮將柳云湘拉起來,摟到懷里,而后直面皇后。
“膽小,娘娘您以后別嚇了。”
“你……你糊涂!”陸皇后又氣又急,子都在發抖。
“我就爛命一條,糊涂著來糊涂著走,好。”
說完,他沖陸皇后彎腰行了個禮,而后摟著柳云湘往山下走,而且越走越快。
“嚴暮……”柳云湘聲音都在發抖。
“我沒事。”
說著沒事,可角卻溢出來,越來越多。
一路撐到山門,嚴暮猛地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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